汤斯年松了一口气,伸手捧了一盏蜡烛来到姜望舒身前。明亮的灯火透过丝巾,隐约发着亮。于是处在黑暗中的姜望舒听到了一道颤抖的声音:姐姐现在会觉得害怕吗?
姜望舒摇摇头,表示自己一点也不恐怖,汤斯年露出了笑容:那就好。
她低头,将眼前的蜡烛一口气吹掉,害怕
恐惧
不安
疾病
祸患
每说一个不好的词,汤斯年就会将一盏蜡烛吹掉,郑重得好像在举行一个什么很重要的祈福仪式。姜望舒的嘴角渐渐挂上了笑容,又因为汤斯年的约定,不好开口笑出声。
汤斯年吹灭了最后一盏灯,隆重的宣布:以上种种恶事,将会一生远离你。
最后一丝火光熄灭,坐在沙发上的姜望舒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斯年你这是在举行什么驱邪仪式吗?好隆重哦。
她伸手,想要将眼前的丝巾扯下来,却被一只手制住了。
黑夜里,汤斯年抓着姜望舒的手,轻轻说道:姐姐,不是说在我允许之前,你不许开口说话的嘛?
姐姐,你违规了。语气听起来很严肃,让姜望舒莫名地就浑身一凛。
姜望舒咬唇,难道还有什么惩罚措施嘛?
汤斯年摇摇头,说道:没有她深吸了一口气,很腼腆地说道:但是你一开口,就会让我刚刚好不容易积蓄起来的勇气全都随着你的声音跑掉。
请你原谅我的怯懦,只有在这样的黑暗之中,我才有勇气站在你面前和你说起这件事。
汤斯年抓着姜望舒的手,俯身在她耳边轻轻说道:姜望舒,我喜欢你。
暗沉的黑夜里,姜望舒能感觉到的就有身前这个人的气息。耳边的呼吸又乱又热,随着颤抖的尾音一点点传入了她的心脏。
姜望舒心想,她喜欢这一份小心翼翼的怯懦。耳畔一片燥热,好一会,她才找到自己的嗓音,轻轻道:你
她只说了一个字,握着她的手的年轻勇士就打断了她的话:姐姐我可以吻你吗?
第17章
黑暗之中,姜望舒的双手被汤斯年扣住,整个人都被她压在了沙发上。她仰头,被蒙住的双眼一片漆黑,寂静的客厅里只能听到汤斯年洒在耳边的呼吸声。
她感受着身前人散发出来的热量,心脏一阵悸动。姜望舒知道,汤斯年请求的并不是一个吻,而是她的喜欢。而姜望舒向来不是个犹豫的人,因此花了几秒去思考这个问题后,她仰首,吻到了汤斯年的下巴。
汤斯年松开了握住她的手,左手扶住她的后脑勺,右手捧着她的脸,找准了唇的方向。被释放的姜望舒抬手,抓住了汤斯年衣服的前襟,将她往下拉,微微侧脸,热情地迎接她。
客厅里响起了隐秘而暧昧的低语,黑暗中,两个坐在沙发上的人影交颈缠绵。呼吸由平缓变得急促,盖在眼睛上的丝巾滑落,渐渐喘不上气的姜望舒轻轻锤了锤汤斯年的胸口,呜咽着示意对方放开她。
汤斯年没那么听话,好一会才松开她,一手撑在沙发上将她圈在怀里,低低唤她:姐姐?
姜望舒抱着她的脑袋,和她额头相抵,抱怨道:你太用力了。
汤斯年笑了一下,蹭着她的额头哑着声音说:对不起,我有点太开心了。她实在是太激动了,胸口中好像攒了一亿颗气球,正在砰砰砰爆炸。
姜望舒抬手,揉了揉她的面颊,笑着哄她:知道啦知道啦,不过今天只能到这里。汤斯年听懂了她的意思,乖乖点头。
她凑近姜望舒的耳边,问她:姐姐,我可以再抱抱你吗?姜望舒应了声嗯,汤斯年就伸手,一把将她抱过来。接着自己坐在了沙发上,将她放在腿上搂着。
姜望舒被她吓了一跳,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轻轻道:我很重的,快把我放下来啦。
汤斯年很开心:你不重啊,一点也不重。
她面对面地搂着姜望舒,语气里都是藏不住的开心,姐姐,你这是答应了吗?
说着,汤斯年还把姜望舒紧紧搂在怀里,将脑袋埋在她肩头,笑着说道:你答应我了对吗?
姜望舒搂着她的脑袋,轻轻说道:答应了答应了。汤斯年就抱着她蹭了蹭,很开心地笑了起来。
姜望舒伸手捏了捏她软软的耳垂,低低道:小点声啦,万一把你姐吵醒了,让她知道,她把我扫地出门了怎么办?
汤斯年抬头,小狗一样亲了亲她的脸颊:她不会把你扫地出门的,倒是有可能会打断我的肋骨。
姜望舒听了就笑,摸着她的头发说:你这样编排你姐,她要是知道了小心她找你算账哦。
汤斯年将她抱在腿上晃啊晃,姐姐不也是有份,我才不怕。姜望舒搂着她的脖子,撒娇一样逗她:难道你舍得出卖我吗?
汤斯年笑笑,舍不得。她抱了抱姜望舒,深吸了一口气,语气诚恳:姐姐再让我抱一下,再抱一下就让你去睡觉好吗?
姜望舒抬手,抚摸着她后脑勺柔软的发丝,轻轻地应了一声好。
昏暗的沙发里,汤斯年将她搂在怀里好一会,这才松开她认真地说道:好了,时间也不早了,姐姐睡觉吧。
姜望舒应了一句嗯,想从她腿上下来。但是汤斯年揽住了她的腰,不让她走。姜望舒就勾着她的脖子问:不是说让我去睡觉吗?这样下去,会一晚上都睡不了的。
她说着,抬手摸了摸汤斯年的脸颊:你乖啊,让我去睡啦。
汤斯年其实很舍不得,但也知道时间很晚了。她应了声嗯,然后勾住了姜望舒的腿弯,将她打横抱在怀里,轻轻说道:那我抱你回去?
姜望舒抬手勾住了她的脖子,只感觉一下就被她抱了起来,不会觉得我很重吗?
汤斯年抱着她并不轻松地往前走:不会啊,都说了你很轻的。黑暗中,她沿着熟悉的线路踢开了自己的房门,把姜望舒放在了床上,和她轻轻说道:姐姐晚安。
姜望舒还勾着她的脖子,躺在床上的女人稍微一用力,就将汤斯年带到了她身上。女人微微仰首,在汤斯年的脖子上烙下了一个滚烫的吻,晚安,斯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