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竹溪村作坊的招工与镇上的招工不同,不需要会识文断字也不需要他们个个都有扛麻袋的一把子力气,在所有人看来,作坊的工作只要是个人都能做,所以来应聘的人不少。
不过作坊招人也是有要求的,要身体健康、爱干净整洁,这两点是最重要,其次就是人要勤快,不偷奸耍滑不包藏祸心。
还有,要想在作坊里做工还要先签订保密书,签了保密书的人不能将作坊里的一切事情说出去,如果发现有谁泄密了,轻者,作坊永不再录用次人,重者,那人不仅要被罚钱还要被扭送到官府去坐牢。
之前就有人想要将豆腐坊的事泄露出去,被人及时发现了,最后那人上了作坊的黑名单,作为永不录用的第一个名额,连带着他的家人也不被允许在作坊里工作。
那个人现在悔得肠子都青了,可即使他带着一家老少跪到村长面前仍不被允许再进入作坊里工作。
当时村长就放话了,若是再闹,那就赶出竹溪村去。
那家人这才不得不安分下来。
外村人高兴了,可不少竹溪村人就开始恐慌了,原本十拿九稳妥妥的工作一下子就不能确定了,工作不能确定,那么每月的工钱就不确定,甚至在年底作坊发的过年福利也不能确定了。
村里不少人就找上村长问:“这是我们村里的作坊,为什么不招收村里人而是要招收外村的人?”
起先村长也问了白老爹这个问题,白老爹就把白瑜的回答说了出来:“这有两点,第一,村里如今豆腐坊和木工坊招的全都是竹溪村的人,可如果以后一直只招收村里的人来作坊做工,那么久而久之就会让村里人以为村里的作坊只能招收自己村里的人不招外村的人,长久下来,就会让人以为作坊的活非竹溪村人不可,这会让我们竹溪村造成严重的排外现象,不利于以后与别村的往来。
而且如果只在咱们村里招人,来来去去就这么些人,没什么竞争压力,没了压力和竞争,他们工作就会不上心,会渐渐懈怠,偷奸耍滑偷工减料等等,这般状况下,工作的效率就不会高,做出来的东西质量也会变差。东西不好,我们就卖不了钱,甚至卖不出去。最后就是我们没有钱收入,那这个作坊就没有开的必要了。
第二就是,一家独大不如一村独大,同样的道理,一村独大不如多村一起发展。
只招收我们村里人做工,发展也只在我们自己村里,到时候光我们村富得流油,别的村依然那般模样,我们村就成了一块肥肉,这块肥肉就会引起别的村眼红不满,甚至想要在我们这块肥肉上咬下来一口。
到时候就会起争端,起一些我们无法预料的不好事情,到时候该怎么办?
但如果我们招收别的村人来这里工作,那是他们获利了,我们也可以让他们在他们村的土地上种上我们需要的粮食,比如大豆,这样大家就可以共同获利共同很好地发展,一起发展一起富裕,这才是你好我好大家好。
我们村富裕了,然后带动得周边的村子也跟着富裕,这也是为县令老爷积攒业绩不是?”
白瑜当时说最后一句的时候还不忘拉扯一下县令的大旗,增加说服力,也给自己的思想觉悟上升了一个高度。
最后白老爹学着白瑜的语气,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对村长以及几个族老说道:“弊端,就要及时扼杀在萌芽之中,要让村里人有危机意识,有竞争意识,不能让他们理所当然,不能把他们的心养大了养懒怠了,心大了懒了,人就散了,就不好管理了。”
作为村长,知道如何去管理一个村的人,也知道了这件事的重要性。
所以在竹溪村民找上门质问的时候,村长脸上是前所未有的严肃,说出来的话也是前所未有的严厉:“村中大事自有村长以及几位族老一起决定,如有异议那就给我憋着,别让我知道你们有闹事,也别再让我听到你们的质疑,否则以后你们别想好过!”
来质问的人顿时个个吓得如受惊的鹌鹑般缩了回去。
竹溪村香干坊的招工进行着。
这天,苏青和白瑜带着几个孩子在村里溜达,远远地就听到村口大榕树那边传来一阵吵闹声,其中一个女声尤为尖锐,看过去,透过人群隐约看到人一个女人正坐地打滚哭嚎耍赖。
“你们这是不给我们活路啊,白家人都把我们条儿逼成了那样子,我家条儿都快死了,你们还想怎么样?都说要对外招工,怎么我一来就要被赶走?我不要活了,我们家又不欠白家人什么,这作坊又不是白家人开的,凭什么说因为白家人不喜欢就要赶我走?我不走,就不走,你们赶我走就是不想让我活了,看我死给你们看……”
大丫二丫虎头三个听到那边有热闹看,也不跟在自家三叔和三婶儿身边了,急忙跑过去围观。
那女人嚎得声音太大,即使隔着这么远苏青和白瑜也能听得清清楚楚,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就知道闹事的就是柳条儿她娘张氏。
苏青和白瑜不由面面相觑起来。
苏青:“她怎么会来?”
白瑜:“我哪知道,招工引来的呗。”
苏青:“我意思是她怎么还有脸来?”
白瑜:“我哪知道,脸皮厚的呗。”
“啧。”苏青不由轻啧了一声,不知道是在感叹张氏的脸皮厚还是什么,她说道:“听她那意思,柳条儿似乎过得不好?也不知道什么情况。”
白瑜撇撇嘴,不屑道:“我哪知道,不是说快死了吗?”
“那我们还有过去吗?”苏青问。
“不去。”白瑜干脆回答。那个女人撒泼耍赖的有什么好看?!
苏青耸耸肩,拉着白瑜转身就往家去,嘴里说道:“找娘去解决。”这事毕竟关乎白家人的名义,不能放任。
白瑜点头,顺势被苏青给拉回了家。
此时刘氏正在堂屋廊下给白瑜做衣服,见到苏青和白瑜两人刚出门没一会儿就回来了,不由好奇道:“怎么就回来了?不是说要多逛一会儿才回来的吗?”
苏青放开拉着白瑜的手,三两步来到刘氏身边,巴拉巴拉几句就将事情说了:“……娘,那柳家人可真不是东西,那柳条儿她娘说柳条儿快死了,是我们白家把她逼成那样的。”
“混账东西,不要脸的玩意自己做下的混账事,竟敢说是我们白家逼的!你们等着,看我怎么收拾她去!”刘氏顿时气得火冒三丈,针线篓子往旁边一搁,就气哄哄地快步出了院门。
苏青和白瑜就在院子里等着,没等多久刘氏就回来了,身后跟着大丫他们几个。
看刘氏一副大获全胜的模样,苏青眼中就燃烧起熊熊的八卦之火,就问刘氏:“娘,怎么样?”
刘氏冷哼一声,得意道:“被我给骂回去了,怕是以后再也不敢出现在我们竹溪村了。”
刘氏说得简单,苏青就看向二丫,二丫立刻将她奶当时的威风凛凛学得活灵活现地表现给苏青和白瑜看。
苏青听完,立刻满眼崇拜地看向刘氏:“娘威武!”
“哼。”
刘氏傲骄地哼了一声,扭着身子重新坐回刚才的凳子上,拿起针线搂,那一针一针仿佛要扎在刚被骂走的张氏身上一样,看来是还没骂过瘾啊。
不过……苏青忍不住提醒:“娘,您这是给三郎做的衣服啊?”
对哦。
刘氏一愣,这可是做给三郎的衣服,不是给张氏那贱人做的。
做的时候心里不能含恨含怨含怒,这不吉利。
刘氏赶紧呸呸两声,拆了刚才缝过的那几针又拍打了两下去去晦气,这才重新扎起针来。
苏青有些好奇柳条儿的事情,后来找机会问了来作坊做工的柳家村的人才知道,原来柳条儿是嫁给了王松林没错,不过嫁过去之后日日和婆婆柳莺对着干,整日里把家里弄得鸡飞狗跳谩骂声连连,结果有一次柳条儿与柳莺对骂的时候气狠了不小心抻到了肚子哪根筋,因为连日来情绪波动过大,柳条儿才将将满三个月的胎儿就这样流掉了。
柳条儿对柳莺又怨又恨,没有按照大夫的嘱咐好好躺着休息,而是跟柳莺大打了起来,这之后柳条儿的身体更差了,连床都下不来。在婆家没有人照顾她,因此被送回了娘家,如今日日汤药不断地养着。
再说那王松林,从柳条儿嫁给他后就没有真心待过柳条儿,更是任由柳莺那般指着柳条儿谩骂,他也漠不关心。从柳条儿被送回娘家后也再没去看过柳条儿,更不要说把人接回去了。
“啧啧,真真是一个薄情寡义的负心郎。”苏青摇头感叹一声,不由有些为柳条儿不值。柳条儿重活一世竟然不是风风观光抑或安安稳稳太平度日,竟然落得这么个下场。
在苏青感叹这么一句的时候,白瑜不由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那一眼有些怪,不知他心里在想什么。
随着香干坊的工作开始运行,郑方也开始了走商的生意。
他在周边几个村子和镇上找了些人组成了一个小商队,买了骡子和车,又将一应所需事物准备完成后这才带着香干坊做出来的各色香干以及大河村苏家做出来的豆腐乳出了竹溪村。
商队并不走远,只在县城与县城辖下的几个镇来往。
而上次苏二郎从白家带回去的那罐子据说是叫豆腐乳的东西揭盖后,苏家人还半信半疑地犹豫着尝了一下,结果就是一家大人全都爱上了这个味。
他们完全没想到这小小一块豆腐乳竟是那般的神奇,竟然与什么东西吃都香。
每到用饭时间,即使是吃让人难以下咽的米糠饼子,只要夹一点豆腐乳往饼上一抹,然后干巴巴的米糠饼子就变得有滋有味了。
还有清水煮豆腐野菜时,往菜汤里放一点豆腐乳的汁水,那菜汤的味道也变得更加美味。
苏家人这才真的相信了苏青说的,这发了霉的豆腐乳是真的能挣钱。
这之后苏家人更加积极认真地做豆腐乳,家里用来装豆腐乳的罐子更是堆满了一屋子。
在第一批豆腐乳做好后,通过白三郎的牵线,苏家的豆腐乳一部分卖给了祥福酒楼,一部分卖给了陈四郎家,还有一部分卖给了郑方那里。
很快,苏家的豆腐乳也渐渐传开了。
第49章
眨眼四月过去迎来了五月。
按说五月才刚开头还未夏至,这天气不应该这么热才对,可如今也才是上午巳时左右,房里就热得待不下去了。
“热,好热。”
堂屋里,苏青像条癞皮狗一样没精打采地趴在四方桌上,嘴里连连喊热。
一旁的白瑜哗哗地摇动着手中的蒲扇,即使穿着大裤衩短背心也依然耐不住那份热,扯扯背心的领口,真想把这最后一件衣服也扒了。
苏青就是专门蹭风的,白瑜一个人打扇子两人都能扇得到风,可惜苏青还是觉得热,于是她懒懒地转过头来看白瑜,有气无力地说道:“白瑜,你再扇用力点。”
白瑜嘴角抽抽,还是应了她的要求再度加大了摇扇子的力度。
看苏青脸上仍冒着细密的汗珠,长衣长裤把人包得严严实实的,最多也只是把袖子撩到了手肘处。
她这副模样,白瑜光看着都替她觉得热。
不由劝道:“你要不还是把衣服脱了吧,换件短的来,管那么多规矩做什么,这都是在家里别人也看不见。”
苏青连白眼都懒得翻了,说道:“我也想啊,可是你没看见上次我不过才把领口的一颗扣子解开透透气,袖子撩到半个上臂处,爹大哥和二哥他们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放了,看都不敢往我这边看,娘当时瞪我那眼神总让我觉得我是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一样。……你说我还敢换短的吗?”
说着,苏青不无羡慕地看了眼白瑜的短背心和大裤衩,看着就觉得凉快。
此时她就无比怀念以前的那些吊带背心超短裙什么的,还有那些有风扇有空调的日子,想想都觉得那吹着空调吃雪糕的日子美极了。
“啧。”白瑜也是没话说了。这时代就是这样,女人稍微露一点就被人指指点点说成不检点。家里父兄都这样了,他也不能再说让苏青穿短衣出来了。
苏青仰头看了眼外面的天空,碧空万里晴朗无云,这样更加显得太阳的炙热了。
苏青只看了一眼外面就觉得得来一口冰镇的压压惊,于是转头看向白瑜,隐晦地示意:“要不咱们回房?”
白瑜意动,他也想来口冰含嘴里。但想起昨晚的事,他拒绝了,眼神斜斜地看着苏青,那意思很明白地表达着:你自己不知道自己什么事吗?
苏青这两天来了大姨妈,昨晚因为耐不住热,临睡前从系统商城里买了不少冰镇的食物和白瑜一起吃了。
结果大半夜地睡得好好的白瑜就被踢醒了,就听躺在身边的苏青嘴里一个劲地哼哼肚子疼,疼得都要在床上打滚了。但苏青顾着身下侧漏没敢真的翻滚,于是只能挺尸般硬板板地躺在床上,捂着肚子呜呜地哭。
白瑜第一次知道女生大姨妈痛居然这样,被吓得不轻,急忙找刘氏问要怎么办。
他自己问出口的时候没觉得什么,但对上刘氏那带着谴责加一些意味不明的眼神时,他整个人都尴尬得面红耳赤起来。
玛哒,男朋友为女朋友大姨妈痛着急不是很应该的么?他以前的一好哥们的女朋友只是微微痛,那哥们就急得跟只猴子似的到处找止痛药,难道那不是正常现象?
从没交过女朋友而直接有了老婆的白瑜当时表示一脸的懵。
刘氏就板着脸斥他:“这种事忍忍就过去了,你瞎操什么心。”
白瑜当时听了都替苏青委屈。
他这是瞎操心吗?苏青说什么现在也是他名义上的媳妇啊,操心媳妇那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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