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凝听不下去了,她回头看向宋辰,神色尽是鄙夷,“宋辰,我最后和你说一遍,你如果再出现在我面前,我就报警告你骚扰。”
说完她拉住旁边的沈慕洲,转身离开。
宋辰站在原地,直到两人的背影消失。
第一次他有了后悔的念头,如果那天他没有带欣欣去婚房,没有心软抱住她,没有被人拍到,是不是这一切就不会发生。
休息室里,安凝向同事借了药膏想给沈慕洲涂药。
“你怎么碰到他的?幸好我刚好下去取东西碰到了,下次再碰到他,你先联系我,疼不疼?”
安凝托起他的手,用棉签轻轻涂在淤青上,她动作很轻,生怕会弄疼他。
“不碍事。”
沈慕洲不甚在意的想抽出自己的手。
“什么不碍事,都青了那么大一片。”安凝嘴唇靠近,很轻的在淤青上吹了吹。
手背上,瞬间一片酥麻的痒意。
沈慕洲的动作一顿,“是有点疼。”
安凝听到眉心蹙了蹙就要站起来,“要不然我带你去医院吧,别伤到筋骨。”
沈慕洲握住她的手,抬眸,又将她拉到自己身边坐下,“不用,就像刚刚那样就好。”
“刚刚哪样?”
安凝看着拉着自己的修长手指,没听明白。
“吹一下。”沈慕洲声音低低的,神色如常,似是讲十分平常的事。
安凝终于想起来刚刚自己做了什么,习惯使然,从小,沈慕洲受伤,她总是用对着他伤口呼气,想用这种办法给他止疼。
一些画面在脑中划过,她轻轻笑了笑,又对着他手又吹了吹,“你长不大吗?这么大人还要我给你呼气吗?哪天没我了,你再受伤可没人管你了。”
“不会没有你。”
安凝的手突然被紧紧扣住,她抬头,那双深邃幽深的眼眸正望着她。
安凝不知道为什么对着这双眼睛突然有些心虚,她嘴唇动了动,用很随意的语气说:“也对,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永远都会在一起的。”
“最好的朋友。”沈慕洲语调拉长,重复了一遍,唇边隐隐带了自嘲之色。
安凝感觉周围气氛忽然低下来,她想抽出自己的手,“我还要去赶稿子。”
短暂的沉默手,握着她的手指缓缓松开。
“嗯。”
“那我走了。”
“嗯。”
安凝离开休息室前,回头看了一眼,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变的阴沉,室内也跟着暗了下来。
沙发上的沈慕洲低垂着眼眸,五官隐匿在暗沉的光线里,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安凝有种他很孤独的感觉,如果是在小时候,她一定会跑过去抱抱他,但现在……
她抿了抿唇,轻轻把门关上。
晚上八点,沈慕洲因为一项研究得奖,被团队的几位教授拉着一起去学校旁边的音乐餐厅去庆祝。
沈慕洲平常极少喝酒,但今天几位教授只象征性的劝了几句,他便开了罐啤酒。
他酒量不错,除了耳朵会红之外,也不上脸,几位教授看到,又劝着他喝,不知不觉,空罐列在他面前列了一排。
餐厅里不管是在包房还是在大厅,都会伴着优美的音乐和歌曲,每天一个主题,然后根据主题播放音乐。
沈慕洲捏着手中的空罐放下来,拿起新的一罐,修长的手指一勾单手打开。
随着他将啤酒送入口中,耳边传来磁性悠扬的女声:“或许我们都在年少时,都曾经深深地喜欢过那么一个人,悄悄的,热烈的却在最后无疾而终,今天是暗恋主题,让我们一起用歌声怀念你曾经暗恋的那个她/他。”
缓缓悠扬的歌声落进包房内。
“时光是琥珀,泪一滴滴被反锁,”
“情书再不朽,也磨成沙漏,”
“一整个宇宙,换一颗红豆……”
沈慕洲手指轻捏,啤酒罐在他手中变形,正待他松手时,耳边传来略有些醉意的声音:说到暗恋,我十八岁时候暗恋的女孩都有小孩了,沈教授这样的人,大概这辈子都不懂暗恋的苦。”
沈慕洲没接话,另一个声音又响起,“就沈教授人品长相,多少姑娘追都追不及呢,怎么可能去暗恋。”
“所以沈教授,你有过暗恋的人吗?”
短暂的沉默后,是淡而干涩的嗓音,“也许吧。”
“……”
从电视台回来,安凝吃过饭把下周要用的稿子写完,洗完澡已经是晚上10点了。
她从卧室出来,看了眼隔壁,门开着,但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