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恬说过,我在你身边胆子会大很多。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地下室她也不会主动去的,平时都是绕着走。
今天怎么就反常钻地下室里去?
索吻被拒绝的魏醇扬起眉毛,敏锐地在空气里闻到一丝巧克力味的甜香,他扭头看了眼垃圾桶,甜筒的包装盒果然丢在垃圾桶里。
呦,为了偷吃一个冰淇凌,连亲一下都不让了?
还主动往地下室钻。
魏醇闲庭信步地往地下室门口走,走到门前,轻轻拧了一下把手,里面的姜恬死死攥着不松手,他笑着靠在门上,逗她:“怎么不爱理我了,亲你一下你还干呕?唉,我是过气了,果然你还是喜欢昨儿电视里的弟弟吧?”
“魏醇你别乱想!”姜恬隔门喊话。
是安慰的话没错,但也没开门。
魏醇继续装委屈,听着语气很低沉:“哦,好,我相信你,我没乱想,昨天我也没梦到你移情别恋,也没觉得你不爱我。”
语气委屈得简直让人心颤。
至少门里的姜恬就颤了颤:“你……”
刚开口发出一个音,门把手突然被向下一压,被搞了个突袭。
魏醇拉开门就看见姜恬嘴里叼着甜筒,目光仓惶,俩手使劲儿扑腾,试着挡住甜筒。
他吊儿郎当:“哦,我还当我情敌是谁呢,原来是半个甜筒。”
姜恬干巴巴解释:“我不是故意吃的,已经撕开了又不好放回去……”
魏醇直接压过来,用舌头卷走她嘴里还没融化的巧克力冰淇凌,捏过她手里的甜筒,宠溺又无奈:“宝贝儿,不是不让你吃,这不是特殊时期怕你不舒服么,晚上睡觉你都是蹙着眉的,看得我心疼。”
姜恬的身世被媒体关注到之后,八卦传了无数个版本,就像当年魏醇退出歌坛一样,众说纷纭。
声称是姜恬亲生母亲的孟芳也被顶到了风口浪尖。
但孟女士无所畏惧,甚至隔空喊话姜致远,问姜家怎么还在打扰姜恬,是不是姜致远还放不下我孟芳。
说的人多了自然有很多难听话,姜恬有些担心孟芳,但每每打过电话孟芳都哈哈笑着说没事儿。
姜忬来找过两次姜恬,但都只见到了魏醇。
姜忬还是那张别人欠他800万似的脸,看着魏醇冷哼:“不是冠冕堂皇地说要给姜恬自由吗?连人都不让见就是自由?”
“往上看。”魏醇指了指头顶。
姜忬一抬头,姜恬正趴在二楼窗口,托着腮看向楼下。
姜恬好像比之前胖了一点点,整个人看上去气色很好,但她目光里没有姜忬,只有魏醇,双手拢在嘴边,笑着用口型跟魏醇说:“哥哥,速战速决。”
魏醇笑着点头。
姜忬就是那天才真真切切地感觉到,姜恬要飞走了。
这只被寄养在他们姜家的鸟,被他们当成麻雀不管不顾的鸟,终于飞上别人家的枝头了。
魏醇看了姜忬一眼,耸了耸肩:“瞧见了?不是我不让见,是姜恬不喜欢见到你们,回吧。”
那天之后姜忬没再来过,姜家也消停了不少。
孟芳来卜荫做客的时候问姜恬:“恬恬,外界的传言你在意吗?”
外界传什么的都有,难听的指数不同而已。
人们只管用这些假信息来消遣,谁管当事人的心情。
姜恬摇头:“干妈,我不在意,我怕你在意。”
孟芳笑了笑,她失去过两任丈夫,失去过一双成型的双胞胎女儿,也失去了子宫和做母亲的权利,她失去的太多了,早就看开了。
“恬恬。”孟芳拉着姜恬的手,打心眼里把她当亲闺女疼,“人这一辈子,金钱啊名利啊都是身外之物,自己行得正走得端,不用怕流言蜚语,听他们说的那些做什么,一群闲人无聊罢了,你在意他们的话,你就活得累活得不潇洒,何必呢。”
姜恬觉得自己最近一直被保护着,她小时候格外希望有个长辈有个家长跟她说说体己话,也盼着等着有人来教教她做人的道理。
等了20年,可算等来了。
姜恬的手被孟芳拉着,她鼻子酸了酸,开口叫了一声:“妈。”
被叫“妈”的孟芳愣了两秒,眼泪哗啦啦砸出来,应了一声:“哎。”
又觉得不够,连连应道,“哎,哎哎哎。”
魏醇那会儿正在花园里除草,姜恬前两天拉着魏醇去了趟墓地,跟江樾墓前商量把花园里的杂草除了种上花,本来魏醇以为是请人做,结果回来姜恬从地下室翻出工具直接丢给他了。
出来混的早晚要还,当年看着江樾吭哧吭哧在花园里种花他还笑话江樾。
现在轮到他自己了。
魏醇除完杂草一进屋,就看见自己女朋友和自己干妈手拉着手聊天呢,还挺和谐,他扬起眉毛:“呦,聊什么呢这么伤感,眼睛红得跟俩兔子似的。”
话音一落,沙发上的两个女人齐齐冲着他翻了个白眼,也不理他,转过头去接着聊。
魏醇摸了摸鼻尖,抹着额角的汗去厨房倒水喝。
厨房是开放式的,客厅里的话魏醇听的一清二楚。
“姜致远那个王八蛋也不敢找我了,怕被他媳妇误会,听说他媳妇因为那些传言差点要跟他离婚,哈哈哈哈活该!恬恬不怕,妈保护你。”
“妈,你真好。”
魏醇眉梢高高扬起,心说,怎么就叫上妈了。
下一秒他就听见更匪夷所思的对话。
“恬恬,咱要不不姓姜得了,跟我姓,姓孟!”
魏醇:“……”
晚上姜恬有被人按在床上,她的姨妈期过去了,接下来的事非常顺利成章。
魏醇是个非常体贴的人,他做足了前戏,自己大汗淋漓也还是忍着,就希望让姜恬能够放松下来,也能够体会到快乐。
姜恬最开始是紧张的,但魏醇的声音太温柔了,他的吻和抚摸也太温柔了,姜恬不知不觉放松下来,白皙细长的腿缠上魏醇的腰,她小声跟魏醇说:“哥哥,进来吧。”
“别怕,我会很轻。”魏醇眼角是红的,眼底都是涌动着的欲,却也噙满温柔。
她的胳膊揽着魏醇的脖子,仰起头去迎接他的吻。
两人锁了门,lune带着小女朋友回来进不去卧室,蹲在卧室门口拉着长音不满地叫,叫了半天也没人理它。
Lune非常生气,抬起爪子拍了门板一把。
门里像是回应它一样,突然传来一声极细的呜咽,是姜恬的声音。
紧接着是魏醇的沙哑的闷哼。
Lune炸毛了。
它不是很理解,为啥里面的人不说人话了。
事后姜恬被洗干净包裹进松软的夏被里,魏醇揽着她,语气认真:“姜恬恬,我今天听说一件事儿啊。”
毕竟是第一次,姜恬被折腾得够呛,趴在被子里哼哼唧唧,声音也懒洋洋:“嗯?什么事儿?”
魏醇吻了吻她的嘴角:“你还想跟别人姓?”
“怎么了?孟恬没有姜恬好听?”姜恬依旧是懒洋洋的,她觉得叫什么都一样。
“跟着我就够了,孟芳是孤单疯了,想要拐走我女朋友陪她养老可没门,”魏醇笑着揉了揉姜恬的头发,把她额前被汗浸湿的碎发往后顺了顺,“别听干妈忽悠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姓魏最好听。”
“什么意思?”姜恬扭头看向他,有点不解,“怎么姓魏,你要给我当爸爸?”
“咳!”魏醇偏过头咳了一声,“想什么呢!结了婚以后可以随夫姓啊,今儿光顾着整理那个破花园了,还没问呢,今天想不想嫁我?”
从上次在OB魏醇提过一次结婚之后,他每天都问,但姜恬每天都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直接否定。
所以今天魏醇也没报什么希望。
他觉得小姑娘想哪天嫁他都行,她开心就行。
今天也就是做完亲密的运动不想早早放她睡觉,想要抱着她跟她聊几句,随便问了一声。
没想到姜恬睡眼朦胧,歪着头往他怀里靠了靠,小声嘀咕:“今天你问得太晚了,要领证也得明天了吧。”
魏醇一怔,不敢相信地看向姜恬,却看见姜恬疑惑地睁开眼:“明天好像是星期六,周末民政局开门吗?”
作者有话要说:魏醇:幸福来得太突然。
第56章1.2ml爱
对于结婚的事儿孟芳曾经跟姜恬聊过,孟女士完全不顾先来后到,也忘了魏醇这个干儿子才是跟她认识更久的,偏心得非常明显:“恬恬,等那个臭小子求婚啊,没有大阵仗没有钻戒没有一堆告白那都是不能答应的,知道吗!”
“男人呐,就得吊着他才忽远忽近的,他才知道珍惜你!”
当时姜恬乖乖点了点头,但她心里其实不是这样想的。
如果是嫁给魏醇的话,哪怕他什么都没有,她也还是想答应他。
那天在OB第一次被魏醇问要不要跟他领证的时候,姜恬其实就想要回答:要。
但她没有。
顾虑不是源于魏醇,而是源于她自己。
她的生长环境里太缺少爱了。
在法国时有一位顾客是心理医生,那位心理医生曾经告诉姜恬:“父母的婚恋关系确实会影响孩子的爱情观。”
有些影响是潜移默化的。
不是所有人一出生就懂得什么是爱的,人们在爱与被爱中不断学习不断成长。
最后有些人能够变成值得爱懂得爱的人,但有些人不能,甚至还会有人只会索取爱而不付出爱,跟这样的人谈爱情是最累的。
姜恬很怕自己是不会付出只会索取的人。
所以每天早晨魏醇笑着问她“今天要不要嫁我”的时候,姜恬回答的“不要”既不是为了吊着魏醇,也不是嫌魏醇没有准备声势浩大的求婚,而是她自己没准备好。
她一直在偷偷跟法国的心理医生联系,甚至联系了江樾纸条里提到的那位心理医生。
那位心理医生是个经常戴着各种大檐帽子的法国女人,她很优雅也很温柔。
她告诉姜恬:“你不用担心,人与人是不同的,有些出生在糟糕原生家庭的人甚至会变得更好。拿父亲有家暴的家庭举例,有些孩子在看见母亲承受家暴后,潜移默化地把动手当作解决问题的方式,而有些孩子在长大后对家暴深恶痛绝,甚至加倍对自己妻子宠爱。”
法语的发音都很柔润,心理医生的话像是安抚剂,她说:“人心是神奇的,向善向光,就能把那些不好的驱散,小姑娘,你找到你的光了吗?”
姜恬在听完这段话后整个人都放松了。
魏醇就是她的光,她早就找到了。
哪怕她生长在缺少爱的不健康环境,也还是能够生长出很多很多爱给魏醇。
心理压力放下之后,姜恬就憋不住了,魏醇一问,她就给答应了。
但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在晚上答应。
也不该在床上答应!
男人的精力真是无穷无尽,魏醇大概太兴奋了,再小心翼翼想要温柔也还是发了点狠的,最后姜恬直接哭了,眼眶通红,把魏醇吓了一跳,僵着身子吻她,声音又哑又沉,隐忍着情.欲:“怎么了宝贝儿?不舒服?”
“……你轻点!”姜恬带着哭腔垂了魏醇一下。
动作确实是放轻了,时间也还是好久,最后这个痞子还要在她耳边不正经:“姜恬恬,你也不是不会脸红,抱你去照镜子吗?你现在耳朵都是红的。”
这么一折腾第二天姜恬不起床了,连早饭都是在床上让魏醇伺候着吃的。
临近中午时有人来送快递,是一个来自法国的国际邮件。
魏醇接了快递,回到卧室问姜恬:“什么东西,法国寄来的?”
姜恬还缩在被子里,听见声音才坐起来,拉着魏醇的手,小心地说:“哥哥,这个是江樾哥的病例。”
魏醇一愣:“你从哪拿到的?”
“江樾哥的心理医生给我的,我用了你的身份证复印件证明我不是坏人,心理医生就给我了。”姜恬把自己咨询心理医生的那部分过程摘掉,直接跟魏醇这样说。
魏醇攥着江樾的病例沉默了几秒,俯身去吻姜恬。
姜恬还以为魏醇因为自己找来了江樾的病例感动地用接吻回报,她仰着脸回应了几下,突然觉得不对,这个吻来得太汹汹了。
姜恬眼睛一瞪,推开魏醇:“我不做!”
“瞧你吓得这个怂样儿。”魏醇把人揽进怀里,笑得停不下来,“没说要做,别紧张。”
姜恬耳侧贴着魏醇的胸膛,这个痞子还在笑话她,胸腔都是闷笑的震动。
“我那么厉害吗?”魏醇痞里痞气地说。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
这人问得是什么羞于启齿的问题!
姜恬用拳头打他:“流氓!”
没想到魏醇突然凑在姜恬耳边,吊儿郎当的气质不见了,声音温柔又认真,他说:“宝贝儿,有什么想不通的不用去问心理医生,问我也是一样的,跟着我你什么都会有。”
姜恬没想到她只字不提魏醇也能察觉到。
她愣了愣,眼眶温热,环住魏醇的脖子问:“哥哥,我能做一个好妻子好妈妈吗?”
“你能,你在我心里就是最好的。”魏醇温柔地轻抚她的后脑勺,“我也会是一个好丈夫好爸爸,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我会一辈子宠你爱你,别人有的你也都会有。
魏醇闭着眼,虔诚地吻向姜恬。
魏家,魏醇的母亲江露和父亲魏世诚坐在沙发里,面前的茶几上摆着江樾的病例。
江露哭了有一会儿了,魏世诚也一直抽烟。
客厅里的气愤很压抑,反倒是魏醇安静地坐在一旁,神情淡淡。
一个小时后,江露整理好情绪,看向魏醇:“你到底干什么来了。”
对于魏醇这个小儿子江露和魏世诚始终没看懂过,魏醇从小就淘,跟大儿子江樾完全不是一种性子。
江樾像是贴心小棉袄,魏醇的叛逆期就像是一出生就在,从来没跟他们聊过一次体己话,惹了事挨打也咬着牙不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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