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节(1 / 2)

角落里钱县令第一次提交给她盛放赈灾账簿的箱子仍然贴着封条,它的下方多出了两个箱子,打开发现里面也是一堆账簿,已经被人规整好,还罗列了账单。

孙庙晃悠悠地起身,捶了捶有些酸疼的腰,抬头看着这屋子里的东西,最终深深叹了口气。

可惜啊!

……

七月初一,接连晴了十多天的老天爷又开始闹情绪了,从早上开始就阴着脸,上午时,乌云遮蔽了天空,飘飘洒洒地下起了雨。

不少百姓聚集在城外五里处的宋家坡,洪驹的坟就在那里。

孙庙带着人领头祭拜,看着墓碑上洪驹的名字,听着身后有百姓发出的啜泣声,心头发酸。

细雨落在鼻翼上,有些沁凉,听着梭梭的雨声,好像老天爷也在伤心一般。

孙庙持香最后一拜,心道,宋孟等牵扯进的豪绅官员都被拿下,钱县令等一众也认罪伏法,他也根据信中乞求,将钱县令夫人和女儿送出去,官仓也在众目睽睽之下打开了,一切真相都公布出来。

祭拜完毕回到县衙,孙庙开始给朝廷写奏本,现在洪驹生死已定,不管他的死亡是意外还是预谋,都要给幽城百姓、给朝廷一个交代。

孙庙想起洪驹留下的那个关于下游河堤炸药埋藏地点图,还有钱县令的口供,不管如何,宋孟两家势必要承担这事,承担百姓的怒火。

想到这里,孙庙嘴角露出一个嘲讽,比起宋孟两家那些人之前的勾当,谋害钦差也没有多大胆,毕竟前面还死了三个前辈。

孙庙的奏本和证据送回京城后,宣武帝震怒,相关人员下狱的下狱,吃瓜落的吃瓜落,同时给洪驹追封了爵位,还让人在幽城给他树碑立传。

洪驹作为寒门子弟,又因为梦境被宣武帝选为状元,这件事既然传出来了,估计后世会作为一则野史逸闻,现在幽城的事情证明洪驹的能力和魄力,想起对方才十五岁的年纪,之前那些略微死板的劝谏行为都变成了优点,宣武帝大手一挥,让底下人多宣扬一下。

……你看看,都是十几岁的读书人,人家十四岁就当了状元(是皇帝自己选的。)

……十五岁就敢独身闯虎穴,当钦差,斗贪官,抓劣绅,主持赈灾,修复民生(是皇帝将人“派”出去的。)

底下的官员算是看出来,这哪是宣扬洪驹,而是在颂扬皇帝啊!

这个等式想通后,加上洪驹也是死人,接到任务的官员也放下了内心的膈应,势要将洪驹的事迹宣扬的天下皆知。

后来洪驹老家溧阳想要将洪驹迁坟埋在溧阳,毕竟要落叶归根,幽城的人当然不愿意了,日夜派人在坟墓周围巡逻,防止溧阳人得手,朝廷中,老家是幽城和溧阳的官员差点因为这事当庭打起架来。

……

幽城事毕后,在城中的许多江湖人开始离开,同时因为道路变得通顺,和外界的消息沟通也顺畅起来。

因为城中多了二长老的存在,不管是东乾的武林人士,还是西陵人都特别安分,就是有矛盾,宁愿找官府协调,也不愿去招惹二长老。

……

幽城天香客栈,月冷衡放下手中的翡翠棋子,嘴角的笑容一滞,“张叔,你说什么?”

张护法淡淡道:“京城见过洪驹的人说,他是一个长相清秀,高瘦的少年,顶多算是整齐精神,相貌并不出挑。”

人们对于相貌会因为关系的远近、喜恶带有主观判断和滤镜,在外人来说,幽城的人将洪驹的相貌夸得天上有,地上无,佛前童子都能理解,毕竟他确实做了不少事情。

但是外人却不知道,来到幽城的状元钦差确实相貌出挑。

月冷衡唇角的弧度更大了,“那我们见到的是谁?”看那位小钦差的年岁和个头,应该只有十三四大,到不了十五岁。

想来是他失误了,明明有时间,有能力了解洪驹的一切,却都忽略了。

张护法满不在乎道:“谁在乎呢!不过,在我看来,虽然他比你年纪小,可是却比你靠谱多了。”自家少宫主看起来还比对方大个三四岁,性子仍然让人脑门疼。

月冷衡托着下颚,看着楼下街面过往的行人,“那他到底是生是死呢?”

张护法:“在幽城,他是洪驹,你说呢。”

月冷衡:“只是洪驹死了!”想必洪驹本人早就出事,对方估计是洪驹的友人或者亲人。

张护法大笑:“谁知道呢!现在长见识了吧,平时收点性子,你看你在幽城受了多少罪,还惦记着冷烨的头发,现在又有一个人将你比下去了。要知道,山外有山,谁知道你会不会经历第二个幽城行。”

这些事等到回去,他一定要好好和宫主说一下,让他也乐呵。

月冷衡:……

看来他受挫,让张叔十分愉快啊!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因为幽城事情大部分已经解决,加上虞汐璇想要巡视一下其他城市的资产,所以一路上走的比较慢,大概到了七月中旬,他们才赶回去。

若不是路上的天气太过炎热,可能还会再晚一些。

回到乐清山,看到那绵延望不到边的台阶,虞汐璇恨不得长啸一声,她终于回家了!

她让蓝笙和苍梧将马车从后山石板路赶上山,四年前她斥巨资在乐清山修了一条比较宽的石板路,用于运输物品和商品,实在是之前所有东西都要从前山的台阶运,效率低不说,还十分显眼。

有了后山石板路,她可以尽情在乐清山建造研究室,而且风景宜人,研究人员也少了打扰,可以一心一意研究,周围都是学武之人,不用担心宵小之辈窥伺,当然就是每年维护和巡视安保方面消耗不少钱,不过她现在能担得起。

山上凉风吹拂,略显稀薄的阳光穿透云层撒到台阶上,抬头望去,整个登山阶变得缥缈、巍峨,好似从天空绵延下来,虽不知道到底是哪个前辈撞到脑袋修建了这么长的阶梯,不得不说,有了这个阶梯,缥缈宗的牌面就有了。

就是不知道等到千百年后,这里变成了旅游景点,到时候有多少游人有力气能爬上去。

虞汐璇一边慢悠悠地踩着阶梯,一边观赏两旁的风景,时而和上下山的弟子打声招呼,一路上倒也惬意。

快到头时,在一处休息平台发现趴着一个人,看不清面容,穿的倒是好看。

虞汐璇停住了脚步,歪头看了下,不是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