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的谈话被打断,钱县令换了一下坐姿,高声道:“进来!”
管家躬身进来,向室内的几人行了礼,然后将手中的条子递给钱县令。
钱县令一开始还冷静,到后来手都抖了,惊道:“他怎么买这么多?”
他原先以为只是那些伙计拎的东西,可是看这上面的数量,压根不服,但是药材铺的五十年的野山参都拿了三根,还有其他名贵药材更是不计数,而且这家伙居然让人称了二十斤上好燕窝,他是要当饭吃吗?其他还有字画、古籍、常服……他一个读书人,居然还买了三把宝剑、两把大刀。
管家:“我和那些伙计谈过,确实是状元钦差买的。”
钱县令面色狰狞,“他是故意的吗?”堂堂一个读书人,做事这般功利短视,白瞎了他的才学和脸。
一旁的宋孟两家老爷探头看了一下,宋家老爷纳闷道:“这些东西呢!”
这么多东西若是都搬回来,肯定有大动作。
管家闻状,头更低了,“大人您再细看,状元钦差直接在城里买了一个宅子,听说大件东西都在那里。”
钱县令大手将手中的条子翻得哗哗作响,终于看到买宅子的付款条子,顿时一口气没抽上来,直直地往后一倒。
他的钱啊!
“大人!你没事吧!”
“老爷!”
众人连忙将人扶起来,钱县令后脑勺直接被撞了一个大包,管家在他的人中使了好大力,钱县令清醒过来,长吸一口气,“孙福,这些你都给了吗?”
他说完话后,大力地捶着胸口,“你为什么不和我说一下啊!”
管家也为难:“老爷,那些人态度强硬,再说还是你亲自答应的。”
到了这个时间,能在幽城开铺子的东家几乎都是一条船上的,根据刚才他的结算,那位钦差可将宋家的药铺搬了一半,还有孟家铺子的上好燕窝都包圆了,还有崔家的古董字画、粮铺……
钱县令转念一想也明白了,他伏案痛哭,“那个小王八蛋啊!”
按理说,若是关系好,宋孟崔三家此时应该帮衬一下,将属于他们的钱退了,可是他们三个装作没听到。
宋家老爷等县太爷发泄完了后,笑道:“大人,既然这样,我们也不必和他客气,正好可以宣扬一下上面下来的钦差有多猖狂!”
其他人纷纷点头。
钱县令双眼含泪,继续哀嚎:“我的钱啊!”
他这次真是大出血啊!
大出血的钱县令最终还是为了大局平复了心绪,用手绢擦了擦眼睛,咬牙道:“就按照你们说的办。”
之后他嘱咐管家,要是再遇到这事,一定要经过他的允许才能给钱。
管家:……
说完后,钱县令反应过来,直接给了自己一个大嘴巴。
呸呸!绝对没有下一次!
看着右脸上通红的掌印,就知道他没有留手。
管家更是缩了缩脑袋。
……
之前虞汐璇的马车出现在城门时,就有不少人看到,大家在讨论,这么小的钦差能做什么呢,然后就从县衙传出,新来的钦差大人搜刮幽城富商的钱,强迫他们上供,在城中更是肆意妄为,欺压城内商户,买东西不给钱,让地方财政承担,来了幽城三天,从来没过问灾情,只想着捞钱……
城中百姓:……
都说那位小钦差是少年英才,今年才十五岁,应该不会这么做吧。
当然也有人相信,坚信天下乌鸦一般黑,看到县官他们倒霉,更是拍手称庆,觉得这位洪驹钦差肯定有大背景,否则也不会克得了那些黑心官。
不过也有不少人认为是县令他们故意泼脏水。
很快那些被虞汐璇光顾的商铺将她购买的清单贴了出来,更是有人将她存放东西的宅子指了出来,许多人摸到地方,看着里面堆的东西,都不由得往里面吐了一口唾沫,暗骂一声狗官。
也有习武人士摸到虞汐璇的院落,亲眼看到摆放在堂屋的东西,将这些景象宣扬出去后,“贪官”钦差洪驹成为幽城的顶流,要知道他之前出现在幽城时,好多人训斥家里的孩子,都拿他当榜样,是别人家的孩子,现在嘛!也一样,同样教育家中小辈不得学他。
幽城的豪绅得知大家的反应后,乐得连饭都多吃了一碗,当然除了县太爷仍然十分苦闷。
……
左睿住处。
岑楚楚外出买东西时也听到了城里的谣言,满眼厌恶道:“师兄,我真是看错人了,之前还以为那个小状元可怜,现在看来都是一丘之貉。”
之前听许大娘夸过那个小状元,说小状元胆子大,长得俊,简直是她家孩子的榜样,估计现在曾大娘要后悔死了。
左睿摇头,劝道:“只是流言而已,我们并没有和对方接触,还是不要过早地下结论。”
说完,看着手中七星宫的请帖,在忧愁要不要去,想到这里,心里再次叹了一口气,师门之前来信说,小师叔和师父都要过来,可是一直到现在都没有看到二人的踪迹,不知道是不是困在了路上。
岑楚楚探头看到请帖上的名字,问道:“师兄,我们要去吗?”
七星宫的人她在城中也遇到过几次,印象深刻地就是那次在天香客栈看到的那个慑人心魄的女人,难不成是看上了左睿师兄。
“嗯!”左睿放下手中的请帖,“都是武林正道,是要去看一下的。”
一旁的徐聪一脸坏笑,“师兄,我听说新来的七星宫弟子有一个甚是貌美,你说,她是不是看上你了。”
左睿不咸不淡的眼神落在他身上,徐聪连忙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