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厉鸢:“……”
“砰砰砰!”
“鸢妹……”门外有人小声叫:“能开开门吗?”
楚随之眯起眼,危险地看向厉鸢。
厉鸢欲哭无泪:“我已经睡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你骗人,我刚才听见你房里有声响了。”
楚随之杯中的茶水微微晃动,茶杯随时碎裂,厉鸢吓了一跳,赶紧道:
“那是我刚才在说梦话。师兄,太晚了你还是回去吧!”
冯子杰低声道:“就两句话,鸢妹,我今晚要是不说出来我憋得慌!你就让我进去吧!”
厉鸢看看楚随之,看看大门,急得团团转。
楚随之看了一会,突然一笑。随手一挥,木栓自动落下,冯子杰瞬间栽了进来。
厉鸢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挡在楚随之面前,僵硬地看向冯子杰。
冯子杰有些狼狈地拍了拍身上的灰,然后小心地关上了门,羞涩地对厉鸢道:
“鸢妹,深夜打扰了。你不会怪我吧。”
厉鸢梗着脖子摇了摇头:“没有。有什么事你就站在那里直接说吧。”
冯子杰直接走过来:
“其实有些话一两句也说不完……”
“你别过来!”
厉鸢下意识地叫。
冯子杰被吓了一跳,猛地立直身体:“怎、怎么了?”
厉鸢见他没有发怒的样子,也有些一怔。回头偷偷地看,桌上已经没有人了。
楚随之呢?
正纳闷呢,突然感觉手心一痒,她猛地打了个哆嗦,瞬间明白过来了。
这王八蛋是又隐形了!
这边,冯子杰站了半天,见厉鸢脸色红红白白就是不说话,有些忐忑:
“鸢妹……我保证我不做什么,我能动了吗?”
厉鸢回过神,感觉后背都快湿了,无力地道:
“能动了。”
冯子杰松了一口气,他小心地坐到凳子边上,对厉鸢低声说:
“鸢妹,我也不是孟浪之徒,咱俩相处这么多年师兄的人品你是知道的。只是有些话我不吐不快,不得不深夜前来……”
厉鸢左看右看看不到楚随之,只得捂着额头道:
“你说吧。”
冯子杰咳了一声,刚想给自己倒杯茶,突然一愣:
“鸢妹,你自己一个人,为何用了两个杯子?”
厉鸢看了一眼杯子:“茶水太凉,我用两个杯子热热。”
“哦。”冯子杰点了一下头,突然觉得什么有些不对:“……”
厉鸢赶紧转移他的注意力:“师兄,你想说什么快说吧,我真的很困了。”
冯子杰回过神,神秘兮兮地道:
“鸢妹,你有没有觉得宁逐是对你旧情难忘?”
厉鸢:“……”
好像……没有吧?
“没有!”她一口咬定。
“怎么可能没有呢?”冯子杰皱眉:“这几天你难道没有发现他的不对劲吗?我有时就发现他没事就偷偷看你。”
厉鸢道:“那可能是你的错觉。”
冯子杰叹口气:
“鸢妹,不是师兄敏感。我知道你们两个之前有过婚约,而且从小还是一起长大的。虽然你曾经把他的婚退了吧,但这小子也许还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我既然向你求亲,就已经把你认定为我未来的妻子,你别怪师兄多想。”
厉鸢道:
“师兄,你放心。宁逐他那么高傲的人,心中肯定还在怨恨我退了他的婚,不会再回来找我的。”
冯子杰摇了摇头:“这不是我无的放矢。他以前从来都不看你一眼,但我发现自从上次在清平洞内你俩一起掉进地洞之后,他的态度就变了。
师妹,你们两个在那里有没有……”
厉鸢赶紧瞪大眼:“没有!师兄,你怎地平白污蔑人清白?我和宁逐只是在里面逃命,什么都没干!”
她一脸正直,道貌岸然。
然而就像是惩罚她的心虚似的,她感觉自己的脸皮子被眼刀刮了一下。
厉鸢:“……”
第16章
那眼刀如同冷风,但却带着不容忽视的警告。
厉鸢欲哭无泪,但还是要装作一本正经地面对冯子杰。
冯子杰被她的激动吓了一跳,赶紧道:“鸢妹,不要生气,是我糊涂了……我不是不信你,我是不信他!我之前就知道那小子一直不安好心,我这不是怕你吃亏嘛……”
厉鸢无力地道:
“我们两个真没有……”
话还没说完,就感觉身边的气息骤冷,她打了个哆嗦,赶紧转移话题道:
“师兄,我对他真没想法。我和宁逐的缘分已尽,你就放心吧。”
最后几个字不知是说给冯子杰听,还是谁听,咬得格外地重。
她的指尖又被奖励似地摸了摸。
冯子杰点头,似是松了一口气。
厉鸢还想问他有何事,就发现自己旁边的椅子微微一动,似乎有人侧了侧身体,桌上的茶杯里也默默地少了茶水。
不用看就知道是哪个王八蛋好整以暇地坐在这里喝着茶看好戏。
她又是紧张又是好笑,眼看冯子杰抬眼看过来,赶紧道:“师兄,时间不早了。你既然已经放心了,那就先回去吧,我也早点休息,明天还要上路呢。”
冯子杰“哎”了一声,只是刚一回头,就想起什么似的,扭捏地坐了回去。
指尖也放在桌面上,缓缓爬向她:
“鸢妹,我还想问你。之前向你求婚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厉鸢:“……”
卧槽!师兄你姓“坑”吧!你大名叫“坑人”小名叫“坑师妹!”
哪壶不开你提哪壶!
果然,她的手猛地像是被桎梏住,捏住茶杯就要往冯子杰的脸上扣。
她吓了一跳,另一只手猛地按住,不由得闷哼一声。
冯子杰迅速收回了手:“鸢妹,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厉鸢斜着半边的身体,感觉手臂的震颤,咬牙道:“我、没、事。”
“那就好、那就好。”他看她脸色微红,以为她在害羞,于是道:“鸢妹,我知道我这样问有些唐突。但是此时咱们好不容易出一次门,若是真的定下来了我就可以顺便给家里送信。届时直接上你家提亲,岂不是美哉?”
这还有完没完了?
厉鸢感觉自己都快虚脱了,冯子杰再不走楚随之都能操控自己挠他个满脸花,几乎是带着恳求道:
“师兄,提亲的事以后再说吧。我真的很困了……”
冯子杰见她脸上带汗,似乎真的很难受,于是赶紧站起来:
“那好,那我明天再问你。师妹,你好好休息。”
手上的力道也猛然松去,厉鸢差点瘫了下去。
她松了一口气,勉强支撑:“那好,师兄,我就不送你了。”
冯子杰对她一笑,刚转身——
“砰砰砰!”
厉鸢:“……”
冯子杰:“……”
楚随之:“……呵。”
厉鸢抖着声音问:
“谁、谁啊?”
“是我。”
就这两个字,不用看也知道是宁逐。
感觉到房间里的两道危险的视线,厉鸢忍着哭意问:
“这么晚了有什么事?”
宁逐顿了一下:“只是有几句话想跟你说。”
厉鸢差点哽咽:“太晚了,明天再说好吗?”
宁逐站在门口,没有说话也没有动。
以他的那个倔脾气,很可能会在外面站一夜。
厉鸢感到桌子的震动,她怀疑再这样下去楚随之得掀桌子不可。于是赶紧胡乱地在旁边拍了拍。
楚随之似乎被安抚住了,没有再动。
她吸着鼻子道:
“等我穿好衣服你再进来可以吗?”
宁逐低声道:“打扰了。”
眼看着大半夜的,这臭小子还敢上他未婚妻的房间,冯子杰撸胳膊挽袖子就准备冲出去。
厉鸢一急,赶紧按住冯子杰,用眼神示意这么晚了他在她的房间里,要是传出去那也不行啊。
冯子杰这才反应过来,他和厉鸢说是订婚,那也是口头上的。俩人现在还是师兄妹的关系,但半夜的他站在这里,比宁逐也清白不了多少。
顿时急了,这可怎么办?
想了想,他往桌子下钻。这桌子不大,一钻进去还剩大半个屁股,厉鸢赶紧把他拽出来。
冯子杰没头苍蝇似的往床下爬,厉鸢暗示一进屋就能看见,于是他又爬出来准备跳窗。
但不知为何,这木窗像是被焊死一样,根本打不开。
厉鸢:“……”
楚随之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搞鬼!
门外的宁逐听见了声响:“厉鸢,你不用着急。”
厉鸢含着泪道:“我马上!我根本不着急……”
终于,柜门无声地开了,冯子杰大喜过望,连滚带爬地蹿了进去。
这么一通折腾,厉鸢的手心都是一层汗。就像是嘲笑她的狼狈似的,耳边传来一声只有她能听见地轻笑。
她“啪”地甩开:等他们走了看她不跟他好好算账!
整理一下衣物,她深吸一口气:“门没锁,你进来吧。”
宁逐停了一会,才轻轻地推开房门。
月光洒进屋内,少年的身形像是长.枪一样立在地上,长长的影子拉到了厉鸢的脚底。
厉鸢道:“坐吧,有什么事你直接说吧。”
宁逐坐在她的对面,沉默地看着她。
厉鸢被看得手足无措:“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不对劲?”
宁逐摇了摇头:“没什么。”
他薄唇一抿,问:
“厉鸢,你现在喜欢冯师兄吗?”
面对这个前未婚夫,她刚想说喜欢,突然背上一寒,猛地打了个激灵。
这屋里一共有三个人。
她的前未婚夫、她的前前未婚夫、她的现任姘头兼职未来的未婚夫。
说喜欢?
宁逐会不高兴,楚随之会劈了她。
说不喜欢?
宁逐会以为她旧情难忘,楚随之会高高兴兴,但是她的计划会泡汤。
夜色深沉。
宁逐看着认真地看着她,左手被人暧昧而又威胁地捏着,柜门里的人紧张地看着。
喜欢还是不喜欢?
……她还是选择死亡吧。
第17章
几个人的视线如芒在背,她抖着唇问:“你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我喜欢谁和你有什么关系呢?”
此话一出,身边的压力小了很多,身后也没有紧张的注视了。
厉鸢顿时松了一口气,幸亏她反应迅速,要不然今天就交代在这里了!
宁逐一顿,他垂下长睫,欲言又止。
半晌,苦笑道:
“师父来之前就跟我说过,此行不单单是为民除害,也是一次试炼。试炼不只要淬炼身体,更要锤炼心性。恐怕那个时候他就看出来我心志不稳了吧……
是我太冲动了,打扰了。”
说完,他站起来就走。
“哎?”
厉鸢有些愣了,不知觉站起来。
真就是说两句话就走?
宁逐的背影孤寂而又决绝,然而就在他的手刚碰到门把手的时候……
“吱呀——”
不知何时,柜门无风自开了。
厉鸢:“……”
宁逐随意地一回头。
保持雕塑状几乎贴在木板上的冯子杰:“……”
宁逐:“……”
沉默。
没有什么比现在更沉默。
厉鸢缓缓地、缓缓地捂住脸。
她这是造了什么孽。
为什么每次都要让她遇见这样的事情?
她该说什么?这都是巧合?你们两个都是半夜敲门就别嫌弃谁了,赶紧洗洗睡吧。
如果不行的话就装昏吧。
现在也和昏迷差不多了,因为她已经快要脑死亡了……
桌子上的茶已经凉了,然而还在无声地减少,似乎有谁在好整以暇地坐在那里看好戏。
就在她选好角度想要往地上一栽的时候,冯子杰的脸色青青白白,先跳起来骂道:
“宁逐!你竟敢在半夜闯进我未婚妻的房间!”
宁逐脸色微变,刚想解释,但看冯子杰也藏在厉鸢的柜子里,不知为何也冷下脸:
“她不是你的未婚妻,你也在她的房间。”
冯子杰被说得心虚,恼羞成怒:“你小子血口喷人!我是和鸢妹有要事相商!哪像你半夜摸进人家姑娘房间,你不知廉耻!我现在就替你北域的师长教训教训你!”
说完,他握紧拳头,怒吼着冲上去。
宁逐脸色一沉,他沉着接招,两人迅速缠斗在一起。
噼里啪啦,桌上的杯盘水果洒了一地。
有人被打扰了茶性,不满地“啧”了一声。
“砰”地一声,门被两人踹开一个大窟窿。
冷风呼呼地闯进来。
厉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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