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born先生不冷不热地回应了我:“原来你昨天晚上跟狱寺那家伙呆在一起啊。”
我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然后又把昨天晚上跟狱寺之间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陈述了一遍。
reborn先生:“哦。”
没过多久,我和reborn先生又碰到了身穿黑色武士服、背着时雨金时跑步的山本武。
我歪了下头,问:“为什么你又在跑步?”
山本武露出了很无辜的表情:“……”
“今天要绕着基地跑六百圈,可不能懈怠哦山本。”reborn勾起了嘴唇,用十分可爱的声音提醒了对方一下。
“嘛,差不多已经完成一半了。”山本武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看来这样的训练量并不能给他造成多大的负担。
在临走之前,山本武像是突然回想起了什么,回过头来用充满朝气的声音叫了一声我的名字:“琴!”
我转过身,遥遥地看了他一眼。
山本武朝我大幅度地招了招手,笑着说:“昨天晚上的事情,谢谢咯!”
“……没事,”我眨了眨眼睛,礼貌地回应道,“不用客气。”
“还有你的衣服,我已经洗干净放到你的房间里了。”说到这里,山本武停顿了一下,随后他的脸上浮现出了更加灿烂的笑容。
对方的笑容仿佛烈日的阳光一般足以令人产生一阵头晕目眩。我愣了一下,点了点头,随后眼睁睁看着对方像展翅的小鸟一样跑远了。
“原来除了狱寺那家伙之外,”reborn慢吞吞地说,“你昨天晚上还碰到了山本么?”
我试图解释:“这个是因为……”
reborn先生毫不留情地打断了我:“还有,衣服是怎么回事?”
我只能老实说了。
不知道为什么,reborn先生好像不太高兴。尽管对方的所有情绪都会似水不漏地隐藏起来,但我就是感觉得到,reborn先生对我有所不满。
而这种情绪一直持续到了训练室门口、偶然碰见了刚从里面出来的云雀恭弥为止。
这还是我头一次清清楚楚、完完整整看见传说中最强的守护者云雀恭弥,对方的气势比我之前所感受到的要更加凛冽,甚至天生带着一股压迫感,我只是盯着对方的脸看了一眼,就不由自主地微微低下头,视线也随之落到了其他地方。
云雀恭弥也一直盯着我看,不过显然他对其他东西更感兴趣,于是不由分说地朝我伸出手,用白皙修长的手指勾出了挂在我脖子上的项链,那上面有一枚戒指。
他用手指转动了一下戒指,这方便他看见了铭刻在戒指内侧上的花纹。
对方沉默的时间实在太久了,我只好发出声音提醒他:“……云雀先生?”
“云属性的戒指,”云雀恭弥看了我一眼,“它很好用么?”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对方会突然问起这个,但我还是如实回答说:“这枚戒指帮了我不少忙。”
云雀恭弥又问:“谁送给你的。”
“不知道,”我摇了摇头,“但它一直在我身上。”
知道了答案之后,云雀恭弥就露出了一脸兴致缺缺的表情,但即便如此,他也仍旧没有把戒指放下,而是直截了当地开口问:“这个东西,我能拿走么。”
“是对云雀先生有所帮助么?”我猜测道。
“没有,”云雀恭弥冷淡地说,“我拿去丢掉。”
reborn:“…………”
reborn先生沉默不语,只是没什么表情地看了云雀恭弥一眼。
“抱歉,我还是希望能留下它。”没想到对方会这么说,我呆了一下,紧接着一本正经地拒绝了云雀恭弥的要求。
云雀恭弥说:“我会给你一个新的。”
“非常感谢你的好意,但是我……”我抿了下嘴唇,抬起手从云雀恭弥手中拿回了那枚戒指,然后紧紧地握在了自己的手中。我用平静的语气一字一顿地说道:“我想留下它,留在我的身边。”
云雀恭弥:“…………”
云雀恭弥目光寡淡地扫了我一眼,又看了一眼一直坐在我怀里的reborn,忽然说:“算了。”
老实说我没想到这位过分强势的守护者会这么好说话……看来并不是像传闻中一样不讲理啊。明明是一位通情达理的先生,虽然提了奇奇怪怪的要求。
“但我还是会给你一个新的。”云雀恭弥垂下眼睛,直直地看着我,对我说。
云雀恭弥顿了一下,继续开口道:“晚上我会送过来的。”
“谢谢,”察觉到对方言语中没有我任何拒绝的余地,我只好顺从地答应了下来,小声说,“只要别想昨天晚上那么突然就可以了,云雀先生……”
reborn:“?”
reborn面无表情地望着我:“昨天晚上到底怎么了,说清楚。”
作者有话要说:嘻嘻嘻嘻
这本完结之后打算开的文在专栏里面,有两篇,欢迎预收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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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云雀恭弥一言未发,脸上也没有显露出太多的情绪,只是眼神中泛起了一点点微妙的变化——就像是成功咬死了一头自己早已虎视眈眈的野兽,咬住对方的喉咙、拖着拖着尸体慢慢走回自己的领地一样。他应该是在愉悦,可我不知道有什么是可以令他感到愉悦的。
他从容不迫地看了一眼reborn先生,又看了看我。略显寡淡的目光长久地停留在我的脸上,直到我对上他的目光、点了点头,他才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
留下我一个人一本正经地跟reborn先生陈述了好一会儿昨天晚上的情况。
听完我的解释,reborn先生不置可否,只是淡淡地说:“以后睡觉记得锁门。”
我想了一下,认真地说:“可我已经锁了。”
reborn发出一声短促的冷笑,面无表情地说:“那就在门口埋炸弹。女孩子晚上一个人睡觉是很危险的。”
……啊,危险的到底是谁呢。我在心里默默地想着,察觉到reborn先生心情不太愉悦的我并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
我抱着reborn先生向训练室里面走去,我还是头一次进到这里面来,进到这地方的第一眼就被墙壁和地面上大大小小的洞坑吸引住了,如果不是其他完好的地方装修崭新整洁,我一定会以为这是哪个拆迁现场。这是哪个级别的战斗力才能造成这种程度的破坏啊,魔鬼么?
reborn轻巧地从我的怀抱中跳下去,走向一位深蓝色头发、脸上刺着花纹的女性攀谈起来。后者名为拉尔米尔奇,是一名教官,之前也来过医务室查看我的伤势,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她似乎对我不太友好。
我则是一边缓慢怀顾四周,一边走向倒在训练室场地最中心的人影。实际上在场地最中心的是一处洞坑,大大小小的石子散落在周围,而沢田纲吉正气喘吁吁地躺在里面,棕色的双眼直直地盯着天花板,跟健壮根本搭不上边的胸膛一起一伏,显示出他刚刚遭受过怎样剧烈的磨炼。
我蹲在洞坑旁边,双手搭在蜷起来的膝盖上,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看。沢田纲吉明显是在走神,连我的存在都没有察觉到,我只好发出声音:“同班同学,你还好么。”
“……呃?咦?!”沢田纲吉像是猛然清醒过来一般眨了眨眼睛,转过头看着我,紧接着下意识挺身坐起来。
大概是这样的动作太强迫过于疲惫的肌肉,沢田纲吉刚刚坐起来,支撑在地面上的两条胳膊便是重重一抖,于是他毫不意外地又倒了回去。
我捂住嘴,面无表情地笑了:“嗤。”
“……………………”察觉到自己极其狼狈不中用的模样被我清清楚楚地看在眼里,沢田纲吉顿时害羞得面红耳赤,从地上磨磨蹭蹭地支撑起身体后便有些自暴自弃地对我说,“不、不要再笑了!”
“抱歉,没有故意嘲笑你的意思,”我继续捂着嘴,目光真诚,“嗤。”
沢田纲吉忍不住吐槽:“这还不算故意么?!”
沢田纲吉深深地叹了口气,小声嘟囔说:“话说回来,不会是来专程嘲笑我的吧?啊,还是说,又是reborn让你来训练我的么?以前好像也发生过同样的事情……”
“不要再胡思乱想了,我只是来看一下而已,没有别的意思,”我发出声音,打断了沢田纲吉没什么意义的碎碎念,然后抬起手指了指他的手臂,“你的手臂在抖哦。”
“啊?哈、哈哈……”沢田纲吉强撑着,发出干巴巴的笑声,以此来表示自己并不要紧。
“这种级别的修行可真是厉害,”我又看了一眼周围,“是云雀先生做的么?”
沢田纲吉回答得有气无力:“是、是的……”
我有了点兴趣,继续问:“我听说云雀先生以前也是并盛中学的学生,不过看起来你们似乎不太亲近,所以以前你们的关系不好么?”
“这个嘛,”沢田纲吉有点苦恼地挠挠头,整理措辞向我解释说,“云雀学长以前在学校就是很有名的人物,也从不跟亲近……”
“哦,”我点了点头,说,“校花?”
沢田纲吉一脸痛苦:“…………又开始了是么??!!”
“开玩笑的。”
我朝他伸出手,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轻声问:“要起来么?”
沢田纲吉明显呆了一下,他那双干净的、棕色的眼睛里倒映出我看起来有点冷淡的面容,或许是因为他的眼神总是温和而无害,连带着在他眼中的我都没有那么不近人情了。他对我笑了笑,将摘下手套的右手搭在了我的手上。
我没有急着将他拉起来,第一个动作反而是动了动手指,用轻巧的力道捏了捏对方有些粗糙的手心。
沢田纲吉自然也察觉到了我的小动作,有点紧张地眨了眨眼睛,小心翼翼地问道:“怎么了?”
我握住他的手,认真地回答说:“你的手,变硬了。”
沢田纲吉反应不过来:“咦?”
“是在夸你努力的意思。”我想了一下,暂且换了一种能让对方听明白的说法。
我本来以为换了一种说法应该更加简单明了,但想不到沢田纲吉还是一副明显反应过来的模样,睁着眼睛盯着我,呆呆的,看起来有点傻。
我稍微用了点力气,就将沢田纲吉拉了起来——后者的体力透支得比我想象中的更加厉害,几乎是刚刚站起来就双腿一软、又立刻瘫倒了下去。只不过这一次,我眼疾手快地伸出手、环住沢田纲吉的胸膛,所以对方以被半圈着的姿势倒在了我的怀里。
“同班同学?”我叫了一声。
沢田纲吉没什么反应,像是已经睡过去了。但他还在无意识地、轻轻地回答我说:“我会……会更努力的……”
——阿纲看见你后说不定会更加努力的。
没由来的,我的脑子里忽然冒出来reborn先生方才说的这句话——怎么说呢,我好像开始有点明白了。所以彭格列十代目是一个会努力回应别人期待的类型么?
将昏睡过去的沢田纲吉安置好之后,我就朝reborn先生跟拉尔小姐的方向走了过去。两人之间的气氛有点僵硬,似乎各持己见不肯相让,拉尔小姐坚毅的面容上偶尔闪过几丝忧心忡忡的神情,看来是碰上了让她觉得棘手的难题。
我听到他们在谈论“基地”“计划”“成功率”之类的字眼,但当我靠近之后他们又不约而同地闭口不言。
于是我善解人意地开口询问道:“有什么事情需要我的帮忙么?作为报答,我会尽力帮忙的。”
看起来我的主动询问完完全全戳中了拉尔小姐,她动了动嘴唇,刚想说些什么,却被reborn先生毫不留情地截住了话。
“不关你的事,”reborn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冷酷,“还有,不要随便偷听别人交谈,这不是礼貌的行为,琴。”
拉尔小姐面露不满:“喂,reborn!”
我顿了一下,说:“抱歉,我只是在想或许我能帮上忙。”
“别想了,现在的你根本派不上用场。”reborn这么说着,然后跳起来,一脚踹向我受伤的小腿上,面无表情地说:“痛么?”
我神色未变,回答道:“还好。”
reborn盯着我:“如果我把你的腿每一块骨骼都踹得粉碎你还会这样回答么。”
“……”我心虚地移开目光,“还是有点疼的。”
刚说完,我就立刻补充道:“但我会忍耐。”
“忍耐也要分场合跟时机,”reborn先生瞥了我一眼,“在我面前没必要做这么蠢的事情。”
我只好“哦”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还有,与其有这种闲心,不如多想想自己的事情。”reborn先生用他那双黑漆漆、仿佛深不见底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他明明是在仰着头注视着我,却莫名给我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
reborn先生说:“不要老是随随便便被人推着走,好好想想自己想做什么。考虑到你的脑子坏了,所以我原谅你忘记了我曾经说过的话,但如果你再敢忘记,我可饶不了你。”
我感觉到了,不光是reborn先生,连沢田纲吉他们似乎也不愿意将我牵扯到他们将要进行的行动中去。即便现在彭格列的状况不容乐观,正是需要战力的时候,更何况我和他们还有十分深厚的交情,但是他们没有想过以此为借口或依凭要求我付出任何东西——如果是森鸥外的话,早就对我呼来唤去了,不压榨掉我身上最后一点价值是不会罢休的。
我觉得很奇怪。
总而言之,我在彭格列基地里除了养伤之外能做的事情并不算多,几天后勉勉强强多了一件,那就是照顾刚送进来的患者,一个名叫库洛姆的女孩子。
库洛姆刚开始送到这里来的时候伤势严重、人事不省。醒过来第一件事情就是呆呆愣愣地盯着我看,然后低下头,流下了眼泪。
我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个女孩子对我的依赖,她躺在病床上,很少说话,有人来看望她她会选择背对着人家、一言不发。然而她却会用充满不安的眼睛看着我,期望我能做出能让她感到安心的回应,甚至在我坐在她床边看书的时候,主动伸出手,有时候会碰一碰我的手背,有时候会尝试着拉住我的衣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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