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1 / 2)

女孩藤原芽衣,点了点头,十分孩子气却努力地学着大人的说话方式道:在叔叔那里见过。叔叔说哥哥是个很棒的人,所以芽衣喜欢哥哥。

当然,除却这种层面,更有一种在科学上所被证实的长得越好看的人越讨小孩子欢心的辅助因素,因而在日后川岛亲眼见到小姑娘在看见自家母亲的那一刻便毫无预兆地飞扑过去、并满溢喜爱之情时,对其今日的解释便有了更加丰满直观的认识。

但在此时此刻,听闻此言的川岛只是稍稍一愣:噢,他还会那么夸我呢。

嗯!芽衣用力地点了下脑袋,叔叔说哥哥超级聪明超级棒的!

年幼的孩子记不住太多复杂的词语,仅能使用的有限词汇不足以描绘当时的场面,只记得住简单所能理解的只言片语,而重复的词语使用两次便足够证明记忆深刻。

很棒。

真是让人意外的评价。

并非此前没有被这样夸奖过才显得意外,但在川岛自认与父亲关系不好、不能兼容而疏于联系后,却还能从别人嘴里辗转得知这样的评价,要说没有半分触动那绝无可能。

事实上,川岛幼时一度非常在意父亲的评价,对方在一段时间内都是他前进的目标与方向,许多人对他风格上的评价也都更偏向父亲如果不开口的话,则会是更像母亲。

川岛看了眼时间,询问女孩有没有吃过晚饭。

有,叔叔说今天吃了晚饭过来比较好。芽衣捧着杯子晃了晃腿,察觉川岛没有不悦的神色,轻轻地左右摇摆着,贝壳般地小牙齿咬上杯沿,哥哥你手受伤啦?

嗯。川岛应了一声,对于女孩的身份信息有些部分还是对不上,但今天这种情况他实在懒得继续思考,何况现在已经天色不早,那你今天是在我这里住吗?

要!

我不是问你要不要川岛无奈地笑了一下,唇形弯起一个弧度,在灯光下显得愈发柔和,叔叔有没有说,什么时候把你接走?

芽衣摇头:叔叔让我在这里先待着。

那也就是不知道具体的离开时间了。

川岛决定明天再去和父亲好好谈谈。

今天你睡那间屋子一个人睡觉害怕吗?川岛将自己的房间指给女孩看。

不害怕。芽衣跳下沙发看了一眼,仰头拉了拉他的手指,那哥哥睡哪里?

嗯?

没有房间了呀。芽衣肯定地道,这间屋子并不大,打量的时间足够在她心底形成认知,而且,哥哥真的好温柔啊。芽衣超级~喜欢哥哥!

我睡沙发。川岛随手拍了拍她的脑袋,动作完毕才稍显迟疑地僵硬移开。

藤原家的人似乎都很会和人打交道,轻易就能适应新环境交到朋友。

这是很久之前,川岛还是小孩子的时候听过别人一句恭维的话,现在看来,不得不说好像确实是有那么几分准确。

第二天早上,川岛是被门铃声叫醒的。

小姑娘还在房间里安稳睡着,川岛起身去开门。

打开门便看见春绯神色焦急地站在门外,看见他来开门,松了一口气:打你电话你不接,我还以为你出事了?

怎么了?川岛还带着刚睡醒的茫然,唔,手机好像被我调成静音了。

他侧过身,示意春绯进屋。

不是说今天要一起看书吗?春绯举了举手上提着的包,下一刻便瞟到川岛的左手,你的手怎么了?

她弯下腰,毫不避讳地接触川岛的手臂,动作亦十分轻柔:烫伤吗?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没什么事。

这也叫没什么事?春绯不赞同地反驳,我不是说过如果有事一定要告诉我和爸爸吗?你现在手不方便还一个人住着,根本就

少女责备的嗓音戛然而止,目光径直投射在川岛身后的不远处,内里情绪逐渐变化为精彩而复杂的某种情感,如果非要川岛以语言来转化翻译的话,那大概是

卧槽!你什么时候有了一个私生女?!

川岛默默地轻敲了下额际,一回头果然看见藤原芽衣抱着枕头站在房间门口。

没有穿鞋。

把鞋子穿上,你本来就感冒了。

哦。小女孩乖巧照做,一边软软地请求,哥哥,我饿了。

待会儿带你吃早餐。

安抚完小的,川岛转头看向已经一脸懵的春绯,解释道:嗯,这个是我父亲暂时托我照顾的不是我父亲的孩子。

当然更不是他自己的。

哦。春绯迟缓地应了一声。

本是决定去外面吃早餐,但春绯说既然她在这里,就由她来做早餐。

不仅为了川岛,尤其短短时间内,藤原芽衣小姑娘又迅速获得了春绯少女的心,一大一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成一片。

家里没有足够的食材,春绯准备出门,川岛自然也跟着,又不能放小姑娘一个人在家,于是一行三人一同出了门。

川岛所租住的公寓地段不算很好,如果要去大一点的购物超市需要步行一段路才能抵达,刚走出小区大门,一辆车缓缓地停在身边。

车窗摇下,露出一张戴着墨镜的脸。

真是运气,我还怕找不到地方浪费时间呢。来人很是自来熟的模样,但仅这一句,在看清目前状况后顿时傻了,什么情况?一家三口??藤原你连孩子都有了?!

川岛无言以对,冷淡地朝他颔首:西门君,有什么事吗?

呃西门总二郎还愣愣地指着这边有些回不过神,没别的,有些事想问问你罢了。

关于道明寺的事还容我拒绝。

话是这么说,措辞也足够的礼貌客气,但川岛说完就走,丝毫没有继续听下去的意思。

噢,这还真是自认拿出了好态度的西门被猝不及防地浇了冷水,简直觉得不可思议,藤原你这家伙怎么还是这么傲?

本来以为对方脱离了藤原一姓,又失去了那般高高在上的地位,由云端跌落泥地好歹能让他挫挫锐气,结果还是一如既往地不可一世。

这么说来,果然上次在餐厅见面时只是暂时地碍于侍应生身份。

难怪阿司会被他气成那种样子。

藤原你好好听人说话啊。车缓缓跟上去,西门余光状似不经意地打量着另外两位,我来也只是想问问你和阿司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川岛骤然停下脚步。

如果我还姓藤原,你确定自己还敢这样跟我说话?

少年面无表情地陈述着,目光如锋刃一般锐利无匹。

这算威胁?

是忠告。川岛微一挑眉,眸底浮现某种近乎嘲讽的冷酷意味,你认识我多久了,西门?什么让你觉得我也是不用顾忌的对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