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楚动人指了指图上靠下部位置,不过这里,也就是民工楼南部,也是一栋民工宿舍,我们当时计算过,每个房间四个人,每层楼四十个房间,七层楼,有上千人,那个时候正是员工休息的时间,基本都在宿舍,有的就靠在窗边,边喝啤酒边聊天,难免会往外看,第五到七层的员工,都可以看到对面楼的天台情况,而且视野比北面楼看得还要清晰,如果被害人是自导自演,全程只有他一个人,那如果恰好被南面楼的人看见,岂不是很尴尬吗?
木鱼:也就是说不是南面看不到天台情况,而是那晚恰好就没有人留意?
楚动人点头:对,是这样!
那被害人有留下线索,关于凶手是谁,或者在哪里之类的信息吗?方大托也疑惑起来。
没有,被害人出事之后,我让技术处员检查了他的所有电子设备、经手的档案库、办公桌上的资料,我甚至翻阅了一些他的私人笔记本,找不到任何线索,在其他五起命案中,和他一起合作办案的警察也表示,就是因为凶手留下的信息太少,导致侦查工作止步不前,尚青想进行心理侧写,帮助警察办案,也因为掌握的信息有限,感到束手束脚。
所以木鱼摸着下巴,关于凶手的信息,就只有那条短信?我怎么感觉不是慕前辈找到了凶手,而是凶手找到了他?
楚动人坐回原位,他肺部有旧疾,卸任后养了两年,如今已经精神焕发,越活越年轻了,不过自从提起慕尚青旧案,他显得憔悴起来,有种辛苦保养数百天,一朝回到出院前的悲伤。
对,所以我们说这案子诡异,不仅是案发经过,它前前后后都离奇诡谲,我们当时和警方一起,把整个望江市都摸排了一遍,尚青的尸体一直没有找到,这案子也和其他五起一样,成了悬案,不过在那之后,我身边再没有过离奇命案,凶手似乎也消失或者死亡,就像尚青说的:他和凶手同归于尽了。
会议室第三次陷入沉默,一次比一次深沉,这一次更添上了默哀意味。
楚愈不动声色,打量楚动人的反应,处员提的这些问题,其实她昨天和他单独交谈时,就有想到,但没有直接问出来,因为她总感觉涉及到这神秘第六案时,楚动人有点不愿提及。
昨天一直是她问一句,楚动人答一句,所以她故意将处员召集起来,以小组讨论的形式,氛围热烈起来,促使楚动人多说一些。
她的目的达到了,不过事情也没有什么进展,讨论也没出个突破性结果。毕竟五年前公安局和超人处都没查明的事儿,不可能让他们几个凑一起七嘴八舌一晚上,就能水落石出。
好,大家还有什么看法和疑问吗?
方大托、木鱼、宋轻阳都睁着大眼睛,见楚动人憔悴的模样,也没好意思再发言,等着楚愈来主持大局。
那么我梳理一下事件经过,并把现在的所有疑点总结一下,这也是我们以后的调查重点。
三个处员或用笔,或用电脑,做好奋笔疾书的准备。
两年间,被害人慕尚青一直参与警方命案调查工作,但五起命案,都未找出凶手,五年前的十一月一日晚,楚动人先生突然收到被害人的短信,说要与凶手同归于尽,楚先生和下属定位到被害人的手机位置,在半个小时内赶往现场,但只发现现场有被害人的血迹、药物、手机和一双鞋,凶手和被害人同时消失。
案发地点的民工有见过被害人进入楼层,但未见过凶手,或者见过但没有留下印象,整个望江市被查找遍,至今未发现被害人下落,且在此之后,凶手消失,未出现过类似凶杀案。
楚动人听完,点了点头,表示概述得很到位。
楚愈低下头,看了看桌上慕尚青的个人资料,装订了一大摞,仅供调查处内部查阅。
现在有几个疑点:
一,如果被害人要将凶手杀死,他为什么不请求支援,为什么不和处里的同事一起商量计划,而要单枪匹马?
二,既然被害人想和凶手同归于尽,那他为什么不带武器,或者为什么带了武器不用,要和凶手肉搏?
三,在肉搏时,凶手为什么一直在楼梯房南面,而不大幅度移动位置?
四,凶手是怎么将被害人带走的,并且藏到了哪里?
说完,楚愈看向楚动人,抛砖引玉,大楚处,针对这几点疑问,您当时是怎么推测的呢?
楚动人知道自己是躲不过了,索性都说了出来,我相信那条短信就是被害人所发,现场找到了他的手机,上面有他的指纹,根据短信的内容,我推测凶手只有一个人,而且被害人去时,身上似乎没有带枪支,而是手机、抗焦虑药物等随身物品,所以我推测,他和凶手认识,他想要说服凶手,也许他成功了,但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楚愈点点头,她握紧了拳头,一咬牙,还是说了出来:所以,你们当时有调查过处里和公安局里的内部人员吗?
此话一出,三个处员面色都有点难看,心情沉重,之前虽然都在参与调查,但感觉没有发生在自己身边,有种旁观者清的感觉,听到楚愈的怀疑,距离一下子拉进,仿佛凶手就在身边,或者是同事,或者是前辈,整个人都毛骨悚然起来。
楚动人唇色苍白,眼神里意味不明,语气却相当笃定:调查过,能参与案件侦查的,都是确定排除作案可能性的人员,绝对没有嫌疑。
案情讨论会结束后,三个处员识相地离开会议室,他们察觉出氛围不对,识趣地留出空间,让这父女俩单独解决问题。
楚愈马上坐到楚动人边上,拿出亲闺女的关怀:爸,你没事吧,我看你脸色苍白,喘气有点吃力,药带来了吗?
楚动人没答话,眼睛落在资料上那张证件照上,慕尚青长得眉清目秀,即使从证件照上看来,也是一表人才,眼神真挚而澄澈,也就是这双眼神,让楚动人看一次,就难受一次。
楚愈握住楚动人的手,发现他掌心全是汗,刚才一场会议,不知道他紧张成了啥样,心跳都超120了吧。
小愈,你什么时候去今陵?
先不急,等一下天亮了,我给徐厅长,把卷宗调出来看一下,虽然我也知道,卷宗上记的东西,可能还没你脑子里的细节多,但去看看,总归踏实些。
小愈啊,这第六起案子,我们当时不是没费功夫,你回国之前,调查处有一半的精力都在它上,前前后后参与进来的,少说也有上百人,这么多人拼了老命都没查出结果来,你现在再重复我们当年的步骤,无异于炒冷饭,又费时间又费精力。
楚愈眼皮跳了几下,她眯了眯眼,双手握住楚动人掌心,爸,你是不是在担心我啊。
听了这话,因为激动,楚动人脸色红润起来,我可不是担心你嘛!一直在纠结要不要说,以前不说吧,又怕你查得辛苦,一天到晚都追着那槐花魅影跑,跟着了魔似的,都晕倒住院了!说了吧,我又怕你出事!
我出事?楚愈眨了眨眼睛,我能出什么事儿?
楚动人摇了摇头,凶手太诡异了,当初尚青就是因为追查凶手而没的,而且我始终觉得凶手一直在看着他,知道他在调查、在追踪、在解密,后来也许是因为他有了重要发现,被灭口,或者被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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