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唤年的头脑顿时一团乱麻:那他们有做什么事情吗?
天黑之后,走廊里会有很多把悬浮的武士.刀,但只躲到房间里就没事。姑娘说,那四个人似乎找到了不被攻击的方法,而且主动闯到别人的房间里,将别人逼到走廊上被刀攻击。
楚图,就是和我在一起的那个人,你有什么他的消息吗?
姑娘皱起了眉头:他似乎在找你,但是后来就没有见过了。我也不清楚。
突然,她盯着商唤年的肩膀,停下了话。
商唤年被她看得疑惑,也回头看自己的肩膀:怎么了?
这时,他才发现,自己左肩的衣服已经被血染成了黑红色,而他之前并没有疼痛的感觉。之前的那种冰冷的感觉竟来自他肩上一个慢慢溃烂的伤口。
商唤年和楚图隔着大半个房间面对面坐着。当商唤年讲到这里的时候,楚图突然说:所以,这个伤很特殊,而那些日本人搞错了?他们把我手上的伤当做他们要找的那个?
你还真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商唤年苦笑。
楚图挠了挠头:不记得。
商唤年说:其实,到最后,我都不是很清楚到底应该干什么。我回来之后,有去找过那个岸客。搞清楚了一些东西。他回来一词背后,正是小岛上刻苦铭心的经历。
什么?
首先是熏香可引的意思。祠堂里的那个老头其实有给提示,他们根据提示找到了卷轴,从上面看到了熏香可引这个点。整座宅院里都没有香,唯一的香就是我们醒来那间屋子里的那根白蜡烛。那根蜡烛是关键道具,他们的衣服都充分地染上了味道,所以不会被攻击。
楚图问:那和伤口有什么关系?他们又为什么要把别人赶出房间?
那根白蜡烛烧的很快,实际上在你敲门之前已经燃尽了。卷轴上还记载了一件事。商唤年说,那就是引的意思。当蜡烛燃烧之时,香味的源头会有一种诅咒。被鬼刀种下刀痕的人会自动向香的源头靠拢。
楚图睁大了眼睛:你的意思是
商唤年苦笑:是的,走廊上很昏暗。你手上的伤痕被认为是鬼刀种下的伤痕,而你来的时间很刚好,刚好是蜡烛燃尽的时候。
但,实际上被鬼刀种下种子的人是你楚图张大了嘴,但这是悖论!你是因为监听才被引过来的鬼刀种下伤痕的,但如果你一开始没被种下伤痕,又为何要跟着他们,又怎么被种下种子?这是巧合而已。而且,你开始跟着他们的时候,他们都没开始点香!
这一环扣一环的巧合,正是一个莫比乌斯环。
此因为他果,而他果为此因。
如果那天我没起监听的念头,肯定有别人会莫名升起想要跟踪别人的欲望,而被他跟踪的人注定会点香。商唤年苦笑,这就是因果诅咒吧。小世界必定要选出倒霉鬼。
楚图皱起眉:那这个小世界到底是怎么回事?是怎么通关的?
商唤年说:我当时一知半解,只知道一部分,整场游戏的情况还是两年后我去找那个岸客才知道的。鬼刀的种子伤痕会不断溃烂,然后那个人就会死亡。这种溃烂是不可逆的。然而,当有人持鬼刀杀死别人的时候,每死一人,行凶者就能许下一个愿望,这种愿力就是唯一能治愈鬼刀种子伤痕的能力。
小世界的通关方法有两种,一种是倒霉鬼死亡,另一种就是倒霉鬼把其他人全部杀死,治愈自己的伤口。
这不公平,这变成了一对九。楚图说。
商唤年说:所以,其实被选中的人有特权。他就是鬼刀的试刀人。他能召唤出鬼刀,换言之,他是唯一有可能用鬼刀杀死别人使用愿力的人。
那你为什么被困住?
因为一开始的我并不知道自己能召唤鬼刀啊。商唤年耸了耸肩,那个小世界里只有这四个日本人是知道规则的,其他所有人都是一头雾水。他们当时就是觉得,只要控制住信息的不对等,然后确保他们四人自己没有被鬼刀种下伤痕,那么只要把懵懵懂懂的倒霉鬼杀死就能通关了。
所以,其实当时他们要来杀我。但是我见势不对就躲起来。他们为了控制信息的不对等也没有找美国人联合,而是仗着自己身上的熏香特权,在夜晚乱闯别人的房间。
对,其实他们本身也不肯定你就是倒霉鬼。虽然,他们内心觉得□□不离十,但是对其他人也留了一个心眼。商唤年说,那个岸客后来说,他们一开始是奔着你去的,但是为了防止在你这一棵树上吊死,干脆把其他所有人都逼死,总有一个人是被选中的倒霉鬼。如果把所有人杀光游戏都没有结束而也找不到你,就慢慢磨着,反正他们有四个人。
楚图说:他们没有怀疑你吗?
因为他们并不清楚鬼刀的伤痕是从内而外溃烂的。商唤年苦笑,他们绑我的时候就检查过我身上了,没有刀伤。那道伤痕是慢慢浮现到皮肤上的。不过我觉得,如果他们把三个美国人和那个姑娘杀了,游戏也没结束,他们在找你之前会把我也杀了。还好那个姑娘想到了去他们屋子里找线索,恰好把我放了。
那个岸客说,不杀我只是因为当时是一切正常的白天,很难处理尸体,他们隔壁是四个五大三粗的美国人,屋子不隔音。拖一具尸体出去太明显了。而他们当时担心染上尸体腐烂的味道,这样会盖过熏香。
楚图歪了头,想了一会儿:这种手段,像埃尔宾的人。
事实上,正是。
楚图冷哼了一声,接着问:那后来呢?
商唤年随手从旁边拿过一杯水,润了润喉咙,接着讲了下去。
就在这时,楚图突然想到了什么。
从商唤年的话里来看,他并不是死于那四个日本人之手,那他是怎么死的?
楚图微微抬头,正对上商唤年的眼睛,发现他也正好在看他。
他的眼神,像往常一样,如同古井,波澜不惊。
但是楚图的心却揪了起来。那种游戏规则,他和商唤年注定是不能两活。
他心里隐隐有了猜测。
商唤年笑了笑,云淡风轻地继续讲了下去。
实际上,虽然一开始商唤年并不知道自己能召唤鬼刀,但是他还是发现了这一个点。
那是他被放出来之后的那个夜晚。
那个姑娘和他与剩下的美国人汇合了,四个人在夜晚待在一起,哪里也不去。
他们彻底和四个日本人撕破了脸皮。而只要他们在房间里,不受走廊上刀的影响,他们对上日本人就并没有什么劣势。
毕竟,那四个人里面,除了岸客,剩下的三个不过是少爷,也就只能凭借他们的人数优势而已。
出乎他们意料的是,那天晚上,日本人竟然过来和他们合作。
他们刚逼死了两个人,剩下的三人自然是不可能心平气和地与他们合作的。
然而,他们一进门直接就说了这样的话。
身上平白无故出现伤痕的人能召唤鬼刀。而他只有杀死我们才算过关。
我们可以让你们搜身,证明我们不是。我们只不过是想把那个人逼出来而已。他是我们共同的敌人。
美国人一时气愤,直接破口大骂:你们这些刽子手,你们觉得我们会和你们合作吗?
先生,大家都是成年人,你得知道,这个世界上不存在绝对的敌人,也不存在永远的朋友。石井笑着说,丝毫没有作为杀人凶手的自觉,很巧,我就是这样识时务的人。这样你们也不用在夜晚担心,不是吗?
美国人沉默了。
商唤年的后背僵直了。刚才,他从房间里找到了干净的浴衣,并且把另一件衣服撕碎,当绷带包在了宽大的浴袍里。别人可能看不出他的异样,将他的换衣当做被关了这么久之后休整的一部分。
但是,那个姑娘知道。
他并没有转头去看她,但是感受到了那个姑娘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