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图和商唤年躲在庙门的里面,心里疑惑更甚。
他们不知道任务是什么,但是这样的情况怎么看都在向不好的方向发展。
楚图盯着安达,手肘戳了戳商唤年:他的影子。
商唤年点了点头:他影子闪烁的频率越来越快了。
你说,他被冷落的程度是不是和他影子的变化有关系?楚图转头问。
商唤年说:这个世界的完成度很可能就是他被冷落的程度。
那,他要是完全失去了影子
全员失败。商唤年看向了楚图。
月光从门缝中流入庙里,撒在了两人的侧脸上,浅浅照出了一个轮廓。黑暗中,两双眼睛中泛着的光像是能自主沟通。
小周掀起了绒布,探出了头,发现他们两个想要溜出庙去,也想跟上去。
然而,陈巫九一把拉住了他。
小周夸张地用口型配合着轻声说:他们要出去了,我们跟上。
跟上什么?
小周说:当然是去帮忙啊。
陈巫九伸出手就在他头顶敲了一个栗子:你在想些什么?人家神仙合作要你当电灯泡?
小周:
二十个人沉浸在吟唱中,安达无所事事地开始了溜达。
楚图和商唤年趁所有人不注意从庙里溜了出来,拐了一个弯进树林,再从树林慢慢靠近安达。
安达借着月光无聊地踢着地上的碎石,忽然被一只手拉住,拖进了树林。
他本来要惊叫出声,然而一只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捂住了他的嘴巴,让他看清了来者。
安达本来瞪得滚圆的眼睛在看到楚图的时候先是惊讶得睁得更大,继而弯了下来。
楚图放开手的时候,安达想要惊叫出你怎么来了,结果让楚图快速地把他的嘴再次捂上。
楚图对他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别打扰他们的仪式。
安达一下子醒悟过来,点了点头,轻轻说:你怎么来了?
我本来想答应替你来的,但是下课之后就看不到你的人,就这么错过了。楚图面不改色地编谎话,我心里过意不去,来看看。
谢谢你,你真的是好人。安达先给楚图发了一张好人卡,但这个仪式好像不需要我。
怎么会不需要你呢?楚图宽着他的心,也许只是他们输错人数了。
安达带着悲伤的眼睛里微微亮起了希望,但是很快就熄灭了:不用安慰我的,他们在一开始报名的时候就没有把我数进去。
楚图张了张口,不知道怎么回答:这可能只是一个意外他真的不会安慰人。
安达摇了摇头。
就在楚图继续不下去对话的时候,商唤年从一边过来了,楚图连忙和他打招呼。
安达顺势回头,看到了商唤年:这是隔壁班的同学吗?和你一起过来?
对的,商唤年自己回答了这个问题,我刚才去看了看,他们那边的仪式还要持续很长时间,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对,安达,我们先回去吧,这种仪式怪吓人的。楚图连忙说。
安达的眼神飘忽不定:可是
就在他说话的时候,楚图看了看他的影子,还是像刚才那样闪烁不定。
楚图不有他分说,拉着他的手腕就走,商唤年在背后推着安达,也撺掇他下山。
不是安达半推半就地被两人牵着走,不等着他们的仪式结束,看看有什么变化吗?
这种都是迷信,不可信不可信。楚图嘴上说着,脚上的脚步并没有减缓,哪里有什么怪事啊,你和我不都是没察觉到吗?对吧?
嗯安达懵懵懂懂地点了头,被两人撺掇下山。
楚图相信老朋友。这种并不需要武力和战斗的情况下,陈巫九控场的能力不必他差,甚至比他还要高上一层,把山顶庙交付给他就可以了,而他们的当务之急就是将安达和另外人隔离开,不要再让别人的行为刺激到安达。
三个初中生在午夜的树林里穿梭。
不知道是心境的差异还是的确有这样的变化,楚图觉得下山的路比上山的路还要难走、还要长,他们不停地走啊走,仍然到达不了底。下坡像是没有尽头,只是不停地在他们的眼前延续,让他们气喘吁吁。
他们只能感觉到时间的流逝,天幕都不似一开始的深沉,天边泛起了鱼肚白。
安达被两人牵着走,一直都摸不清情况:这,这怎么还没到啊?
不清楚,还是快点下去吧。楚图不敢停下,但是他心里的不确定感越来越浓重,等下!
树林前面的缝隙间透露出了不一样的空旷场景。
他们的脸上都露出了欣喜:到山下了!
他们的欣喜还没来得及完全释放,就很快被收了回来。
前面的学校里面竟然人声鼎沸!
这是要上课了吗?楚图皱着眉头问。
对的。安达说,本来班长就说,从山上下来之后正好能回学校上课。习惯晨读的同学应该已经在教室了。
你们半夜上课,白天也上?这天都没亮全就又上课?
这样的吐槽楚图自然没有说出口,即使他们现在仍然不知道任务,但是现在的情况总是带给他们未知的恐惧。
这下换安达拉着两人向前走了:没事,既然我们下来了,那就去教室吧?
你不困吗?楚图说,回寝室睡一会儿吧。
他总觉得让安达这么快和那么多学生撞上会出现奇怪的情况。
安达转过头,对楚图露出了一个标准而让人后背发凉的微笑:楚同学,你怎么从一开始就在说些奇怪的话啊?
楚图心里咯噔了一下。
你也想和他们一起来骗我是吗?这都不让我和他们接触了。安达说话的时候没有眨眼,大眼睛就这么瞪着楚图。眼睛是平日里亲和正常的样子,瞳孔却像猎豹一样收缩。
看来安达并没有像他表现出来的那样好糊弄,这一切的不正常都被他收在了眼底。
楚图眼睛快速地瞟向地面。
天已经微微亮了,四周都清晰了起来。他和商唤年的影子清晰地躺在了地上。
安达也有影子,影子也没有闪烁,但是,他的影子是灰色的,像是在水里洗过褪色了一样。
安达,你太敏感了。楚图只能硬着脖子说,我只是关心你。
安达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眼神一转,转回了前面:是吗?哦。
楚图咽了一口唾沫,转头看向了商唤年。后者从刚才起就锁紧了眉头,对上了楚图的眼睛。
商唤年像发现了什么,突然开口问:安达,你戴了表?
gu903();安达顿了一下,点了点头,看向了自己手腕上的表:四点五十分,天快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