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头到尾捂着脸、头朝地的商唤年:
小白花人设我不要了,我不装萌新了行吧!
还好,在他忍耐值快要达到极限的时候,他感觉脚上一松,于是连忙喊:脚恢复了!放开我!
楚图一松手,商唤年一个打挺起来。
然而,他们的处境也没好到那里去。
从一个人扛着一个人在密室里被一群蜡像追着跑,到两个人被一群蜡像追着跑。
第10章镜像厅
商唤年和楚图站在房间的两个对角上,两个人看上去都有些狼狈。
现在他们才真正明白自己的处境。
狭小的制作室里堆积着一大群的蜡像,有的没胳膊,有的没小腿,乌压压看上去有个五六十具。他们并没有什么很强的战斗力,但是胜在数量多,更重要的是,即使破损了仍然能够站起来,即使是掉在地上的头都能原地表演人头滚球。
这在恐怖片里的解决方案大部分都是放一把火,只可惜他们两个没火种,更何况在蜡像熔完之前他们可能会率先窒息。
凌晨一点,凌晨一点。
突然,制作室里响起了广播的声音。这声音像是突然在他们两个的心中泼了一把油。
他们这里还在没有止境地缠斗,游戏却认为进程被推进了。那就说明,其他平行空间中,有人触发了什么。
商唤年在一大群的蜡像中间并没有表现得非常无措,相反,他格斗的动作很利落。
然而,当楚图在一大堆恶心的残手残脚之间勉强良心发现,分出一点点注意去留心这朵一直操着温柔男神形象的白莲花时,他好像只是顾着去打架,对于下一步要做什么完全没有头绪。
虽然清秀暴力反差流,但是应该只是个学过武的年轻人吧,难怪力气这么大
楚图心里削弱了对商唤年的怀疑,他的举措实在不像是一个有经验的通关者。
楚图眼神一凝,回过神来看向四面八方的蜡像,心里着时冷静下来。
这只是第一夜,不会有必死的局,答案一定在房间里。
他在一堆会动的人体躯干里利落地穿梭,开始观察这些人体躯干的动线,一个主意慢慢爬上了头脑:喂!把他们引过来!
喂先生看上去一头雾水:啊?
往我的方向过来!
商唤年一脸懵懂地向楚图的方向跌撞过来,楚图拉住他胳膊,一把拉着他跳到了房间中唯一不会动的东西那张制作桌上面:它们在聚拢!
哦商唤年歪着头,所以呢?
所以,楚图脸上挂上了一贯的微笑,但是在这样情况下不剩一丝优雅,只有痞气,所以,你动作够快吗?
哈?
刚才头着地的恐慌爬上心头,商唤年背后冒出了冷汗,他好像感受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抓着我!
四周恶心的残破蜡像先后跟着他们要挤到那张看上去摇摇欲坠的桌子上,如同地狱熔岩里的恶鬼向失足跌落的孤魂饥渴地伸出双手。
楚图却没有做出任何击退他们的动作,只是拉着商唤年在躲避他们的攻击,动作看上去有些滑稽。
听我的口令,跟着我跳。
一
二
跳!
两道身影从包围圈的正中心一跃而出,落在了桌子之外。
而这时,几乎所有蜡像和他们的残肢都扑了个空,滑稽地堆在了那张桌子上。
楚图稳当从容地落在了一边,脚下是一个实在爬不上去、只能不停耸动的头,像是一个不断震动的篮球。
楚图捡起头,对着那张如同鬼画符一样的脸笑了一下:帮你一下,不用谢我。随手一丢,一道抛物线划过,那颗头完美地落在了那一堆尸山尸海之上。
至此,所有的残废蜡像都到了桌子上。
半成品本应到制作桌上。
那颗头着陆的一瞬间,那张木桌轰地一声塌了。然而,它并没有直接塌落到地上,而是连带着上面一大堆东西,塌陷到了地下!
商唤年一脸目瞪口呆。
楚图将自己已经完全崩坏的发型梳理整齐,拍拍衣服还是黏答答的脸上的笑容都多了几分高傲:走吧。
木桌塌落的地方,那些蜡像全部都不见了,那个洞深不见底,同时,一条由腐烂木头制成的楼梯通向了一片未知的黑暗,腐朽的浑浊气味慢慢充斥在房间中。
不论如何,能离开这个狭小荒唐的房间了,商唤年忙不迭跟在楚图身后。
忽然,楚图停了下来,微微侧过脸。
怎么了?商唤年露出了不解的神色。
楚图语气轻松地问道:五年前,你乘过一艘从洛杉矶到亚瑟不,没事。
楚图浅褐色的眼眸原本紧紧盯着商唤年的眼睛,仿佛要看透他眼底的每一分波动,但似乎在最后一刻选择的回避。
商唤年一脸无辜,看上去非常疑惑,他的声音带着一贯的清爽温柔:你有事不妨直问,我不会对你说谎。
没什么,楚图转过头,向前走,那是一次很不愉快的经历,忽然想起来而已。毕竟,这么多个人,出现在这里当蜡像的,只有你,我们蛮有缘的。他的尾音带着一贯的优雅刻薄。
商唤年不吭声。
楚图在前面走着,商唤年看不到他骤然冷峻的脸上,瞳孔如同渴血的毒蛇般突然收缩的样子。
楚图心里、半小时前制作室阴影中恍惚一眼间的熟悉感,如同楼梯中的黑暗,随着他们越走深入,越发深浓。
这种熟悉感,就是在他这块烧完的木炭上浇上的油,将曾经的少年人重新唤醒于这具身体。
这条处处不对劲的航线,还长着呢。
而他同样也看不见身后,隐藏于一片黑暗中的那双眼睛,不似平日里的弯月,眼眶中隐忍着猩红。
凌晨两点,凌晨两点。他们身后,广播再次响起。
楼梯的另一端是另一个展示厅,但是和之前那个截然不同。
这是一座空旷的大厅,不再是分割而成的走道,至少有五六座足球场的大小。
古典哥特的黑暗和高贵优雅,黑色的镂空花纹,泛黄的蕾丝窗帘,星点的烛火。
他们仿佛置身一千年前没有电力的时代。
无数黑铁制成的精致烛台上,白色的蜡烛满身泪痕,吐着闪动不定的火舌,将整座大厅照得昏黄,同时也留下了更多的阴影。
一些蜡像靠着墙,另一些蜡像三三两两地立于大厅中间,被摆出了各种姿势。同样,他们都换上了中世纪的衣服,但是带着和现代厅中蜡像一样的夸张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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