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谁都没通知,周振林却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并亲自赶了过来,仔仔细细地问了很多问题,跟办大案似的,最后还要求下面的人严查那个疯子的所有人物关系和活动路线才作罢。
深夜从警局出来,江其野问宋蛮:“你车上为什么会有电棍,还是警用的?”
宋蛮告诉他:“这次回国后我外公给我的,说我一个女孩子在外面不安全,要我随时在车上带着这个,万一有不测,可以应急。”
江其野皱了皱眉,只觉得有种说不出的奇怪。
“你外公一直这么紧张你吗?”
宋蛮想了想,好像是这样。
之前在国外的时候,宋蛮每天都得跟他视频,如果哪天不小心忘了,周振林也会主动打过来。
回国后更是第一时间叫人送来那么一根电棍,说是防身用。
“可能是觉得我爸爸不在身边,怕我一个女孩有危险吧,不过你看,如果不是外公给我的东西,今天我可不一定打得过那个疯子。”宋蛮自我娱乐道。
认识宋蛮这么久江其野还是第一次听她提自己的父亲。
“我记得上学时你一直住在城北的普通住宅。”
“嗯。”宋蛮说,“我爸是我外公以前在部队带过的兵,可能是很欣赏他吧,就撮合了我妈,我爸家庭很普通,所以我上学时一直住在他买的那套小房子里,直到他们离婚。”
“那你爸现在在哪。”
宋蛮出神地看着窗外,许久才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和我妈离婚后好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江其野突然有些心疼宋蛮。
某些方面来说,他们好像有着同样的命运。在父母的情感获得上严重缺失。
宋蛮见他一脸冷肃,噗嗤笑出来,“打住,别怜爱我,我现在挺好的,徐叔叔对我很好。”
“嗯,那你怜爱我好吗。”江其野忽然停下了车。
顿了顿,倾身过来抱住宋蛮,“我们结婚吧。”
宋蛮:“?”
她推开他,“江其野你做什么梦呢,我俩之前的账我还没跟你清完,这就要结婚了?”
“结了婚也可以算,结了婚慢慢跟我算都可以。”
江其野有种不知道从哪里蔓延出的恐慌,可能是被刚刚的事影响到,有种握不住的感觉,觉得随时都会失去宋蛮一样。
“在停车场怎么都找不到你的时候我快疯了,我不敢想你要是出事了怎么办。”
宋蛮看着他,忽然撑起下巴,一本正经道,“那要是刚刚他帮我绑了,要你拿命来换我的,你换不换?”
“不换。”
宋蛮一顿,又笑着鼓起掌来,“很好,我欣赏你的耿直,你要说愿意换我指不定还会觉得你这人虚伪。”
“因为我说过,我会留着自己的命追回你,”江其野很认真地握紧她的手,“我不会让我们任何一个人有事。”
“我需要你,宋蛮。”
男人声音沙沙的,带着一点乞求——
“你能不能,也需要我。”
江其野就那么看着宋蛮。
窗外雨滴飞溅,车窗被水花蒙上暧昧的雨帘,雨刷器节律地滑动着,一切都好像被按下了静止。
只剩欲望在滋长。
宋蛮的心不觉跳得快了起来,知道江其野在慢慢靠近,知道要发生什么,她却无法拒绝。
江其野的呼吸已经近到脸边,宋蛮闭上眼睛,选择了默认。
下雨的夜晚人容易感性一些,宋蛮不想违背自己这一刻的心情。
……她也需要他。
吻很快落了下来,轻柔地试探,进入,辗转交换。
这种感觉像迷雾一般的,扯着两人飘然欲坠。
由浅入深,呼吸渐急,伴着旖旎喘息,宋蛮轻轻推开江其野,“够了。”
她很清楚江其野的身体,大概是最初那段日子研究过,所以他什么时候动情了,什么时候不为所动,她一清二楚。
现在这样的情况再发展下去,宋蛮不想在车里来一场情难自控。
事实上,今晚她也放纵自己了。
宋蛮别开脸坐正,“送我回去吧。”
江其野也怕再下去会擦枪走火,哑着声音,“好。”
路上随意地聊着话题,诸如:
“王老师的退休宴,明城的同学我都已经联系过了。”
“还有一些在省外、国外的,也在想办法联系。”
……
第二天清早,警察局就给宋蛮打来了电话。
经过他们连夜审问和调查疯子的行踪路线,确定了这只是一起单纯的追星未遂事件,当事人有精神障碍,受到别人的诱导引发刺激才会做出这样的事。
“别人的诱导?”宋蛮顿时醒了觉,脑中冒出一个人的名字,但还是觉得她不至于这么狠毒,“谁的诱导?”
电话那头顿了顿,“我们查过,对方也是你们明城台的主持人,叫白曼音。”
宋蛮:“……”
挂了电话,宋蛮在床上坐了会。
她一直记得那天白曼音母亲可怜的背影,所以不忍心去撕破白曼音这张虚伪的皮,也一直觉得做人不必赶尽杀绝,偶尔给她一点苦头吃吃就行了,可没想到。
到底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有良心。
早上八点,一则音频文件传遍了明城台的各大微信群。
不知道源头出自哪里,就像病毒复制一样,上至新闻节目,下至少儿节目,所有节目组的微信群都收到了。
因为昨晚耽误到太晚回家,宋蛮特地请了两小时的假。等十点去到电视台的时候,几个同事围过来告诉她,“蛮姐你知道吗?早上有警察来台里了,直接去了《旅游风景线》找白曼音,也不知道是什么事。”
昨天宋蛮就对那些保安交代过,这事她不想宣扬,不光彩是其一,最重要的是怕有人跟着学,去伤害其他的主持人。因此除了在场的那几个人,没人知道宋蛮在停车场遇袭。
宋蛮装作不在意道:“是吗。”
“还有更爆炸的!”小胡压低声音说:“你看群了吗,白曼音被人扒皮了,原来她妈是个摆夜市的,根本不是什么国外定居,而且她原名叫白春艳,我真的震惊到裂开了,一直以为她是白富美,之前崩了人设,现在更是所有滤镜都没了,听说台里刚刚把她辞了。”
“辞了?”宋蛮有些意外。
“听说的,不知道真假。”
宋蛮想了想,起身往楼下走。
毕竟如果真辞了,自己怎么说也得去“送送”以表心意。
宋蛮去的时候,白曼音正站在自己的位置前收拾东西,身旁经过的同事不时对她指指点点,小声议论着什么。
问了一个同事才知道,就在十分钟前,栏目组即时解除了和她的劳务合同。
宋蛮就那样抱肩站在门口看着白曼音,好像突然之间她的肩头就不再那么盛气凌人了似的,软塌塌的,无助又可怜。
更可恨。
白曼音抱着箱子垂头走出来,看到宋蛮后微微一顿,又不服输地抬高下巴。
“我知道东西是你发的,你真卑鄙。”
“卑鄙的人骂别人卑鄙,可真有意思。”宋蛮好笑道,“我早就说过没兴趣去撕破你的底裤,但你就是不肯安分,非要在我面前上蹦下跳。”
看着她箱子里空荡荡的几张照片和手机支架等零碎东西,“蹦到这个结果你满意吗?”
白曼音忍着怒气,却又无处发泄。谁知道那个疯子会那么没用,竟一点没能伤到宋蛮。更不敢相信的是,她只是搭了句话都能被警察传唤审问。
白曼音实在是想不通,就算江其野本事大,到底是个生意人,弄死那个疯子她信,可让整个警局一夜之间查得那么彻底,连她和疯子数天前在巷子里对话的视频都追溯出来,这是白曼音怎么都没想到的事。
她输得太不甘心。
“希望再也别见了。”宋蛮让开电梯淡淡道,“没放视频是给你母亲留点脸面,好自为之。”
白曼音咬牙走进去,“你等着。”
宋蛮愣了下,不觉笑出来,很佩服白曼音这种精神,点头道,“好,我等着。”
白曼音那则音频既传遍了电视台,也就等于传遍了整个圈子,甚至可能很快会被有心人发到网上,这之后的发展就是蝴蝶效应,宋蛮无法预计。
她这次没想再给这个人留退路。
只是电视台这么迅速就辞退了她让宋蛮觉得有些奇怪,按理说工作了这么多年,怎么都会顾及一些情面,像上次也不过是调去了其他节目,没有这么果断无情地赶人。
后来晚上江其野来接宋蛮下班,她才知道,是这个男人施了压。
他早上同样联系了警局关心调查结果,得知竟然是白曼音在中间作祟,在不犯法的条件下唯一能做的就是让这个人快速在宋蛮的世界消失。
一个是电视台资方大佬,一个是毫无背景还一身黑点的主持人,明城台的领导不是傻子,知道怎么选。
宋蛮心里暗爽男人的心有灵犀,嘴上却调侃道:“我早上才撕了她,你紧跟着就把她给弄走了,你倒挺会讨好我。”
江其野却淡淡道:“她应该庆幸自己是个女的。”
这话说得宋蛮背后一凉。
她知道江其野的性格,那晚在停车场对那个疯子的行为就看出来了。所以白曼音如果是个男人,现在真说不准躺在哪个黑暗的角落求生不能。
宋蛮闭了闭嘴,“你有时候狠起来我还挺怕的。”
江其野闻言一顿,觉得好笑似的,“乱想什么,我又不会对你怎么样。”
过去许久,才又不急不缓地补上一句,“但也不排除某种特定的时候,可能会失控。”
宋蛮:“?”
男人只是转过来给了一个眼神,宋蛮就懂了。
她耳根一热,拿包砸过去,“江其野我早看出来了,其实你也有点变态,我外公那根电棍看来最需要提防的人是你。”
江其野:“……”
把宋蛮送到家,周春阳留江其野吃饭,江其野当然愿意,但还是先用眼神问了问宋蛮的意见。
毕竟现在自己还没有转正,虽然那天吻过,关系有了突破,但宋蛮一天没松口,江其野还是不敢逾矩。
还好宋蛮今天心情似乎不错,说:“那就在这吃吧,我妈的板栗鸡很香,喝点汤暖暖胃再走。”
一家人坐在桌前,阿姨去叫徐穆风下来吃饭。
房间里,徐穆风正在接朋友的电话:
“之前那个会所的妞我打听到了,叫美拉,每天晚上八点会在那边巡场,怎么样,要不要再去玩一次?”
徐穆风脑中立即浮现那一大片纹身,之后便是那女人在自己身后似笑非笑的样子。
鬼魅似的忘不掉。
“没兴趣,不去。”他一口拒绝。
挂了电话,徐穆风下楼吃饭,刚走到楼梯处便看到江其野也在,顿时心生烦躁,又不好转身回楼上引人怀疑,只好改口说约了朋友在外面吃。
出门后坐在车上,徐穆风想了很久,给刚刚打电话的来的朋友——
“我现在过来,你在哪。”
作者有话要说:这本文一开始我就说过不会写很长,因为也是自己的一次尝试,没写过这样的剧情文,现在已经进入尾声部分。
最近几章是我讲的最后一个大剧情,大概还有三四章才写完(明天会明朗些),有读者说不想看弟弟的感情线,我在这里说下每个出场的人物都是为大剧情服务,弟弟的感情线如果有人看会在番外写,正文只为引出人物。
文案早已标明是个狗血文,不排除大剧情是盆狗血,因为每个人对狗血的认定不一样,我觉得还好,就算狗血也狗得很酸爽就是了,但还是提前预个警,谢谢你们。
还有就是,男人们的滴滴都会有的!
第39章六次温柔
徐穆风只是不想一个人到处晃,平时都是跟这帮朋友玩的,现在他们都去了那家会所,自己没有其他选择。
至于那个女的,他真没兴趣。
骨子里徐穆风还是对那样的女人有种敬而远之的态度,总觉得是两个世界的人,不愿意去靠近。
今天朋友们来得早,特地定了一处宽敞的包厢就是为了看那个女人,名字说是叫美拉。
只是等了很久,也没看到传说中的八点档巡场大姐大出现。
朋友叫了服务生来问,那人只说,“美拉姐不是随时都在店里。”
其中一个对美拉特别感兴趣的朋友有些失望,给了几百块小费套她的活动范围,服务生犹豫着不敢收,“我不知道,知道也不能乱说的。”
弄得真的跟个黑.社会现场似的。
徐穆风不耐烦地说既然她都不在不如换个地方玩,可朋友就是不甘心,又加了十多张钞票,终于哄得那服务员说了一个地址,
“美拉姐有时会在隔壁巷子那个机麻室玩牌。”
几个人顿时来了兴致,“去看看?”
“不去。”徐穆风皱眉,“你们是不是有病。”
“平时那些娇滴滴的大小姐看多了,偶尔来一盘辣菜,确实有些回味。”
“……”
徐穆到底没拦住狐朋狗友们对那位美拉的兴趣,他们决定过去看一眼大姐大是怎么玩牌的。
徐穆风没去,门一关,正好在包厢里乐个清净。
他给自己倒了杯酒,边喝边准备拿手机刷刷微博,看看网上有没有人黑宋蛮,刚输入关键词,包厢门被吱呀推开。
徐穆风头都没抬,以为是那帮狐朋狗友,嘲讽了句,“这么快就滚回来了?”
可来人却没说话,径直从他面前走过去,手脚麻利地移开墙角一处厚重的沙发,然后蹲在那不知在干什么。
徐穆风这才发现不是自己的朋友。
他看着那个略微熟悉的背影顿了顿,“你是谁。”
冷冽的声音,“闭嘴。”
“……”果然是她。
徐穆风不淡定了,马上合上手机站起来,“这是我的包厢,请你出去。”
美拉闻言一顿,转过来,看到是徐穆风后也有片刻愣怔,而后对他笑了笑,食指放在唇边,“弟弟,我男人在隔壁偷情,我抓证据呢,别说话,给姐姐个面子。”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