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锦随立刻狗腿地给自己媳妇儿把东西捡起来,趁着孟长宁把耳环戴上的时候,旁边的随从也立马把蔡如斯从地上给扶起来了,只见他衣裳破烂,冠发散乱,脸上带伤,哪里还有刚刚的贵公子模样。
蔡如斯被扶起来,膝盖腿儿还直打弯儿,他冲着自己这边的人大喊,“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没看见我受欺负了,还不快给我报仇!”
他自己带来的随从倒是听话,几个人对视一眼,明知道打不过还上,长正和木夏便也发挥发挥了一下自己的用处,松动松动了这许久没动的筋骨。
听见地上躺着的人哀嚎的叫声,蔡如斯这下可就真的是面如菜色了,他瞧见陆易铭还有刘河还在原地,一动未动,忍不住怒吼:“你们就这么干看着我受欺负!”
刘河抿了一下唇,瞧着蔡如斯那张猪头一样的脸,面无表情道:“家父只交代过帮你打够猎物就可以了,可没说过还要帮你打架。”
旁边的刘川点点头,就是就是,给一份钱还想让人干两份活!想不到刘河还能说出这种话,瞬间觉得自己这个死鱼脸弟弟也看着顺眼了许多。
蔡如斯满脸爆红,“你!”
他又看向陆易铭,只见陆易铭看着他挑挑眉,“蔡公子,不是我不想帮你,只是……”他的眼神在孟长宁身上转个圈,“有孟将军在这里,我们就算是插手了又岂是她的对手?”
他摊摊手耸肩,一副爱莫能助的模样。
见自己哥哥都不愿意插手,旁边的陆萱也开始劝说:“如斯,不如还是算了吧?”
“算算算!算个屁!今天老子要是不给他们点颜色瞧瞧,我就不姓蔡!”
蔡如斯真是气昏了头,他今日是又丢人又跌份儿,面子里子都丢光了,再也顾不得这许多,情感一上来哪里是理智能按压得住的。他从袖子里掏出一个黑色的哨子,微微垂眸,眼神犹如毒蛇一般盯着谢锦随。
孟长宁也眯了眼,只听他手中的黑哨响起,一声长三声短再是二声长,周边突然冒出一大堆黑衣人来,将众人围住。
“今天你们谁都跑不掉。”蔡如斯嘴角上扬,脸上带着疯狂又偏执的笑,叫人后背发凉。
其余人等倒是还好,毕竟大家都是见过世面的人,只听见陆萱一声尖叫,快要响彻云霄。孟长宁摸摸自己的耳朵,好在离得不算近,不然她的耳朵可就要废了。
而刘川瞧见这一圈人,早就先一步偷偷躲在了自己继弟的身后,盼望着自己这个不招人待见的继弟此时此刻能发光发热有点儿用处。而刘河瞧了瞧拽着自己衣袖的怂包,居然也没甩开他。
孟长宁看着这些个人,舔舔唇,然后冲不远处的陆易铭道:“怎么?把你们也给围起来了?没事先和你们说好这戏码要怎么演吗?”
陆易铭眼底闪过一丝不快,面上却是带笑,“想来是希望大家演得逼真一些,便先瞒着了。”
孟长宁勾唇,蔡如斯这个蠢货一下子把承平王府和詹事府少詹事还有郁侯府都得罪惨了,也不知道这下他父亲要怎么给他补救。
而蔡如斯见众人还有心情说笑,面色铁青,怒道:“给我杀了那对狗男女!”
黑衣人听见令下,自然是丝毫不客气。
陆易铭见这些人还有些眼力见儿,便想着先退出战场,谁知孟长宁看见冲自己袭来的黑衣人第一反应竟然是抬手拽住了陆易铭的衣袖一拉将他挡在自己身前。陆易铭也一时没反应过来,这孟长宁竟然如此无耻!眼中闪过一丝恼怒。好在他动作敏捷借用马鞭化解了这攻势。
一旦被扯入这漩涡之中,便没有脱身的机会,陆易铭只能是自认倒霉,与她们一同和黑衣人周旋。
“孟长宁你身为一个将军,如此行径未免过于无耻!”
孟长宁边拈弓搭箭阻止黑衣人的攻势,边笑道:“小王爷看了这么久的戏,也该付点儿看戏钱了吧?不然下回谁还给你演戏?”
她一边注意着谢锦随的动态,又一边小心观察着陆易铭的功夫。
瞧着他一副风流相,下盘稳、出手准,没有多余的花架子,招招利落又致命,动作行云流水、滴水不漏,不给人一丝一毫靠近的机会。
孟长宁蹙眉,这样的功夫难怪顾平生也会失手,承平王还真是养了个好儿子。只可惜这样一个人花名比他的功夫还厉害。
谢锦随担忧周边人的情况,一时不察,竟是被黑衣人一掌击中,连忙后退两步。
孟长宁眼底划过一丝愤怒,手中的弓箭越来越快,眼瞧着箭筒空了,孟长宁把长弓一扔,趁着最近的攻击接过一柄利剑,开始了近距离的厮杀之旅。
地上的血逐渐蔓延到蔡如斯的脚下,倒下的人越来越多,站着的人越来越少。直到最后一个黑衣人死不瞑目地跪倒在蔡如斯面前,蔡如斯心中慌乱不已,这可都是父亲的心血……
看着孟长宁持滴血的长剑宛若女罗刹一般走近,蔡如斯突然身体一震,从体内涌出一股暖流……
孟长宁瞬间眉峰紧皱,脸上的冷酷消失了个干净,只剩下了嫌弃。她把长剑一扔,转头见陆易铭衣裳比自己还干净地靠在马背上,笑道:“谢了。”若没有陆易铭,这群人还真没有那么快解决。
陆易铭摆摆手,“不过是付些看戏的茶钱罢了。”
他看着孟长宁错开身直接去瞧谢锦随的伤势,一点儿小伤也大惊小怪的,不免刻薄道:“这有什么好心疼的,至于吗?”
孟长宁查看谢锦随的伤势,头都不回,“夫妻情趣你不懂。”
一句话就把陆易铭给噎死了,陆易铭讨了个没趣,又有些不甘心,瞧着她又有些意思,“你倒是比我那个妹妹有趣多了。”
孟长宁懒得搭理他,见谢锦随无碍,冲着地上的尸体和尿裤子的蔡如斯抬抬下巴,对陆易铭道:“怎么解决?”
陆易铭一手抱胸,另一只手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根嫩草,放在嘴里咀嚼,粗俗道:“管我屁事?”
“在场你的身份最高,你不管谁管?”孟长宁突然面带微笑不怀好意地看着他,“这些人你是知道呢?还是不知道?方才他们现身的时候,你可没有一丝慌张的模样。”
“啧啧——孟长宁,原来你打的是这个主意啊?我还以为只是缺了个打架的帮手,没想到是想试探我和他们有没有关系?”陆易铭一脸没想到的模样。
孟长宁也不否认,晋州这些人心眼太多,她不得不多考量考量。
陆易铭瞧她这被人揭穿了算计依旧是坦坦荡荡的模样,不由地扔了手里的草叶子,商量道:“不如你和我也赌一局如何?就比射箭,你赢了你们离开我善后,你输了我也不为难你,以后顾未生的事情你都要告诉我。如何?”
孟长宁皱眉,近来怎么都喜欢搞赌局,还偏偏喜欢带上她。
“要我出卖朋友?”
陆易铭摇头,“错了,我只是需要你在她做什么蠢事之前通知一下我,毕竟我可没有兴趣一直守着这么一个惹祸精。”
孟长宁不解,“我觉得你应该挺讨厌未生才对,怎么突然就兄妹情深了?”
陆易铭看着孟长宁探究的眼神,有些无奈地叹口气,状似可怜道:“哎——没办法啊,现在是绑在一条身上的蚂蚱。”他收起自己的戏瘾,“比还是不比?”
谢锦随瞧孟长宁有要比的意思,眸光在陆易铭的猎物身上转了一圈,冲着孟长宁耳语几句。孟长宁啧了一声,眼里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