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刑天听了这话,却也不生气,他好脾气的笑了笑:今天对我来说很重要,所以我一定要这么穿。东西呢?带来了吗?
白若尘可算是找到了一点微末的存在感:数千年前,精怪图尚未成书,所以你才能强取豪夺。但今日,精怪图已经认我为主,除非我出让,你是不可能得到它的,而我,又怎么可能把精怪图交到你手上?
刑天听了这话,很是可惜的摇了摇头:白若尘啊,你可还记得,在夔牛鼓前我对你说的话?如若现在,你还不愿意把精怪图交给我,那么下次,你只能跪着求我了
说完,刑天脖子上挂着的一个吊坠亮起了莹莹的光泽,有一种直击灵魂的声音狠狠地击打着白若尘的耳膜。
戈雁声立刻给他固魂,等白若尘再睁眼的时候,就看到这个坑底,站满了密密麻麻的人。
他们通体透明,脸上麻木而茫然,只是不约而同的盯着中间的那个冰棺,沉默的站着。
戈雁声看到这些之后,暴怒:刑天!你竟然敢把这个地方当成祭台,让数万亡魂为那个死人生祭!你就不害怕天雷吗!
为何不敢?刑天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他轻轻地挑起嘴角,指着身后数万的魂灵,我早就不怕死了,为了唤醒他,我会是最后一个生祭的人,天雷?哈哈哈,那也要是我还活着才能劈我吧。
你究竟图的什么?白若尘根本搞不懂眼前这个疯子的脑回路,已经五千年过去了,所有的东西全部变了。你死了,他一个人就算醒了又能做什么呢?
你们根本没有见过他。刑天轻轻地抚摸着眼前的这个冰棺,他是九黎之主,威名甚至能震慑百妖,如若不是最后,九天玄女下凡助阵,你们真以为黄帝能赢?只要他醒来,他一定还是王
白若尘都无语了:你究竟明不明白,君主制的时代早就过去了!你不可能
我其实很善良。但刑天压根就不听白若尘说话,他的眼中只有偏执的疯狂,我早就收集好了足够的魂魄,但是我不愿意伤了那么多无辜的人,所以数千年来,我一直在等你把精怪图写完。所以,只是牺牲区区几个神兽就能做到的事,我也不想杀这么多人的。
刑天不要脸的理直气壮:所以啊,白若尘,你把精怪图给我,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
白若尘的肺叶子都要被气炸了:你究竟是哪根筋没搭对!神兽的命,和这些人类的命,那是一样重要的东西!我疯了会拿它们去换!?
啊,真虚伪啊刑天歪了歪头,满脸的讽刺,什么都不想牺牲吗?这世界上哪有这么好的事?你不愿意把精怪图给我,那这些人类只能替那些神兽去死了。
说完,刑天直接腾空而起,地下的符文发出了刺眼的红光,与此同时,那些人类的魂魄也开始整齐划一的走向祭台。
那血渠仿佛温度很高一般,那些人类的灵魂走在那上面,仿佛是走在沸水上的雪人一般从脚开始,慢慢的融化在了血渠中。
白若尘看着这一幕,只觉得似曾相识,他无语的撇了撇嘴:戈雁声,你能不能像数千年前那样,把这些灵魂传到别的地方
戈雁声回头,看着自己身后满眼期冀的爱人,沉默了一会儿,小小的牵起了嘴角,给了一个有点敷衍的笑:能但是在那之前我有一件事要先做了。
那就赶快。白若尘一点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他理所当然的表示,这个刑天好蠢,五千年前你救下了不周山下的人,五千年后,难道还救不下这些人吗?
确实不能。相柳又变成了那只大蛇的样子,吐着信子从他们身后晃晃悠悠的游了出来,我们家大人才没那么蠢,白若尘,这个祭坛里可是有数万人,以戈雁声现在的能力,根本不可能做到全部传送除非
相柳的竖瞳兴奋到颤抖,浑身的鳞片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他杀了你这个制衡者,或者效仿神兽白泽的做法,自爆,用自己本命元神的力量完成这次的传送!
锵
混元斧出,狠狠地劈在了相柳的大尾巴上。相柳吃痛,恶狠狠地诅咒道:认输吧戈雁声,要么,让你的小情人交出精怪图,要么背负着杀人的罪恶感活一辈子吧!
说完,不用戈雁声赶,麻溜的滚蛋了。
白若尘这才后知后觉的认识到了这个问题,数千年前,白泽牺牲了自己才催发了那样巨大的一个法阵,那如今,谁来为戈雁声提供力量呢?
没他说的那么夸张戈雁声温柔的笑了,右手掐了一个诀,这么多年虽然一直有制衡者压着我,但我也不是毫无寸进。
戈雁声笑的实在是温柔,以至于白若尘都没注意到,他刚刚掐的是一个缚身诀,等白若尘回过神的时候,银色的冰冷锁链,已经把他捆了个结实。
雁声!雁声你干嘛!白若尘用力的挣扎着,但是一点作用都起不到。
你别害怕说这句话的时候,戈雁声的嘴唇有点抖,仿佛只是这几个字而已,已经让他精疲力尽,我能救下这些人类但可能,我要付出一些东西,我很爱你所以我不太想让你看见,我最后的样子。
说到这儿,戈雁声突然笑了:我这么臭屁又自恋的人,怎么能让你看见我那么狼狈的一面?
白若尘不知道戈雁声要干嘛,但是他心里有一股清晰的直觉,那个直觉告诉他,戈雁声会走,而且再也不会回来了。
白若尘突然很恨自己,如果自己不是白泽,那么他就不会来到万魂斋,那么精怪图就不会认自己为主,那些神兽也不会一个接一个的排队找上门
那样,戈雁声虽然可能一辈子都在浑浑噩噩,但至少,他还可以活着
不救了好不好身后那些无知的魂灵,还在慢悠悠的消失在血渠里,但白若尘突然不在乎了,他近乎绝望的小声说,不救他们了,戈雁声,我们走吧
白若尘的眼泪大颗大颗的砸到地上,鼻子都哭红了:或者我把精怪图给刑天雁声,咱们走吧,咱们回家
说什么傻话。戈雁声左手擦了擦白若尘哭花了的脸,你自己再给我好好想想,你真的就打算放弃这么多人类了吗?这么干了,你晚上睡得着觉吗?
怎么可能季泽为了何宇,阴谋阳谋的算计了一辈子;李清梦和应宽,一路摔着跟头过来,在最深的恶意里成为了最好的自己;蓝之和苏莞尔,那么不容易却还是走到了一起;那个老校长,为了自己的学校,苦守了数十载
这些人都这么温暖,都这么努力,努力的装点着这个大千世界,多么令人动容,白若尘又怎么舍得他怎么可能舍得
我一直很不理解,戈雁声把动弹不得的白若尘小心的楼到了怀里,白泽当年究竟是为什么那么傻,为了那些人类,搭上了自己毕生的修为。但现在我懂了,每一个生命都有他活着的道理,每一个生命都有他活着的意义,不管是谁,都不能夺走他的这份权利
戈雁声轻轻的吻了吻白若尘的额角:所以这一次若尘,可能要你自己回家了。
白若尘无助的摇着头,他从没像今天这么恨过自己:我不回去,我是个孤儿,我没有家,有你的地方才是家啊戈雁声你都不回去了,我哪来的家
有那么一瞬间,戈雁声真的想扭头就走,去特么的祭坛,他只想带着白若尘过好两个人的小日子而已!但戈雁声知道,自己不能
他没忘,他答应了自己的爱人,替他守好这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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