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1 / 2)

陈启文看一眼恭敬站在寺门口、和孟龙潭并肩而立的朱生,不知该怎么向赵霁解释。

沈玉林见他露出为难神色,眉头一蹙:臣请去一探究竟。

赵霁点头允了,沈玉林领着一队禁军好手,杀气腾腾的往寺里去,迎面瞧见门框旁闲闲倚靠的少年人,轻轻眯了眯眼睛。

医续断淡淡回视他一眼,又把目光投向赵霁和陈启文。

这两人竟意外的相配。

陈启文小声把朱子阔的事说给赵霁听,也不管他信不信,又低声道:那老和尚有古怪,必须把他找出来。

恐怕是他特意引朱举人去的。赵霁屈指在掌中叩叩。

他自己都经历了极其古怪诡异的事情,哪里还会质疑陈启文。只是这朱子阔不过是个平凡的赶考举子,为何偏偏是他?

想不出个头绪,赵霁便先放在一旁,静候沈玉林的结果。

沈玉林在里面搜查一番,并不曾见到有人生活过的痕迹,证明那暂住的慧净和尚所言不实。

只是除此之外,也没有旁的线索了。

疑点全归在慧净身上,赵霁命令张榜通缉此人,又把目光投向朱子阔。

他是有功名在身的举子,又算个苦主。赵霁沉思片刻,命护卫将他二人送去给京兆尹。

他到底只是一个闲散宗室,插手太多也不好。赵霁叹一声,抬手按按额头。

你不回王府,预备在何处安身?

陈启文道:我也不知道。

他和宣王一起出现在天台县,这疑点还没有洗清,皇帝是不会放他溜出眼皮子底下的。可是医先生云游四海,不像是会久留京城的样子

冬日天黑得早,这一番折腾下来已暮色四合。

沈玉林在研究那古怪的墙壁,护卫们点起火把,拱卫在宣王殿下身旁。

赵霁为陈启文紧紧披风,有些为他发愁:你不知道去哪,为什么不能在王府多待几日?

我想跟随一位先生。

赵霁并不是一个残暴的王爷,从来不干鱼肉百姓的恶事,虽然有些宗室子弟的骄矜,但总体是个很随和宽容的人。陈启文打消了他断袖的疑虑,对他不再有芥蒂,倒愿意说实话了。

什么样的人,让你连宣王府的泼天富贵也舍下了?赵霁心里有些不平,皱着眉头看他。

陈启文笑一声,回头去找寻医续断的身影。

寺门前站满了禁军,个个手举火把,照得亮如白日。陈启文有些夜盲,却也能看清各人身上的衣饰,一个个细看去,竟没有那雪色的挺拔少年人。

呀!

他疑心医续断不告而别,慌忙夺过一根火把,望着茫茫夜色却不知道朝哪里追。

赵霁见他满身落寞,小心问道:可是出了什么事?

医先公子

陈启文脑子一痛,捂着额头说不出话。赵霁揽着他的肩膀,还要再问,却见沈玉林匆忙跑来。

王爷,那个古怪的白衣少年跳入墙中看不见了!

医先生!

陈启文一把推开赵霁,拔腿往寺里去。

赵霁被他推个趔趄,扶着沈玉林的胳膊才站稳。他抬手制止了沈玉林的呵斥,问道:那墙壁可看出什么?

沈玉林摇头,卑职眼拙,怕是要另外派人来看。

赵霁犹豫一瞬,本王去看看。

王爷不可!沈玉林跪倒在地。

这样多的禁军,该当无事。赵霁望着那空旷的古刹,迈腿往里走。他是王爷,是天家子孙,鬼神遇到他该当退避才是。

沈玉林无法,只能从地上爬起来,追着他而去。

皇上都拧不过宣王殿下,何况是他这区区的中骑都尉。

赵霁自幼养在皇城里,唯一一次出京,还是在无意识的情况下。宫里的人都爱念佛抄经,他跟着耳濡目染,建府之后也偶尔往护国寺去。

见惯了护国寺的巍峨气派,再看这破败的山间野寺,便更觉得处处鬼魅。赵霁听着身后整齐的脚步声,知道沈玉林领着一队禁军,这才昂首阔步、维持住皇族的尊严。

赵霁走到院中,忽然问:这是何物?

沈玉林望一眼他手指之处,这是志公禅师,俗家姓朱,乃南朝时的得道高僧。

赵霁在那鸟爪般的手足上又看一眼,看起来不大慈悲。

在佛寺里指责出家人不慈悲,听起来有些不敬。只是说这话的是宣王殿下,又是无人的野寺,谁也不会说什么。

沈玉林在那志公像上看一眼,对王爷的话深以为然。

眉眼神态确实少些慈悲。

殿里点了臂粗的牛油蜡,很是亮堂。赵霁见陈启文站在墙壁旁,忙跨步朝他而去。

启文。

陈启文回头,王爷怎么进来了,这里不安全。

赵霁摆摆手,见大殿上还供着佛祖,合掌拜了拜,本王带着人,不妨事的。

陈启文把手里的香茅分一半放进他怀中,嘱咐道:不要乱走动,有什么不对就喊人。

见他这样小心,赵霁感动之余,也慎重起来:本王知道了。

陈启文记挂着医续断,又扭头去瞧墙壁,透过缭绕缥缈的云雾,找寻熟悉的身影。

这一回却没有昨夜那样轻易,仿佛是画里的人做了准备,不肯再被外界探视。陈启文不死心,比照着记忆,一点点慢慢看过。

沈玉林忽然道:王爷可是哪里不适?

陈启文扭头,见赵霁玉白的脸上泛起红疹,吓了一跳。

这是什么毒物!

沈玉林将摇摇欲坠的宣王扶住,伸手将那香茅取出,一把掷在地上。

他们进来探查的时候,并没有见那墙壁有什么异样,也就不知道这香茅的作用。陈启文见那草叶散落在地,却把心一揪。

中计了!

他扑过去拉赵霁的胳膊,却连他一根手指都没碰到。

王爷!

第28章画壁

赵霁昏昏沉沉地蹒跚在小径上,耳边聆听着溪水的潺潺声,眼望那大厦云波诡谲、亭台笙歌鼎沸,记不起自己因何到此,又是何种姓氏。

一路穿花拂柳,不知走了多久,斜刺里出来一个曼妙的丽人,将他衣袖一把抄住,言笑晏晏道:郎君怎么到这里来了,教奴家找了半晌!

她生得艳丽妖冶,一双多情眼眸含着烟雾,内里的情绪看不真切。

女子吐气如兰,这熟稔的情态教赵霁的脑袋愈加糊涂,你是谁?我、我

gu903();月兰媚笑一声,把他的手挽着,老爷等你许久了,咱们快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