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破人亡后我嫁给了权宦》TXT全集下载_2(2 / 2)

gu903();刘路捏着汗巾子抹汗,望着她道,“爬过来。”

傅晚凝心底没谱,只得往前爬,那香味重得她想打喷嚏,待近了,她又闻见了刘路身上的尿骚味,太监没了根兜不住尿,长期下来,伴着那味能熏死人,所以只能用香料遮一遮。

堂里灯暗,刘路瞧不清她的模样,道,“把脸仰起来。”

傅晚凝屏住气抬脸,眼眸发慌。

刘路啧了一下,富态的身体依进靠背里,“下午那会儿,你在崇政殿当差,见了魏厂督过来,就不知让道?”

作者有话要说:那个,卑微求收藏……

谢谢观阅,鞠躬。

第6章六个串儿

傅晚凝徒惊一身汗,白日里她若真挡路,哪用得着等到现在教训人,太监阴险,摸不定是她什么地方招魏濂不快了,他跟前的人往下一指派,刘路寻个挂名的由头就是为了揭她一层皮。

傅晚凝伏在地上,卑微着声道,“……刘总管,您饶了奴才这次吧,奴才一定谨记在心,下次绝不再犯。”

刘路将汗巾子放到把手上,视线黏着她白皙的后颈,他将手揣进袖中,还端着姿态训斥她,“你个没眼力劲儿的,碰见顶上的人腿是断了还是瘸了,就不知避一避,缘着你,咱家被汪公公好一顿说,你说咱家怎么饶你?”

傅晚凝恍然,她没钱也没人,刘路不会饶她,她来这儿就回不去,她不过多活了两个月,轮到底还是死。

傅晚凝眸中水润,瞬间觉得无望,她求饶也不会了,跪坐在地上,迷茫的惊怕着。

敲打这一招是刘路惯用的手段,就是性子野的到他手里,也得软脚,更别说这么个看着就耐不住糙的,随便两句话也够她吓。

刘路翘起腿,故意捏住肩膀道,“咱家这几日睡落枕了,这肩疼的要命……”

傅晚凝曲起手指,这个时候她应该殷勤的凑上去给他捶肩,再说两句好话,大约就能被他放走,可她不愿,她自小受的礼仪教养,没有一条教她亲近男人,诚然太监不是真男人,她也不再是侯府小姐,那些俗礼条规都拘束不了她,但她放不下身,她的矫情让她在此刻变成了硬气。

刘路看她不动,那白脸上的神色亦是怔忡,心下猜她听不出话里的意思,就啐了她一句,“咱家就没见过你这么蠢的!”

傅晚凝轻咬住下唇,将头抵在地上。

刘路面上呈恶,想着怎么再提点她。

门外进来人,踩着小碎步到他身旁,撇嘴道,“刘总管都快半夜了,您还不来,奴才等的心急……”

闻声是那周听事。

刘路顺势将他搂抱到腿上,往他嘴上亲了一口,“周鼓儿一刻也等不了,没看见咱家有事?”

周鼓那清秀的面庞上显出娇俏,他忌惮的望了一眼地上人,转而拉刘路手臂,“再大的事您也得休息,惩治个小太监用得着您大晚上劳心劳力?”

他说到这,脸色一转有哀怨映出,“还是您瞧上他了,准备抛弃奴才……”

傅晚凝脑中一炸,蓦然想起徐富贵跟她说过的一句话。

不就是个卖□□儿的。

傅晚凝倏然清楚它的意思,她浅薄的认知被打碎,这世间不是只有男人和女人能够敦伦,太监和太监竟也可行此道,她胸口一阵作呕,周身也发寒,她今晚要么挨一顿打,要么像周鼓一样委身给刘路,她宁愿去死!

“真真是个小冤家,咱家哄着你都没精气了,哪还留眼给别人,”刘路肥厚的手蹭着周鼓的脸,色相毕露,他再看不到地上跪着的人,一心想跟怀里人亲近,“咱们回屋,咱家刚得了个缅铃,保证你□□。”

周鼓忸怩着羞红脸,拽着他往外走。

他们快走出门,刘路才记起傅晚凝,他不耐烦道,“去院儿里跪着。”

傅晚凝静候着他们走开,暗松一口气,抻手起身走到院里,寻了块松土跪好。

天亮时,傅晚凝被人一脚踢醒,她皱起眉看人,细密的睫毛交错,上面还坠着水,很有一种□□欲。

“你不用去崇政殿了,从今儿起,你就待在驯兽所,哪里也不准去,要是再叫我发现你惹事,就不是跪这么简单了,”周鼓俯望着她,眼里的厌恶不加掩饰,娘气的太监他见多了,这是头一个招他恨。

傅晚凝低低回是,她佝着身起来,步伐蹒跚的离了院子。

周鼓拍拍手,晃着身回了屋。

傅晚凝没直接去驯兽所,她跪了一夜没睡好觉,左右周鼓罚她,她干脆在监栏院歇了一日,这一日安宁,不见一人来找她。

她睡醒时,徐富贵在床边拧毛巾。

“你醒了,我下午回来就见你发烧了,”徐富贵将毛巾敷在她头上,看着她莫名别扭,“串儿,你去了直殿监,那刘总管没怎么你吧?”

刘路是出了名的色鬼,有点颜色的太监他都想沾手。

傅晚凝胸口闷,她拿下毛巾哑着嗓子道,“我明天就去驯兽所了……”

驯兽所里养着珍禽猛兽,一般太监都不愿去,从前就有太监伺候老虎被老虎吃掉的传言,谁去谁怕。

她若是从了刘路,定不会被遣去那种地方。

徐富贵瞅着她苍白的脸颊,同情道,“串儿,要不你求求刘总管?”

傅晚凝将毛巾摔到他手里,盖住被子不理会他。

徐富贵讪着脸,只得吹灭蜡烛回床睡了。

……

隆德帝停灵七日,下葬后新帝被赶着登基了。

新帝才十四岁,于政事一窍不通,经内阁商议,由孙太后垂帘听政,直等到他能亲理朝政再行独立。

言家人锒铛入狱,傅家和孙怀安也趁此平反了,孙太后借着时机重提了孙怀安做礼部尚书,朝中局面大改,孙家又起来了。

内阁失了首辅,没几日就吵着要太后定人选。

“内阁那帮书呆子叫哀家找首辅,哀家到何处去找?”孙太后拍着桌子,气的无法镇定。

魏濂执着筷子往她碗里夹了两块鹅肉巴子,又盛一碗蒜醋白血汤放到她桌前,温声道,“娘娘莫急,内阁首辅不就在咱们眼前。”

孙太后舀着汤喝,没好气的瞪他,“哀家以前怎没发现你爱卖关子?”

魏濂低笑,“娘娘忘了一个人。”

孙太后喝掉汤,慢声问道,“何人?”

魏濂不慌不忙的为她盛饭,“江寒英江大人。”

刑部尚书江寒英是皇帝龙潜时的先生,教了他近五年,江寒英现年三十三,正值壮年,且仪表堂堂,于典史民法有深入,是个难得的学究。

孙太后常年在后宫,江寒英是先帝为她儿子选的先生,她只在正旦宴上远远见过一次,离得远,依稀记得是个相貌伟岸的男人,她置下筷子,道,“先帝的人,妥当吗?”

“娘娘多虑了,这满朝大臣不都是皇上的人,”魏濂斟茶过来递给她。

孙太后就着茶漱口,“嘴儿甜,你不会收了江寒英的礼吧。”

“臣向着娘娘,旁人的礼算什么数?”魏濂等她漱好口,呈上白巾让她擦手。

孙太后打着哈欠,冲他伸手,“就定他吧,哀家也懒得折腾了。”

魏濂握着她的手帮她揩,力道温柔,动作轻缓,“娘娘还招人侍奉吗?”

孙太后歪着身,眼睛挂在他面上,看着他的薄唇出神,“魏濂,明儿让御医给你看看吧。”

魏濂手微顿,倒还是将她的手擦拭净,他的神情转成落寞,半晌回了话,“娘娘何必揭人伤疤呢?”

孙太后也尴尬起来,太监缺的二两肉岂有那么容易补回来,净身房里转一圈,有的根都削完了,再想长出来就是做梦。

“哀家随口一说,你别放心上,”孙太后道。

她站起来,魏濂便搀着她到梳妆台前,为她卸钗,“娘娘是为臣着想,臣若这个都瞧不明白,不是白眼儿狼吗?”

孙太后注视着镜里人,手摸到眼角的细纹上,惆怅道,“到底比不得从前,这皮子也松了。”

她才三十二,宫里膳食补品不断,也还是抵不住皱纹爬上脸,不得老天爷疼,再大的福也养不住。

魏濂按揉着她的鬓角,看她放松了,道,“娘娘自个儿觉得,臣眼里娘娘还如韶华,况且娘娘这通身的气韵,可没几个女人比得上。”

孙太后推开他的手,侧头看他笑,“得亏你是个太监,若齐全,男人们还活不活了?”

魏濂翘起小指掩着嘴笑。

孙太后眸中闪过嫌弃,撇过身道,“你去吧,哀家要睡会儿。”

魏濂俯着身退走。

孙太后将梳子甩台子上,呸了一句,“好脸皮全生在贱物儿上。”

魏濂回了司礼监衙门,早有太监备好了热水让他沐浴,他洗身不喜欢人近身,太监再威风,也比别人短一段,身子残缺不爱给人看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底下的小太监也没谁敢触他霉头,谁愿意伺候个阴晴不定的主子,能少一事就少一事。

魏濂换了件大袖衫,清爽着身出来。

汪袁候在厅堂上,一见他,便愁起眉来,“厂督,皇上要将寿王府的大象运进宫来。”

新帝还是个孩子,爱些新奇的物件儿,尤其钟情养野物,他府里光一个兽园就占了半边地。

连德喜递了茶来,“老祖宗喝茶。”

老祖宗这个名头乘着奉承的意思在里面,太监无子,魏濂又是太监的头儿,下头的小太监想往上巴结,照着敬话便尊称他一句祖宗,明里是将他当祖宗一样待着,背地是个什么想头那就无人知晓了。

魏濂喝一口放桌上,道,“运吧。”

“……寿王府共有三头大象,若全运进宫,驯兽所估计装不下,”汪袁观察他的面色道。

魏濂蹙一下眉,“我记得先帝曾在驯兽所里养了几只虎,先帝驾鹤西去了,没准在天儿上还惦念着他的爱宠,送它们一程吧,刚好给皇上的大象腾地方。”

汪袁答应着。

魏濂松动着肩骨,问道,“傅家逃走的那个姑娘找见了吗?”

“……还不曾,”汪袁道。

魏濂笑起来,“这位傅小姐真能跑,抓着带来让我见见,好歹活了条命,总不能让傅家唯一的血脉再被人杀了。”

“是。”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观阅,鞠躬。

第7章七个串儿

傅晚凝在驯兽所里呆了五天,她被分配给老虎喂食,太监最会门缝里看人,她刚入宫就被分到这里,瞎子也看得出她得罪人了,驯兽所里打理的太监本就少,去了那躲懒的,真正做事的两只手都数的过来,傅晚凝一进去,脏活累活全指给她,巴不得她全包了。

傅晚凝一声不吭的接下照料老虎的活计,老虎生猛,她连铁栏前都不敢去,隔老远扔食物进去,一听到老虎叫就吓得往地上扑,这五日她过得惊心动魄。

她以为她要这么过一辈子,又或者她会被老虎一口吞掉,可又有了变故,她看顾的老虎突然全死了,她只睡了一觉,再醒来那原本关老虎的笼子里换成了大象,象她在书本上见过,是极温驯的畜生,她又觉得老天爷眷顾她,她的性子本分安静,再艰难的生活只要给她一点甜头,她便又好像有了生气,她可以再坚持一些时候。

伺候大象要比伺候老虎舒适多,傅晚凝很少怕了,可是这些大象异常娇气,她要用最嫩的树叶给它们喂食,它们的活动场所也得保持干净,最让傅晚凝吃不消的是,大象喜水,她每天都得换水,她力气小,换水慢,旁得太监也不会帮她,常常要忙到深夜才得空睡下,竟比照料老虎还辛苦。

傅晚凝接连累了两日,那双手血肉模糊,徐富贵过来给她送了些吃的,安慰她慢慢熬,这大象是新帝的宠物,她伺候好了,总有出头之日。

傅晚凝没想过能出头,她是女人,出头了要是被人发现,她就是一个死,她想出宫,等攒下一点钱,她想在宫外随便什么地方落脚,有自己的小屋子,养一只小黄狗,远离都城纷扰,安闲过日子。

梅雨天一过,太阳烈起来,晒的人浮躁,只想进屋子乘凉。

傅晚凝将箩筐里的树叶撒到地上,大象们慢着步子走来进食,她做了个深呼吸,拎着小木桶去灌水。

她的手上缠满了绷带,一用力就有血冒出,才往水槽里倒了一桶水,绷带就印红了,她只得停手,打算忍过疼再继续,她坐到树荫下,背靠着树缓缓睡过去。

“哞!”

大象沉长的叫声震醒了傅晚凝,她眼一睁,巨大的象鼻正对着她,她登时吓傻,连跑都忘了,那象鼻喷着臭气,倏忽一动,一大股水浇来,将她从头到脚淋湿。

大象欺负够人就摇着尾巴走开了,留傅晚凝一人站在树下发愣。

她抖着手去拭脸上的水,却发现那水抹不掉,她忽然醒悟过来,那不是水,那是她的眼泪,这一刻她心底所有的酸苦都被拉出来,像货品陈列在货架上供人观看,她崩溃了。

傅晚凝呆立着,随泪水往下淌。

在侯府,她的父亲没管过她,兄姊奚落她,说她的娘亲是歌姬,说她以后也是小歌姬,她要吵,她的娘亲告诉她,她是庶女,在嫡系面前必须得低着头,所以她闷不做声。在流放途中,她娘亲为了救她将她塞进沙地里,她让她别说话,所以她沉默的看着自己的娘亲被人杀了。如今她被人欺压,在这驯兽所里服侍着牲禽,还要受它们的气,她还是说不了话,她这个人仿佛生来就招人欺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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