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下午,盛奶奶先量了苏舸的尺寸,接着去北屋做被面。
苏舸有心想去帮她一起做。
尽管她不会用缝纫机,但原身在娘家时是裁剪过衣裳,缝过被子的,做女红的技术还在。
但盛奶奶不肯,只说她跟盛启晖一辈子就这么一次婚假,安心休息,家里的事不用她操心。
苏舸只得回南屋,把上午买回来的日用品收拾妥当。
她进南屋时,盛启晖已经歪在了床上,看样子好似睡着了。
短短的相处,苏舸对自家病秧子老公的身体情况,已经有了大致了解。
盛启晖看样子是娘胎里带来的先天不足,要说他有什么特别严重的病,看起来似乎没有,但普通人睡饱了,活蹦乱跳一整天没关系,可他不行。
就像今天,两个人昨天睡得早,今天早起盛启晖状态还不错,可逛了一上午下来,他就累得不行,回来便躺下睡着了。
苏舸这会儿一点都不困,她轻手轻脚地收拾东西,收拾好后,又把装糖的纸包逐一打开。
回来的路上,她和盛启晖商量分喜糖的事。
他们一致决定,先从大杂院开始分。
大杂院里都是住了多年的老邻居,好些人家也在机械厂工作。
平时低头不见抬头见,苏舸嫁过来没办酒席,自然要趁着分喜糖的机会,让大家正式认识一下她。
见盛启晖睡得正熟,苏舸随手拿了桌子上一本书,翻了翻里面,竟是高中语文书。
书的扉页上写着笔力虬劲的三个大字—盛启晖。
显然,这是盛启晖的高中课本。
看了眼课本的印刷时间,再按照盛启晖的年龄算一算,他应该是十年前,也就是1966年高中毕业的。
正是传说中的老三届。
苏舸抬眼瞥向盛启晖睡觉的方向,心里琢磨起来。
都说老三届是恢复高考后,报名考生中底子最扎实的一批人。
先不说别的,单说把高中语文课本放在床头来看,他应该一直没有放弃过学习。
明年就要高考了,自己得找个机会,跟他隐晦地提一提,积极复习起来。
还有一年多的时间,现在开始复习绝对走在所有人前面。
自家老公这个身体,一直在厂里下车间也不是回事,体力抗不住,只会加重病情,还没有大发展。
看他工作五年了还仍然是学徒工,就能看出来。
考上大学那就不一样了,毕业后出来就是干部,分配工作基本都是坐办公室,比起车间,工作的轻松度不在一个量级上。
到时候,八十年代大学毕业生,不仅工作有前途,对他身体还有帮助,一举两得。
苏舸眼睛盯在书上,思绪却早就飞散到了一旁,有的没的想了一大堆。
后来不知何时,她也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睡得迷迷糊糊间,苏舸只觉得自己躺在一片热源的旁边,那热源温度适宜,触感很舒服,完全是本能驱使,苏舸朝热源靠了上去……
盛启晖是被热醒的。
五月份的天气,对于北方来说,明明还没有很热,可他却觉得自己被一个大火球给抱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