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娇》TXT全集下载_4(1 / 2)

夺娇 桑微 4768 字 2023-09-06

这一夜,顾庭果然又凶狠异常。

林余娇不知自个儿又哪里得罪了他,若仔细想想,也只有他问她今儿是什么日子,她答得不好罢了。

可是......他到底想听的答案是什么呢?

腊月十五,林余娇实在想不出来,还能是什么日子。

......

顾庭恨林余娇。

可看到她眼尾微红挂着泪,还愿意受着他的折磨,只小声细碎嘤咛着,杏儿眼含着一汪春水脉脉望着他时,那股恨意又觉无处宣泄,舍不得再发狠用力,动作轻缓温柔起来。

他不喜欢见她哭。

她一哭,他心口就软,就疼,就仿佛要被撕碎了。

明明最恨她,可最舍不得的,也是她。

顾庭爆.发的那一刻,咬着林余娇修长的脖颈粗重喟叹着,汗水滴答落在锦被上晕开小小的花。

他顾庭这辈子最没辙的,大抵就是面对眼前这个女人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五一假期要结束了,发20个小包包安慰一下大家!!!

第10章

冬日的天总是雾沉沉的,即便是白日里,也亮不到哪里去。

还未到午饭,林余娇做了几天的鞋总算做好了。

她站起身,昨夜被顾庭折磨得快散了架似的骨头因今日来了葵水,所以更觉酸痛,连呼吸都抿着酸乏。

也不知顾庭是什么做的,仿佛不知疲倦不懂餍足一般,从来都没有休息的一日。

林余娇波光潋滟的杏眸里掠过一丝暗自庆幸,接下来的几日她虽身子不便,却总算能逃过顾庭的折磨了......

也不知是否因为她在想他,身后竟然响起了顾庭的脚步声。

林余娇心尖一颤,差点以为是自个儿幻听了。

毕竟顾庭只在她生病时曾白日里出现在她这儿过,没想到今日还未及晌午,他却来了。

然而对上顾庭那双无甚温度的黑瞳后,林余娇确定她没有听错,忙福了福身子问安,“太子殿下。”

顾庭淡淡瞥了她一眼,目光落在桌上摆的那双刚刚做好的鞋子上,“这是给孤做的?”

林余娇微微错愕,难不成他来这里就是为了这双鞋?

她点了点头,将那双厚实温暖的鞋子往前推了推,“殿下瞧瞧。”

“不必瞧了。”顾庭将那双鞋子收起来,冷着脸回她,仿佛对这双鞋毫不在意,在他眼里就是弃如敝履的下场。

林余娇费心费力做出来的鞋,指尖都磨破了,却被他如此冷落,不免清水似的眸子里也掠过一丝失望。

顾庭果然是个狼心狗肺的。

不过她也不必自个儿气自个儿。

她给他做了鞋,还那些金银首饰,他出的是钱财,她费的是力气,就算两不相欠了!

可她却不知,顾庭是一直巴巴的等着她的鞋做好。

这不她刚做好,他那边就收到风声,连书房里正在议事的亲信部将都置之不顾了,眼巴巴就奔着她的住处来了。

可拿到鞋,满腔的喜色无处宣泄,又怕在她面前露了馅,所以他的态度反而比平日里还要冰冷了几分。

林余娇有些委屈意外,可又不敢说什么,只好收回心底那一丝丝起了变化的心绪,垂眸屏气,等着这位阴晴不定的太子殿下发落。

不过顾庭却没说什么,只是拿着那双鞋,就径直走了。

他不敢多停留,怕绷不住唇角的笑意。

怀里揣着那双鞋,顾庭一路大步流星回了书房。

几位亲信部将方才正在同他议事,见他急匆匆的走了,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

不料却见顾庭只是抱着双鞋回来了,均面面相觑,不知道这鞋里面藏了什么玄机。

顾庭走进来,先是吩咐人取了个金丝楠木的方盒过来,将那双鞋子放进去,又在四面都加了把锁,这才放到枕边。

如此郑重其事的样子,让他几位亲信部将都挺直了身板,正襟危坐。

太子殿下因去取这鞋打断了重要的议事,取来存放时又这般慎重,那定然不是双普通的鞋,或许内有乾坤。

因此他们也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来。

只是顾庭收好鞋之后,和他们重新议事,却没有提起这鞋的事情。

直到他们即将离开时,仿佛也忘了这一茬。

其他几位亲信部将都是不敢在顾庭面前多言的,所以即便有惑,也只压在心口。

但是宸王恰好也在,他素来是个口无遮拦的。

方才一直在说重要的事情,所以他才憋着没问,但是已经憋得心痒难耐了。

如今站起身来,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

“皇兄,关于方才那双鞋......您是不是忘了同我们解释?”

顾庭斜瞥他一眼,冷声道:“现在还不是时候,以后再说。”

当然,以后也不可能与他们说。

儿女情长的事情,说出去难免惹人笑话。

不过是顾庭的敷衍之计,这等小事,过些时候,他们也就都忘了。

......

宸王不疑有他,领着其他人一块走了。

待他们走后,顾庭又忍不住将那双鞋拿出来,左右端详,翻来覆去的看。

本来是该穿在脚上的鞋,他却舍不得,反而捧在怀里,一点儿都不愿意弄脏。

鞋是用来穿的,可他只得了这么一双,怎能就这样弄脏。

别说弄脏,就是一丁点的灰尘,他也怕沾上。

这双鞋与他对林余娇的恨意无关。

这是他年少时曾向往过的温暖与关心。

是一场梦。

......

林余娇这些日子都没瞧见顾庭穿她给他做的那双鞋,以为他是不喜欢,不由有些失落。

早知这样费力不讨好,她就该做些别的,好歹是让他愿意用的,穿戴的时候能想起她的一些好,也能早些记着将她的弟弟救出来。

转眼过了几日,年关将至,太子府里也肉眼可见的热闹了起来,进进出出的人越发多,就连住得偏僻的林余娇也时常听到院外响起些嘈杂的人声。

下人们都在忙里忙外,为了即将到来的新年筹备着。

唯独林余娇是个闲人,便索性将之前做鞋剩下的料子都拿出来,打算再给林余逸也做双鞋子。

顾庭既答应了她,想必林余逸也快出来了。

林余娇从前每年冬天都要给林余逸做两双冬鞋,今年出了事,才耽搁了。

不过她才将那些碎布头拿出来,鞋底样子打了个大概,顾庭就又来了。

白日里他来,她总是心头一跳,怕出了什么意外。

最怕的,是从他嘴里听到林余逸有什么不好的消息。

但是这回不同的是,林余娇瞧着他身后还跟着一个人,不过被他挡住了,一时看不大清。

林余娇放下手里的鞋底样子,细眉软眼温和优雅,起身行礼道:“太子殿下。”

顾庭瞥了一眼她手里的鞋底样子,黑眸目泽渐深,侧身道:“从今往后,她就住在你院里了。”

林余娇有些意外的抬起眸子,正好对上跟在顾庭身后那人的眼睛。

很是明亮炽热,望着她的眼底带着疏朗不羁的笑意。

林余娇脸上发烫,小声惊呼,立刻抬起袖角掩住了脸。

她虽只匆匆一瞥,却看清楚了对方是个陌生男子,怎的顾庭就带着他毫无遮拦的到她住的这间屋子里来了?

莫不是又要将她送给眼前这人?

林余娇素来守礼,也跟着林余逸看了不少书,知道礼义廉耻男女大防的许多道理,当下更觉心头乱跳,慌乱无措。

顾庭无奈的叹了口气,斜瞥向他身后的人,“孤说过让你穿回女子的衣裳,你偏不听,如今倒好,吓到人你自个儿哄去。”

“女子裙裳束手束脚的,哪有你们男子的袍衫穿起来自在舒服,更何况,你看我笑得多灿烂!哪能吓坏你的小美人啊?太子殿下,您就别心疼了,快去忙吧,这里交给我。”那人说起话来,倒是清脆,听着颇有些像女子的声音。

林余娇心底奇怪,听顾庭的意思,这是个姑娘家?

可她稍稍将袖子放下些许,发现说话的那人,不仅穿着男子的袍衫,瞧起来也是皮肤粗糙日晒雨淋的,眉毛粗黑发亮,半点不像姑娘家,耳尖又发热,将脸重新挡了起来。

顾庭将她的手腕掰下来,沉声道:“这位是住在悦园的阿玢姑娘,以后她便住在你这儿了。她还会带几个丫鬟过来,你也算这院里的主人,便一并给她们安排了住处吧。”

林余娇轻咬着淡粉的唇瓣,波光潋滟的杏眸颇有些惊讶地看着顾庭,仿佛还未理得清他刚刚说的话。

“孤还有事,晚上再来看你。”顾庭站在她身侧,气质清贵华然,漫不经心瞥了眼她手里拿着的鞋底样子,临走前又补充了一句,“你这鞋样子没打好,不合孤的尺寸。”

“......”林余娇捏紧手底的鞋样子,咬着唇没有说话,不敢告诉他,这不是给他做的。

幸好顾庭确实有要紧事,没有再说旁的,径直转身便走了。

他走之后,屋子里便只剩下了他带来的那个姑娘。

名字似乎是叫阿芬,只是这模样......着实不像个姑娘家。

若不是顾庭亲口说这是个姑娘家,林余娇真不愿意相信。

林余娇长长的睫毛颤了颤,眼似初春柳叶,悄悄朝那位阿芬姑娘打量过去。

那阿芬恰好也在看她,明亮的大眼眨啊眨,毫不避讳,倒比林余娇的胆子不知壮了多少。

林余娇杏儿眼似蕴着一汪清水,映着面前阿芬一身朴素黑袍,小声问道:“你叫阿芬?”

“是,我叫阿玢。”她举止粗鲁的挠了挠头皮,笑得露出了一排整洁的牙齿。

林余娇抿了抿唇,见这位阿芬姑娘也是个好脾气好相与的,心底也放心了不少。

只是不知道顾庭为何要将阿芬姑娘安排她的小院里来......

“林姑娘,我从前叫阿芬,芬芳的芬,你可还有印象?”阿玢大喇喇走到林余娇身侧的紫檀方桌旁坐下,给自个儿倒了杯茶喝。

林余娇忙帮着她提壶,摇头抱歉道:“只顾着说话,竟忘了给你上茶了。”

“林姑娘不必拘着,我是不在乎这些的。若要说起来,从前林姑娘还是我的主子呢。”阿玢咧嘴笑了笑,很是豪放不羁,双腿叉开坐着,仍旧半点儿没有像个姑娘家的气质。

第11章

林余娇有些意外地打量着阿玢,问她,“你以前也在袁府?”

“是啊。”阿玢又喝了口茶,芝麻倒豆子似的将过去的事情都说了出来,“以前我也在袁府做家丁,后来出了些事,就来京华投奔太子殿下了。说起来,殿下还给我改了名字呢!现在我是王字旁的玢,是不是听起来特有文化?“

林余娇瞳眸乌黑,杏眸中秋波流转,浮起些许笑意,“是好听许多。”

阿玢继续说道:“殿下说了,既要告别过去,就要改头换姓,所以我连名字也都换了。”

阿玢似乎很感激也很崇拜顾庭,所以说起话来,总是在绕着顾庭打转。

林余娇心思透亮,只与阿玢聊了几句,就听出来阿玢与顾庭的关系,并不是旁人口中所说的那样。

两人应当是清清白白的,是朋友,或许还是上下属,但未曾有过你侬我侬的情愫。

更何况,瞧着阿玢完全不像个姑娘家,模样憨实,举止粗野,似乎还未情窦初开的模样,大抵是不懂这些事情的。

不知为何,想到这一层,林余娇心底莫名其妙松泛了些,反而问道:“袁府的家丁都是男子,你是个姑娘家,为何会在袁府做家丁?”

阿玢挠了挠头皮,轻笑一声,“林姑娘,你瞧着我这模样,难不成像个姑娘家?我娘生我时便难产死了,我爹在袁府做家丁,一直把我带在身边,他一个男人家不方便带个女儿,所以从小就给我做男子打扮,好养活也没什么讲究。后来我跟着我爹学了一些功夫,长大一些也就在袁府做家丁了,有吃有喝挺好的。”

林余娇杏眸里露出几抹恍然之色,“原来如此,难怪我瞧着你倒是有些眼熟,或许从前见过。”

阿玢洒脱着耸了耸肩,“袁府的家丁那么多,林姑娘不认识我,也是正常,但我倒是对林姑娘熟悉得很。”

“嗯?”林余娇疑惑地看着阿玢,总觉得她话里有话。

阿玢或许是从未打理过自己的相貌,时常日晒雨淋,是以年纪轻轻,但笑起来眼角还有些细褶子,“从前在袁府的时候,我就和殿下是好兄弟,他时常......算了,我还是不做这长舌妇了。”

阿玢突然收了声,仿佛不愿意深说,留下满腹狐疑的林余娇在屋子里苦苦琢磨,自个儿倒起身走了。

林余娇想了一会儿,也想不明白阿玢到底为何会对她熟悉的很。

听到阿玢在院子西头收拾那几间房屋的动静,林余娇想起顾庭吩咐过让她好好打点,忙起身去帮她。

阿玢没带几个人过来,她是苦出身的,也用不惯人伺候,所以身边只有两个丫鬟,就打发住在香葶香苈隔壁的屋子里,倒也不显拥挤。

至于阿玢,也住得离林余娇的屋子比较远。

实在是林余娇面子薄,怕阿玢听到晚上她这边的动静。

阿玢粗手粗脚的,干起活来倒是很利索,林余娇叫香葶香苈帮她,她也用不着,自个儿很快便将屋子收拾得齐整干净了。

林余娇有些好奇,也不知道阿玢从前住在悦园一直在做什么,又为何搬到她这里来。

阿玢瞧着是个心直口快好说话的。

林余娇想,在阿玢这儿套话或许容易一些。

等阿玢收拾妥当,林余娇刚给她递了盏热茶,准备再与她说说话。

香苈却走进来,小声报信道:“姑娘,殿下来了,已经在屋子里等着您过去了。”

说完这话,香苈还颇为炫耀似的,趾高气昂地瞥了阿玢一眼。

毕竟殿下独宠林余娇,她这底下做奴婢的,面上也有光。

阿玢却似是没察觉到一般,端起那白玉茶盏嘬了一口,感叹好喝,十分粗犷响亮,完全不顾及她姑娘家的形象。

gu903();香苈脸色微微白了白,有些不悦地睨了阿玢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