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欲乌托邦[无限流]》TXT全集下载_26(2 / 2)

葛鄞心里有数,再不和解就说不过去了。

打着打着两人都滚到了伊莲恩家的草坪上,葛鄞压制着秦愈的双腿,又用手肘摁着他的胸口,支起身子。

秦愈懒得挣扎了,见葛鄞松懈,脑子起了坏主意,便顺势拷了他的手腕,葛鄞只道是结束了,没想那么多也就不甚在意。

短暂的休息时间里,两个人各怀心思。

“时间到了。”

葛鄞喘着气撒手道。

哪知秦愈这人就像是胶水成精一样,扣住他手腕就不松手。

他道:“我没怎么你吧?撒手。”

“还生气呢?你可真不讲理啊,”秦愈问,“该生气的不是我吗?我不叫住你,你是不是要把她脑袋砍下来了?”

“……”葛鄞深吸一口气,没有说话。

化解矛盾的要领就在于要怎么平怒,平自己的怒还是平对手的怒,那就得看情况了。然而现在这个情况属于特例,秦愈看得出来葛鄞心里有事,而且这件事让他心情十分烦躁,而发泄最好的仿佛就是激烈运动。

秦愈说着就抽了一口冷气,微微皱眉,葛鄞低头一看,这才想起秦愈之前受过伤。

“还疼?”

秦愈笑说:“怎么,还要我作西子捧心吗?旧伤早就好了,倒是你——”

他一下坐起来。

“!”

葛鄞难得失色,想要抽身,不料小腿被人绞着,他一起身便保持不了平衡。这时秦愈一用力,他直接被挤了下去,腰背撞上些许湿润的泥土,眼前一黑,差点撞上旁边的井沿。

秦愈护着他的头,居高临下道:“真是个守时的好学生,超出半个小时算加时,你考我的已经结束,现在轮到我来问你了。”

两人看着对方。

葛鄞心脏直跳:“干什么?”

秦愈问:“我刚刚要是不叫住你,你是不是要把她的脑袋砍下来了?”

葛鄞没有说话,相当于是默认,秦愈视线落在那双眼睛旁边,一片红色的落叶。

“这两天发生了很多事,我一直很不安。”秦愈皱起眉严肃道:“从昨天早上开始,那杯牛奶有问题,但是我没有发现。”

“不是你的错……”葛鄞他张张嘴,发现还是没有办法说出来他曾经改变这个结果。

眼神渐渐黯淡下去,慢慢移动眼睛,任那光斑在脸上移动,刺眼的阳光透过叶间,直直射入他的眼瞳。

刺痛还没来得及抵达,一道影子挡在了上方,他把视线挪动到秦愈脸上。

“但是你没死,我们都没死,这能说明我们没做错不是吗?”

乐观者。

放开了葛鄞的手,秦愈不动声色将那片落叶移开,扔到了灌木丛里,他说:“你得吃药了。”

站起身,葛鄞却没动,他紧紧盯着秦愈看,目光不断在那张脸上移动。

“我觉得我有点不对劲。”

他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话,秦愈心里一惊,连忙问:“怎么了?”

葛鄞动动脖子,他闭上眼然后缓缓睁开,脑子里不断出现那个画面。

爆炸飞溅的碎石,像是陨石一样从高处落下,重重砸在地上,黑洞洞的枪口齐齐对准着自己。那个画面是静止的,然而葛鄞却仿佛身在现场,那种不能动的感觉像是刻在基因里,很难去除。

还有那个面朝下,在泳池里上下漂浮的卷发女人……

她没有任何生命体征,金色的卷发被剃掉了一半。血液扩散就像是滴入水里的红墨水,在她身下慢慢往周围蔓延,直到整个泳池都呈现出一种可怕的红色。

葛鄞记不清前因后果,却能看见画面的细节。

干哑的喉咙开始发痛了,他清清嗓子,坐起身:“我想起来一些不应该想起来的事情,虽然只有几个片段,但是我觉得这很重要。”

事实上不仅是重要,葛鄞内心里觉得,那个女人也许就是他的母亲。

秦愈看着他,没有发出一个音节,此刻的葛鄞看起来与平时无异,但是他能感受到一种疏离感。

他回头去看客厅里的爱弥雅,小姑娘的脑袋歪着,聚精会神看着电视,像是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动静。

“你是说,被军盟强制清洗后的记忆被唤醒了?”秦愈拍掉身上的落叶与杂草,朝着门口走去,“听起来不是不可能,毕竟人类的记忆是很玄妙的东西。”

人在受到强烈刺激时,大脑会自我欺骗。遗忘能够减轻痛苦,这也是军盟为了队员们的未来正常发展,而做出的最好的创伤修复方案。

葛鄞却不以为然,军盟建立以来,收治的孤儿已经有上千万有余,但是从未有过失效的例子。而葛鄞能够想到的唯一可能,就是爱弥雅。

那个厉鬼藏在她身体里,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来再次攻击他人,在葛鄞与她交手的短短几分钟里,爱弥雅出现过一次异常。

这一怔忪给了葛鄞机会,但是他忽略了爱弥雅突然的稳定,给他造成了什么影响。

记忆差错出现的时候,爱弥雅无征兆地恢复了原样,她很会察言观色,神色变化自如,那个声音直达大脑最深处,把什么给激活了。

“军盟给我做记忆清除时,有过二次检验。”葛鄞突然想起这个,不是一件特别要紧的事,但是现在想起,似乎充满了漏洞。“只有可能对军盟不利的人,才会被送去进行第二次检验,但是我并没有被军盟从名册上剔除。”

这里面或许又隐情,但是葛鄞已经无从追寻了。

他没有说出那个并不确定的画面,他想要自己去了解,为什么被清除的记忆会因为爱弥雅而恢复,以及在他的身上发生了什么?

秦愈却很担心。

“这不是一件好事,我觉得你最好别知道。”

葛鄞看着脚下,不置可否。

之后再没有出现异常,正给了他们喘息的时间,吉娜和多丽丝的尸体都被暂时放在空房间里,他们打算第二天运去埋起来。

伊莲恩再没有出现过,这一晚看上去十分平和,但是他们一点也不敢放松。

现在面对的敌人,不仅仅是稻草人和鬼影,还有白人和主妇,以及酒鬼。

而爱弥雅……

秦愈想不到他们还能和爱弥雅讲和的时候,但是爱弥雅似乎也无法控制体内的恶魔,但是她也对之十分恐惧且厌恶。

秦愈看了看这个最无法控制的可变因素,她正拿着蜡笔在墙上写写画画,她似乎钟爱红色和黑色,而且无法无天。

这个小姑娘除了画画比较疯狂,都很听话,她乖乖地要求吃药,秦愈才想起她患有自闭症。吉娜提到过,爱弥雅需要按时吃药,而现在已经到了吃药的时间。

“你在这里等我。”秦愈放下抹布说。

药盒子放在最高处的医药箱里,秦愈拿下来时,葛鄞在屋外查看是否有异样。

两个一模一样的药瓶摆在了桌子上,秦愈看了一眼抱着水杯静静等待的爱弥雅。

他的心不可遏制地提起,心情复杂至极。

这两个盒子里的都是一模一样的药片,从外表看分不出有什么区别,两个都被拆封了,但是其中一瓶几乎见底。

而这瓶子底下,用铅笔写着这瓶药的名字。

秦愈捏紧了药瓶。

这是毒药。

第73章放纵之情

秦愈偷偷调换了药,把那些和毒药长得一模一样的糖果,递给了爱弥雅。

饱受病痛折磨,味觉退化严重,爱弥雅已经尝不出来味道了。

夜晚来的很快。

一大把黑色的,散发着苦味的“药”塞进嘴里,爱弥雅神色未变吞下一大杯水,就上楼回房间去了。

家里一片狼藉,不知道哪里带出来的面粉被打翻,白色粉尘随处可见,脚印凌乱,分辨不出都有什么人来过这里。

此前在爱弥雅身上发生了什么,他们也不知道,这姑娘闷声不语,直问肯定是得不到回答的。秦愈只得从别的地方入手。

好在爱弥雅似乎也很厌恶身体里那个纠缠不休的寄生体,她虽然恐惧着葛鄞,但是还是给了一个信息。

恶鬼很讨厌身上有稻草味道的人。

葛鄞带着那张陶罐人牌,正是蓝帽子使用过的,也许这就是她发狂袭击葛鄞的原因。

在他们满足了口腹之欲后,突然听到通往磨坊镇的那道上传来轰隆巨响,葛鄞的手微微一顿,看了爱弥雅一眼,然后推门出去。

十分钟后,他便回来了。

“去镇上的路面塌了,我试了试能不能绕路,但是情况不太乐观。除非从森林里穿过去,否则没有别的路能通向镇上。”葛鄞手里的东西扔道桌子上,滴溜溜转了几转停下来,那是一块小巧的螺母,是他在地面出现断裂的地方捡到的。“是碳钢磨的。”

看来是非得留在这里不可了,秦愈操心的是既然后路被断了,那么其他人也肯定会往这里来。那就是时间的问题了,也许就在今晚。

虽说双方约好了互不干扰,但难保爱弥雅身体里那个恶鬼会突然趁他们不备偷袭。

于是秦愈和葛鄞商议了一下,决定两人轮流守在她门外,随时注意周围情况。上半夜葛鄞守,下半夜就由秦愈替他,这一晚倒是相安无事,爱弥雅在房间里也没有弄出其他动静。

像这样过了四天,双方都相安无事。

暴风雨来临前都是安静的,情况越是正常无异,秦愈心里越发没有底,不仅是蓝帽子没有再来惹事,还有就是爱弥雅最近有些奇怪。

她不再画那些像是被辐射后变异的兔子,而是执着地画起其他东西来。秦愈观察力痕迹,但是那是在太过抽象,他压根认不出来是些什么东西。

像朵花吧,又是灰扑扑的,说是乌云吧,这乌云尾巴有点长了,而且过于尖锐了一些。

再一个棘手的问题就是,每天晚上给爱弥雅吃药时,秦愈心里承受着莫大的负担,为什么吉娜会帮着伊莲恩给爱弥雅下毒?

鼻翼间飘起若有若无的苦味,那是手上的毒药融化后没有散去的味道,秦愈拿药的时候在箱子里还发现了一张被揉皱了的纸,上面写了一串数字。

这张纸被压在最底下,秦愈不免起了疑心。如果是不想被人发现,那么应该会做的干净点,烧掉或者撕碎都比揉皱了好,而且这张纸看上去有不少的脏痕。

被人扔过但是又被捡回来了?

翻过来看,上面是用花体写的几句话,秦愈草草扫了几眼,大意上就是这种药不在市面上售卖,没有销售渠道,如有需要可以拨打下面那个号码。

085-23651

他把这串数字记下,然后又翻了翻其他的,再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事物了。

闲暇时候,秦愈和葛鄞照着这个号码拨了一个过去,两人守着固话等了十多秒,通了。号码的确是存在的,但是没有人应答。

“难道是有固定的供货时间?看起来还挺谨慎。”秦愈说道,他刚洗了澡出来,还没干的发梢还在不断滴水。

把窗户打开,吹散了客厅里的烟雾,葛鄞放下那颗粗糙的螺母,给他让了个位置出来:“按照爱弥雅的用药量,最多一个星期,就吃完了。”

“总不能跑的,那就等七天,给他打过去。”

秦愈放松身体整个人向后躺下去,他望着那张皱皱巴巴的废纸,眉头锁紧,朝葛鄞伸出两根手指。“给我一根。”

葛鄞瞥他一眼:“没火。”

真的没火,那个打火机坏了,葛鄞擦了几次都打不燃,顺手就扔了垃圾桶。

“你不是有么。”

秦愈接过那根香烟叼在嘴里,抬起下巴,眼睛牢牢固在那张纸上。

葛鄞看着他这副无赖模样,吸进肺腑里的烟慢慢浸润了整个肺部,他缓缓吐出来,烟灰抖落在了手背上,他却感觉不到痛。

他凑过去,用给自己那根烟的火接燃了秦愈的。

垂下眼盯着那抹火星从微弱到明亮,秦愈看清了葛鄞脸上的每一个毛孔,这副样貌真是他得天独厚的条件。

秦愈追求了那样久的美,就在眼前。

两个人就这么默默对视了几秒,在秦愈眼里逐渐涌起笑意的时候,葛鄞一扬手,抽走了他嘴里那根烟,然后按着他的后脑勺狠狠吻了上去。

不需要理由,他就想这么做,最为诚实的身体不由自主地给出反应。如果世界上每一件事的发生都需要理由,那么就没有惊喜和自由追随者了。

很显然秦愈也是这么想的。

热情的火焰在年轻的身体上迸发出来,激烈不失忍耐,幻想乡在一步步给出指引,夜晚那么长,如果结局一定是死亡,为什么不把自己的渴求全部释放出来?

秦愈搂着葛鄞的背,顺着那脊柱摸上去,突出的骨骼一节一节嵌入他的指缝。肌肤贴合上去,是恰到好处的契合。

天神手下完美的作品,现在在他的手里,再多一笔的雕刻已经无法再添半分美,每一道肌肉纹理,在眼下已经是属于秦愈的所有物。

占有欲这种东西,秦愈从前不当回事,现在想想应该是那些可以抛却的东西从来没有真正属于过他。真正想要得到一个东西,他会付出所有来得到它,往往秦愈却忽略了这一点。

秦愈用掌心去尽情感受这副躯体,给予还是承接,都无关紧要了。眼下这一刻,他是追逐烈日的伊卡洛斯,为了追求心目中的太阳,焚尽自身也在所不惜。灵感女神缪斯给了他提点,让那副空白的画作被补充完整。

唇齿之间热度不减,每一个带着烟草味的摩擦,力度不亚于葛鄞紧紧抓着自己的掌心。

“啧,宝贝你惊喜还挺多。”

二人的唇齿分离,秦愈哑声道,葛鄞的舌头掠过他的唇角,一颗圆珠带着微凉扫着软肉,再与牙齿碰触。

呼吸有些急促,葛鄞眼神却很清澈,他对待什么都很认真。

肾上腺素给了秦愈一个放纵的理由,轻而易举就与葛鄞换了个位置,他俯下身去亲吻那脖子。白炽灯在头顶发出明光,葛鄞则咬住他的肩膀,尖锐的牙齿差一点就能贯穿这层皮肤,留下印记。

从此谁也别想忘掉这一晚。

但是纵使情难自已到如此地步,两人到底还是没有做到最后,在别人家里行周公之礼是在有些说不过去,更何况爱弥雅就在楼上。难保不会撞见这令人尴尬的一幕。

而且现在也不是纵情自我的时候。

秦愈仰着头笑了起来,葛鄞光着膀子斜斜靠在沙发上,眼神越过窗槛,看向屋外。

“怎么了?”

“没什么。我去洗澡,”葛鄞站了起来,他出了一身汗,皮带松松垮垮系在腰上,背部线条非常优美。“你先去睡一会。”

秦愈点点头摁着眉心,不着痕迹地坐正,余光里的窗外,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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