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徐青青想了想,无奈地摇头笑了一声。
这紫英明明有一手好牌,却打得稀巴烂,真真是自作死。
徐青青和碧螺买好东西,回去的路上不巧碰到送葬的队伍。遇到这种事儿都会觉得晦气,马车便绕小路赶回驿站。结果车在穿过小巷的时候,忽有一队人马前后夹击围住了车马。
“徐青青,你给我出来!”紫英穿着一身黑衣,手拿着大刀站在徐青青的马车前。
“保护好王妃。”碧螺立刻抽出腰间的软剑,便号令随行的八名侍从。
“就凭你们这几个人,还是别挣扎了。要怪就怪你们主人太得意,以为在这种时候上街偷偷闲逛就没事儿了。”
紫英扫一眼自己带来的人,二十多名精锐手下,在这小巷之内,以多欺少夹击他们,简直如同踩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徐青青,你若再不下车,我便将你的手下一个一个地杀死,便拿你这个侍女第一个开刀!”
徐青青挑开车帘,看向紫英。
“快下来!”紫英剑指碧螺,威逼徐青青。
碧螺也剑对紫英,“你想得美,我宁愿自尽,也不会让王妃为救我而以身犯险。”
徐青青随即睨一眼碧螺,“那你倒不必自尽了,我没打算过去。”
碧螺:“……”
紫英哈哈笑起来,“瞧瞧,你主人根本没把你的贱命看在眼里。我还当你们主仆情深呢!”
“你拖拖拉拉到现在还不动手,又逼着我下车,莫非是有话想问我?如果是那件事,我倒是有个秘诀可以传授给你。”徐青青不理会紫英的嘲笑,直说道。
紫英一听这话,再笑不出来,目光突然阴森地看向徐青青。‘那件事’三字,引发了她不好的回忆,令她倍感耻辱。但是徐青青说的那个‘秘诀’,她很想知道。她真的要疯了,不知道该怎么办还好。本来以为那事儿跟春|药一般,来一次劲儿过了就好了。可谁曾
想缓解了两三个时辰后,她竟然忍不住又有了感觉。
她恨透了破她身子的徐州知府,更恨忽然来‘捉奸’,转头也来欺辱她的胡安。两个男人占尽了她的便宜,又瞧不起她,骂她是贱妇,让她受尽屈辱。这可是她守了近二十年的身子,就那么被这两个混账糟蹋了。更恨的是,她根本反抗不了,甚至还很渴望。
如今燕王也知情了,她没了希望,几乎绝了念想,甚至想死。但她即便死,也要拉着徐青青一起死。她仰慕的男人,除了她之外,任何女人都不配真正拥有他的心。
但现在当她听到徐青青说秘诀的事儿之后,她忽然有了新的想法,这很可能是她最后的希望。如果她可以完美地使用善言咒,先把徐青青杀了,回头再想办法在燕王身上用咒,让他愿意留下自己。毕竟这‘劝善’也分什么角度,如果告诉燕王,收留她这个可怜的孤女也是‘善’,那燕王自然就能照做。只要能留在他身边,她有信心可以凭着善言咒一步步赢回燕王的心。
“快告诉我,秘诀是什么?”紫英目光迫切,甚至眼底流露出一丝癫狂。显然是受了刺激,有从极端走向更极端的趋势。
“当我傻?你这么多人围着我,我若告诉你了,如何能保证我的安全?”
“那你要怎样?”紫英问。
“让你的人撤退,走出这个巷子,我便告诉你。”徐青青道。
“好。”紫英示意他们都退下。
执刀的刺客们皆乖乖退到巷子外等候。
“王妃最好不要耍花样,只要我一喊,他们立刻就会回来。”紫英厉声警告徐青青后,催促她快些交代秘诀。
碧螺站在马车上,朝巷子口张望一眼,便喊了声:“王妃。”
“很简单啊,就一个字,忍。你忍不了,只能说明你差劲儿。”
徐青青说罢,便放下帘子。
碧螺当即踩了脚下的机关,只听‘嚓’、‘嚓’、‘嚓’三声,马车内有什么东西响动。碧螺当即挥鞭,驱车奔逃。
紫英气得无以复加,恶狠狠地盯着马车,当即吹了口哨。
蛰伏在巷子两侧墙后的弓箭手都冒了头,纷纷拉弓朝马车射去,似乎生怕射不准,一发接着一发速度极快,待马车跑
出巷子的时候,整辆车彷如刺猬一般,扎满了箭矢。
紫英见状,哼笑一声。徐青青这要是还不死,她名字可以倒着写了。
叮叮当当,巷子另一头传来打斗的声音。
“不好,快撤!”紫英立刻带着弓箭手们朝马车消失的那个巷口跑。突然间,一群士兵从前方巷口涌入。紫英愣了下,赶紧转身往后跑,发现后方的巷口也涌入大量士兵。
紫英便欲翻墙逃跑,谁知整条巷子的两侧墙上,都各立一排拿着弓箭的士兵,对准她。
这时候,扎成‘刺猬’的马车折返回巷口,紫英眼睁睁看着徐青青完好无损地从车上走了下来。碧螺见紫英再看,特意掀起帘子,踩了下脚下机关为她示意,原来这机关一踩,竟有铁板下来遮挡住了马车。
紫英方知自己中了圈套。徐青青耍了她!
“我要见王爷。”紫英丢了手里的剑,对随后骑马而来丘福喊道。
丘福正欲命人押紫英回去,谁知紫英身后的一名弓箭手,突然抄出匕首在紫英背上插了一刀。
紫英随即吐了口血,不可置信地转身回看杀她的人。
这弓箭手丝毫不多言,率人还要反抗,随即被丘福生擒,奈何还是咬毒自尽了。余下的刺客便是留了活口,知情也不多。这些杀手要么是死士;要么是有家人把柄落在人家手中,只能甘心卖命;要么就是知情不多随时可比摈弃的喽啰了,总之都不得用。
朱棣故意放过紫英一马,徐青青负责引蛇出洞,便是为了一举歼灭这些刺客。去往北平的路途遥远,若不消耗,这些刺客回头还会被使派到他们身上。而且在徐州闹出这么一桩大事,不仅徐州知府因贪财好色吃不了兜着走,胡安也会麻烦缠身,他与徐州知府一同享乐的传闻一出,到皇帝耳里,那就是有结党营私之嫌。
更何况,朱棣还准备好了胡安和紫英勾结的证供,当下已经派人上奏。这胡安回京以后,怕是要坐立难安了。
儿子犯事儿,胡惟庸定然不会坐视不管。他最好插手,一旦他有庇佑之嫌,也定当一并被参,如此便加重皇帝对他的疑心。
胡惟庸的日子,不多了。
第83章最好不过
如今仲春时节,天气不冷不热,刚刚好。新生的绿草颜色鲜嫩,铺满山野路边,更有黄色、白色和紫色的野花点缀其中。忽有春风吹拂而来,空气中带着淡淡的花香和泥土的味道,让人莫名心情放松,很享受在这山野间的道路行车的乐趣。
晌午休息的时候,因此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碧螺等人在树下支起了锅子炖鸡,再把备好的笋干入内,最后下面。鸡肉的香味儿早就飘了出来,引得在车内睡觉的小冬瓜醒了过来,哇哇叫着要出来。
徐青青便抱着小冬瓜在鸡肉锅边上凑了会儿热闹,随即小冬瓜就被朱棣送来的小野花吸引住了。
朱棣偏偏不把小野花给他,小冬瓜每每伸手抓,朱棣就把手抬高,让小冬瓜够不着。小冬瓜着急,却也不哭,就笨拙地挥舞手臂要去抓。父子二人就这么互相‘折腾’了半晌,小冬瓜终于急了,啊啊哇哇地叫。朱棣还是不给他。
徐青青瞧朱棣这样儿,很想替小冬瓜去揍他。
倒是丘福等在路边休息的侍卫,难得见到王爷有如此不严肃的一幕,竟都有几分激动,个个禁不住面带着笑容,一致地敬慕地望着自家王爷,好似他们王爷干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爹、爹……”
小冬瓜对朱棣,急吼吼地举着他的小胖手。
朱棣怔了下,手上的花随即就被小冬瓜给抓走了。
朱棣忙问徐青青:“刚才听到没有?”
“听到什么?”徐青青随口应和地问一句,但她大部分的注意力都在怀里抱着的小冬瓜身上,把他举高高,乐呵呵地逗弄,“我们的小冬瓜终于打败爹爹了,拿到笑花花了,小冬瓜最厉害了!”
“他叫本王‘爹爹’。”朱棣赶紧插空跟徐青青说话。
徐青青看一眼朱棣,见他脸上有掩饰不住的喜悦,差点没绷住自己的脸。
“真的?”
“嗯。”朱棣主动从徐青青怀里接过小冬瓜,唤他叫爹爹。
小冬瓜葡萄般黑溜溜地眼睛看着朱棣,咧嘴乐。
“快叫爹爹。”朱棣再度哄他道,难得他一贯冷淡的语气里竟有几分急切。
小冬瓜依旧在笑。
“王爷是不是听错了?”徐青青故
意问道。
朱棣继续教小东瓜,说了三遍之后,小冬瓜还是没脾气地咧嘴笑,朱棣一度怀疑可能真的是自己听错了。
“啊呜……爹……爹……”
小冬瓜再次出声,而且爹爹两个字的字音喊得还蛮标准,叫人一听就能分辨得出来。
“小世子喊王爷爹爹了!”万春正奉茶过来,闻声激动地喊道。
朱棣高兴不已,这下确定自己真的没有听错。他的乖儿子,他的嫡长子,可以喊他爹了。
徐青青瞧着向来严肃的朱棣,此刻脸上挂着溢于言表的笑容,禁不住跟着笑了。其实昨晚上她哄小冬瓜睡觉的时候,就听到小冬瓜会喊爹爹了。之所以没告知朱棣,便是想让他这个做父亲的自己发现,这样才更加惊喜。
如徐青青所料,朱棣的确很惊喜,他抱着小冬瓜很久都不撒手,为人父的感觉越来越深切。
“还不会喊娘呢。”徐青青小声叨咕着,好似很嫉妒小冬瓜跟父亲关系更好。
朱棣笑看她一眼,低声对徐青青道:“晚上奖励你。”
朱棣心里自然清楚,小冬瓜之所以会喊爹,少不了平日里他人的教诲。这里面显然有徐青青的功劳,她为了让自己更开心,才会暂且舍了她那份儿喜悦。
“谁要王爷这样的奖励。”
徐青青专注逗孩子,淡淡的红晕从脸颊蔓延至整个耳朵,粉粉嫩嫩,看着便可口。
朱棣喉结微动,便移开目光。
小冬瓜忽然一巴掌打在朱棣的脸上,好似在提醒他不该有奇怪的想法。
徐青青扑哧笑了,去戳小冬瓜胖乎乎的脸蛋。
“小冬瓜也觉得爹爹该打,对不对?”
朱棣哼笑一声,小孩子哪里会懂这些。偏偏这时候,小冬瓜点了下头,仿佛真在应和徐青青的话。
徐青青被逗得不行,直叹小冬瓜是他的好儿子,要把她从朱棣的怀里接过来。
朱棣偏不给,又逗小冬瓜,“叫爹爹。”
“哇啊……爹爹……”
朱棣挑眉向徐青青显摆,“听见没?他要本王抱着。”
徐青青憋笑睨他一眼,心想这正好,一会儿用饭的时候也不用她操心了。
果然,开饭的时候,小冬瓜还兴奋着,一会儿就叫一声爹爹。本来由奶娘抱着,朱棣
听他一喊,便有做父亲的觉悟,饭吃才吃两口就把孩子抱在怀里。一向用饭时规矩刻板的人,现在边哄孩子边吃饭。
自此之后,小冬瓜可能发现了喊爹爹的好处,玩耍时喊,睡觉前喊,拉了、尿了、哭完之后都喊。
这一日半夜。小冬瓜醒了就闹起来,喊着爹爹。徐青青正困倦,推一下朱棣去,一翻身钻进床里继续睡了。
朱棣忙去探看情况,听奶娘说孩子只是尿了,这才放下心来。逗了孩子一会儿,哄他睡着了,朱棣才从耳房折返。他本想告诉徐青青没大碍,却发现徐青青早就睡熟了,根本没担心。
朱棣怔了下,哑然失笑,恍然才明白过来,孩子先喊爹爹的‘好处’在哪儿。
他观察过了,小冬瓜只会喊爹,娘仍旧不会叫。正常来说,如果两个称呼一块教孩子的话,即便先喊了一个,另一个不会等太久。可这都多少天了,没见小冬瓜会喊娘,可见某些人似乎故意没教。
第二日开始,朱棣每每抱小冬瓜,就教着小冬瓜喊娘。小冬瓜倒是‘争气’,直到半个多月后才学会。而这时候,朱棣早已经养成了照看小冬瓜的习惯。即便小冬瓜闹人,喊的是娘,朱棣还是会忍不住要去看一看。
行车快到北平的时候,路边偶会遇到一两棵开着黄花的小树,朱棣折了一枝给徐青青。枝桠上的绿叶点缀着鲜黄色的小花朵,花瓣重重叠叠,煞是好看。
“不知道这是什么花,好生耐看。”徐青青叹道。
朱棣:“此为棣棠花。”
“原来有王爷的名字。”徐青青笑着把花在朱棣眼前晃了晃,突然发现朱棣这人还挺有情调的,她故意凑到他耳边小声问,“王爷这是把自己送给我的意思?”
“想多了。”朱棣笑一声,回身上了马车。
徐青青晓得朱棣在害羞,拿着花儿跟着上车,正欲再逗弄他一下,忽听外头传来飞快的马蹄声。
丘福速将得来的密信呈给朱棣,随即道:“胡丞相得知定远老家的井中生出石笋,祖坟夜有火光,将天照得恍如白昼,深以为是祥瑞之兆。”
朱棣快速览阅完信件之后,告诉徐青青,右丞相汪广洋因瞒而不报占城国的进贡,皇帝震怒,已然令
其下狱待审。
如今胡惟庸虽未受牵连,但或多或少会担心自己所做的不法之事会被皇帝怀疑。
他与平凉侯费聚、御史大夫陈宁以及都督毛骧在暗中密谋,招兵买马。在朱棣剿灭了江湖中的董文门、廖寒霜一派后,又找了亡命徒魏文进,专门使唤此人助他铲除异己,制造‘意外’。
“太猖狂了!难道父皇到现在还不知他的所作所为?”徐青青蹙眉问。
“这些年胡惟庸竭力铲除异己,朝中多为他的耳目,余下的便不是他的同党,也惧于他的狠辣,不敢随便奏报。父皇若不明确表态,这些朝臣便不敢随便吭声,如今倒也未必不知情,却也未必全知情,要由头,要证据。”
徐青青听略有所悟地点点头。胡惟庸主掌中书省,但凡有奏折参奏都逃不过他的眼,他早年便是凭此铲除异己,蒙蔽圣听,才会做大到今天的地步。如今他敢如此猖狂,足见其发展出的势力有多庞大,皇帝即便知情,在处置他之前,势必要先掌控好势态,将朝中一些相关紧要位置上的人先撤换掉,保证朝堂不会动荡,再去动手。
怪不得胡惟庸事件之后,皇帝不再设立丞相,还开设了锦衣卫负责密探消息,直达天听。明显是被这些事儿给伤着了!
徐青青瞄一眼朱棣,估摸着朱棣大概也是从这些事儿中吸取了教训,后来又怕锦衣卫做大,便设立了东厂。
朱棣抬手点了一下徐青青的额头,“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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