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朱棣被她眼神逗乐了,“作甚?”
“怎么不给看呢,千里迢迢回来一趟。”
徐青青说罢,手指就勾住了衣带。朱棣当即就捉住她的手,不许她闹。
徐青青猜到朱棣拘谨的缘故是什么,只抿嘴笑,也不戳破。
待俩人重回被窝里躺好后,朱棣便搂着徐青青睡。京城不宜久留,他明日就得赶早回去。
徐青青却突然翻身,趴在朱棣的肩膀上,贼兮兮地凑在他耳边,小声问了一句。
朱棣闻言后蹙眉瞟了一眼徐青青,没回答她的话,只按住徐青青的脑瓜儿,让她安分睡觉就是。
“王爷只管回答想还是不想?”徐青青两根纤细的手指在朱棣胸膛上跳跃着行走。
“你要如何?”朱棣半眯的眸子晦暗不明,隐隐欲动。
“王爷千里迢迢来看妾身一次,妾身自当该好好回报王爷。”
徐青青说罢,就用被子蒙住了头,往下……
朱棣闭上眼,浅蹙眉后,呼吸声加重。
完事后,徐青青就被朱棣狠狠搂在怀里,似要把她揉碎了一般。
“哪儿学得来的招数?”
这男人自己爽完了,还要拷问你。
徐青青随手就去掏出自己枕头底下的两本画册给朱棣,“这还不容易么,图册上都有。不过呢,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画得简单了!”
朱棣把册子拿走,用手指点了点徐青青的脑瓜儿,“怀孕看这个,你倒是胆大。”
“王爷怕孩子学坏?可这事儿若彻底避讳了,就没他了。”徐青青拍拍肚,让朱棣放心,这点事情绝对不会影响到孩子。但是父母如果不够恩爱,肯定会影响到孩子的成长。
朱棣轻笑,揪一下徐青青的耳朵,“有你这么个每天谬论颇多的母亲,他才会受影响。”
“那咱们可说好了,孩子生下来以后,王爷带。妾身谬论太多,不适合带他,省的影响他。”
徐青青顺坡下驴,把带孩子的重任顺利交给朱棣。加强朱棣做父亲的责任感,这样才能让朱棣对孩子情深。封建贵族们养孩子,父亲除了布置任务,考校功课之外,几乎都撒手不管了,这样太不利于亲子关系的发展了。
“好。”
朱棣低头吻了一下徐青青的额头,自然明白她的小心思在哪儿,也自然要顺着她的意思。毕竟这机灵鬼儿才刚已经很用心地在伺候他了。
徐青青闭了会儿眼睛,等感觉到朱棣好像睡了,才睁开眼看他,看了好久好久,直到眼皮挂不住了,才闭上眼靠着朱棣的肩膀睡着了。
朱棣这才睁开眼,把被子往徐青青肩膀上拉一拉,确保她不会着凉,才又搂着她睡了。
徐青青次日再醒来的时候,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若不是褥子上有被人躺过的痕迹,她会觉得自己昨晚只是做了个梦。
燕王这个人大概真的不善于告别,这样也好,省得惹人眼泪。
徐青青起床后,伸了下懒腰,无意间看见榻上的矮脚桌上多了三样东西。鉴于王爷上次回来的时候,就曾在桌上留了一包酥骨鸡翅,所以这一次多出来东西,徐青青立刻就知道是他留下的。
矮脚桌上放着三个用红檀木雕刻出来的木头人,两大一小。男的高一些,一瞧就是穿着亲王常服的朱棣,女的戴着燕居冠,就是她了。小孩子则圆圆的脸,看起来一团可爱,肯定是指她肚里的这个了。三个木头人儿都雕刻得特别精致,经过仔细地打磨,表面润滑光亮,一看就知他用了很多心思。
徐青青再取来书生之前给她雕刻那个小道姑木头人,两厢比较雕刻手法,相似较多,却略有不同。特别是在雕刻她面容五官的表现手法上,书生朱棣,侧重表现的神韵偏温柔秀婉一些,燕王的则机灵俏皮一些。
徐青青命碧螺去取来最精致的宝盒,将四个木头人都放在宝盒里珍藏起来。
待碧螺将盒子收走的时候,徐青青又改了主意,唤碧螺回来,又将木头人都拿出来,摆在桌案上。这样她每天都能拿起来看一看了。
碧螺瞧自家王妃看着木雕小人儿满脸开心知足的模样儿,禁不住也跟着笑。
“王爷对王妃真真是用极了心思。”碧螺不禁催促徐青青得空该去回禀皇后娘娘,是时候去凤阳陪王爷了,总不能下个月还让王爷偷偷回来,这样太冒险了。
徐青青点头,她也正想如此。
用早饭时,徐青青不禁惦念起朱棣起这么早就走了,也不知这会儿有没有吃上早饭。
饭后更衣完毕,徐青青便预备进宫面见马皇后,这才出了门,那厢有人来传报说晋王妃来了。
徐青青不禁蹙眉,她与谢氏不算相熟,突然造访登门,竟连提前下拜帖知会一声的礼节都没遵循,属实有些的冒犯。
但人既然来了,徐青青也没有不见的道理,可徐青青却没有必要因为见她,而耽搁了拜见马皇后的时间。
故而徐青青只是在离开的半路上,与谢氏打了个照面。
“不知三嫂今日要来,我正预备进宫见皇后娘娘,怕是没工夫陪三嫂了。”
“没事儿,是我来的鲁莽了,可我确有一些事儿想找四弟妹说说。四弟妹尽管先去进宫,我就在这等着四弟妹回来就是。”谢氏对徐青青热情地笑道。
徐青青这下明白过来,谢氏大概是知道她今日要进宫,故意挑这时候来,便是想单独留在她的府里头。
觐见皇后的事儿自然是不能耽搁,徐青青也不能粗鲁地将谢氏赶走,遂只能留碧螺等人看紧了谢氏。
“一举一动都不要放过,她喘气儿声大点都要给我记下来。还有她身边的几名丫鬟,全都给我盯紧了。”徐青青嘱咐罢了,方离去。
至坤宁宫,徐青青在皇后身边见到了许久不曾露面的太子妃常氏。
从上次常明珠给她下毒的事情闹出来后,常氏一直称病避着见人,特别是避着见她。这次突然现身,还偏偏在这时候,倒像是故意等她来一样。
“今儿是好日子,你大嫂的病总算见好了。”马皇后笑道。
“儿媳就是憋闷着了,这总卧床吃药却也不行,要出来走走,透透气,晒晒日头,才能好得快。”常氏随和地笑着跟马皇后道。
马皇后赞同地点了点头,“正好你四弟妹来了,那咱们就一块去园子里走走。”
御花园内,垂柳新绿,桃花正好,正是处处好春光。
常氏赞这桃花美丽,顺口便做了一首诗。马皇后称赞极好,夸她才学过人。徐青青也应和了两句说好。
“弟妹倒不必因此介怀,你有你的本领,我们都不行呢。”常氏笑道。
徐青青纳闷:她什么时候介怀了?这常氏什么时候也开始学会睁眼说瞎话了?
徐青青转念就总结出了谢氏和常氏今天居然一起反常,哪有这么巧的事,这其中必有妖!
马皇后正仰头欣赏桃花,没注意徐青青和常氏这边的情况。自然也就没怀疑常氏的话,还以为常氏发现徐青青因不会作诗而羞愧,才出言劝解她,心里不禁赞许常氏不愧为太子妃,有端庄大气的样子,可给诸王妃做表率。
虽说常氏没能教导好妹妹常明珠,不过这人的性子好坏,却不是谁都能随便把握住的。就如宫里头抚养出来的诸位皇子一样,也是好坏皆有,非大人们想他们品行如何就如何。所以这事儿不能全怪常氏,更何况常氏已经为此内疚生病了一月有余,便是有惩罚也足够了。毕竟她父亲当年随着皇帝打天下,立下了汗马功劳,甚至曾为了给皇帝挡箭,险些丧了性命。
徐青青没接太子妃的话。马皇后只是赞许了一眼常氏,也没有接她的话。
常氏见状,便再度问起徐青青,“今儿天好,正好闲着也是闲着,弟妹便跟我们讲讲你当初在道观里做道姑的事儿吧,想来必定有趣。”
“修行向来都是苦差事,每日打坐念经,余下时间就干些杂活,日子多数时候都很单调乏味。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趣事,有的话也早已经说过了。”
徐青青不给常氏面子,因为她能感觉到对方明显在针对自己而来。在不明白对方目的之前,她不能随便接招。
常氏没想到向来活泼爱找趣儿话说的徐青青,这会子竟不给自己面子了。
“前两日我娘家嫂子来瞧我,她娘家也在凤阳,有亲戚串门子的时候,可巧就无意中跟她讲过弟妹的事呢。”
马皇后闻言感兴趣了,“哦?讲了什么,倒说说。”
“说弟妹在凤阳修道的时候,很有名气,当地许多人都称弟妹为徐仙人。各家各户都因四弟妹法术灵验,抢着去平安观上香。
四弟妹更是普渡众生,为许多当地家里撞了邪的大户人家驱邪除秽。更有子弟因此受惠,从此改邪归正了。也有老妇人夜夜被鬼缠身,同样是被四弟妹给作法驱走了妖魔,为此那户人家为了感恩,还特意修桥铺路,施粥赈济,施善于百姓。”
“竟这样厉害?”马皇后惊诧不已,很惊喜地打量徐青青,问她这些事儿是不是都是真的。没想到她竟藏拙了,有这等厉害的能耐竟从不曾显摆过。
徐青青可并没有因为太子妃的这一番夸赞就冲昏了头脑,显然对方此番目的不纯,连病都不养了,特意过来找她,绝不可能只是为了在马皇后面前单纯夸奖她。
如今把她捧得越高,回头搞她的时候,自然就会让她跌得越惨。
“可没那么厉害,多谢大嫂为了让我在母后跟前讨点好儿,帮我说这么多好话。但那些法事不过都是照着师父教的法子,正常作法而已,许多道士都会。许是我运气好,碰到的都是好人,也都不是什么大事儿,并且施主们还个个乐善好施,喜欢夸人,就把我吹捧成仙人了。实则什么样?瞧瞧我现在!”
徐青青努力蹦了一下,随即就落回原地。
马皇后和常氏都不解徐青青这个蹦跳的举动。
“哪儿像仙人了,飞得都没有一只鸡高,更别提像仙人那般腾云驾雾了。”徐青青撇嘴无奈的摇头叹道。
马皇后随即掩嘴笑个不停。
徐青青便一脸认真的模样对马皇后道:“母后可知那些百姓说话有多吹嘘了吧?不过是紧好听的讲讲罢了。有的时候还真是因为平常日子过得太单调没趣儿了,有点什么事儿,就夸大了说,这样有趣儿值得瞎传一通。”
马皇后做过百姓,也知道妇人之间很多故事都越传越邪乎。经徐青青这样一解释,倒是不计较常氏那番话了。毕竟正主儿就在这,正主儿解释了没什么事儿,那就是没什么事儿,自然是可信的。
常氏不甘心,还欲再提,“可真有一子弟,本来好赌,日日都去赌坊赌钱,因弟妹作法之后,便再不赌钱了,开始在家正经求上进。”
马皇后看向徐青青。
徐青青反问常氏:“太子妃说的这人,可是王员外之子?”
常氏思考了下,才故作不确定地点头,“好像是他。”
徐青青对马皇后细数了王熬为官时所做的恶事,以及这王员外妻子与王熬曾有奸情被当场抓获的经过。
“我作法完事儿那会子,府里人都看管着王大公子,他自然要收敛几日不敢去赌坊。之后没多久,王熬就犯了事,王员外作为同谋也被抄家抓进了大牢。家徒四壁了,那王大公子哪还有钱再赌?”
徐青青之所以极力摆脱自己跟这些事的关系,是因为她已经隐约察觉到常氏的目的了。常氏似乎想极力证明她会法术,她很厉害,她玄之又玄。等把她架了,就很可能说她做的法事诡谲,再把她归类到巫术里头去。在皇家,巫蛊之术便是大忌。早前她和王爷已经意识到这一点,在小心防备了。
善言咒这种东西,可不是谁都能往好的方面理解。她现在应该庆幸,当初自己用咒的时候很谨慎,没留什么把柄给别人。每次作法的时候,都是她与当事者单独进行,对方被催眠了,也不太懂她的过程。而她用咒时刚好拿一些法器当障眼法,如今都可以解释说是在正常做法。
因徐青青把故事讲得绘声绘色,特别是王熬和王院外妻子奸情那段,所以马皇后现在的关注的重点倒不在徐青青作法的能耐如何,而是在知府王熬的作恶上。后听说此案由朱棣主张了断,马皇后欣慰不已。
常氏还欲再说,徐青青却先她一步出声。
“不知大嫂的娘家大嫂的亲戚,是个什么亲戚,知道的事儿还真多。许多事连我这个当事者都快忘了,她却能细数出来,倒是难得的好记性。”
徐青青这一叹,常氏脸色尴尬起来。马皇后则立刻起了疑心,狐疑地扫一眼常氏。
常氏忙往前走一步,桃花便打在了她脸上,“哎呦,瞧这花儿,我看它几眼,它竟不乐意了!”
“倒不是,我倒觉得这正应了那句‘人面桃花’。”徐青青这一次接了常氏的话,帮着常氏转移话题,为她解围了。
马皇后已起了疑心,自然不会因为常氏这一个小动作就断了思路。不过倒是后来徐青青接话的表现,令她十分惊讶,也喜欢至极。
这丫头明明已经察觉到常氏似乎在有意刁难她,她却没有紧追着不放。常氏转移话题,她便大方地配合,容此事过去了。这等度量着实难得,便是连她自己,恐怕也未必能做到这点。
马皇后这一次留了徐青青很长之间,直到常氏终于离开了,她才拉住徐青青的手,特意安慰她几句。又听徐青青委婉提及她如今胎已经坐稳了,想去凤阳,马皇后便笑着立刻应承下来。
“可是想老四了?”马皇后故意逗问。
徐青青害羞地点点头,抿着嘴角。
马皇后瞧她这样儿更是开心,夫妻恩爱,蜜里调油,最叫人羡慕不过。所谓家和才能万事兴,再有她这个孕妇唯有心情好了,才能养好胎,给她生个白白胖胖的大孙子。
不过这京城到凤阳的路途虽不愿,到底要坐马车,马皇后嘱咐徐青青还是要以小心谨慎为上。徐青青立刻乖乖地应承。
待徐青青走后,马皇后得见皇帝,便禁不住跟他夸赞了一番四儿媳,“活泼又端庄,厚道又机灵,难得有一颗七窍玲珑心,最能容人有肚量。”
皇帝突然听马皇后如此高赞徐青青,问她今日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令她有如此感慨。
“不过是女人间的小事儿罢了,说了倒没趣,但偏偏能从这些小事上,看出孩子们的品性。徐氏极好!”马皇后说罢,见皇帝只顾着喝茶不表态,就一直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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