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我当燕王妃那些年 金推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10(2 / 2)

gu903();碧螺和碧溪也都帮忙着捉蜚蠊,并没有注意到徐青青的小动作。

终于,大家把屋子收拾干净了,婆子带人悄悄重新擦洗了一遍地面,又将床铺被褥全部更换。徐青青则被搀扶着暂且在窗边的罗汉榻上坐着。她此时坐着的角度刚好斜背对着酒桌方向。

碧螺机灵地转着眼珠儿,趁着婆子丫鬟们不注意的时候,悄悄顺走了酒壶,将酒倒尽后,便拿出老爷特意交代的酒,从酒囊里倒进壶中。碧螺身手麻利,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这一番行动下来,竟真没有人注意到她的小动作。

碧螺甚至顺手,把她偷偷带来的那一笼子蜚蠊从窗外放出去了,天意助她,自己带来的竟然没用上。

徐青青把手里的草笼撕了两下,变成了碎草段,也趁机丢到窗外了。如此风一吹,将这些断草吹到附近花圃之类的地方,隐没其中不会引人注意,算彻底毁尸灭迹了。

筵席喧嚣,宾客尽欢。

主位之上端坐的男子,身着大红纻丝盘领喜服,衬得他面容如玉,愈发白皙清隽,但却半点不减他男儿的英气,冷肃时更突显出几分薄凉。衣袍上的四团金织蟠龙赫赫生威,玉带束腰,起身时拔长的身姿似竹若鹤,卓然不群,与这喧闹俗气的周遭越发格格不入。

燕王的喜酒,不敢有人尽兴。难得他们这些权贵子弟吃在喜酒的时候,吃得这么看人脸色。

众人小酌两杯后,便识趣散了,朱棣敷衍相送,便欲折返去新房。

“四哥。”朱橚酒吃得脸颊通红,突然从树后面冒出来,身侧竟一个随从都没有。

朱棣微微蹙眉,吩咐自己的属下搀扶住朱橚,将其送回。

“四哥,我有个问题想问你。”朱橚不肯走,突然伸手抓住朱棣的手腕。

朱棣:“五弟,你喝醉了。”

“就是喝醉了,才能问出口!”朱橚醉醺醺地打个酒嗝,继续往朱棣身边凑,“四哥,我——”

“醉话有什么趣,想说便酒醒了再说。”

朱棣低眼中浮出冷色,反手抓住朱橚的手腕,强迫其松开了手,便转身离开,几乎一眨眼的功夫便消失于夜色中。

朱橚打了个趔趄,被留下来的护卫及时扶住了。他呆了呆,抽了下鼻子,便醉醺醺地闭着眼靠在侍卫身上快睡着了。

新房之外,朱棣刚刚抵达,藏在暗处的丘福便现身,小声跟朱棣禀告了刚才屋内闹蜚蠊的情况。

“可还有别的事?”朱棣冷声问。

“属下未敢靠太近,不过属下在窗外捡到了这个。”丘福将三根有折痕断草叶递给自家王爷。

朱棣低眸看了眼,轻嗤一声,便推开了新房的房门。

屋内众侍从立刻卑恭行礼,低声请安。

随着门开,忽有一阵凉风横扫进来,不知这风怎么吹得,居然能从外间吹到里间,还能绕个弯儿吹到她后脊背发冷。脚步声渐渐近了,徐青青感觉到屋里的氛围变得压抑,这些丫鬟婆子们在行礼的时候声音压得很低,可见这位燕王不喜人大声说话。

这可不巧了,她偏偏就嗓门大,不知道能不能烦死他。

喜婆笑说了一串吉祥话,徐青青光顾着紧张见到燕王之后该怎么应对,几乎没记住喜婆具体说什么。总之到最后,总体的意思就是吉时到,该掀盖头了。

徐青青感觉到有身影压过来,透过盖头下方的缝隙,她能看到对方大红罗袍的袍角以及黑色皮靴。徐青青叠于膝上的双手微微收紧,她还没来得及把弦绷到最紧的时候,盖头突然被掀开,一股凉风扑在她脸上,惊得弦猛然断了。

徐青青一股火气窜上头,这个燕王掀盖头时就不能温柔点,这种时候他也一定要维持他凶狠的人设么?头冠上的凤尾都在摇摇晃晃,指不定快掉下来了。

盖头下的人大红华服裹身,肤如雪月,粉面红唇,全然不是往日不施粉黛的清水芙蓉样,如今多添了几分妩媚的艳色,人端端正正坐着,垂着眼眸,素手叠于膝前,没了千伶百俐盯人的眼眸,这人打眼瞧着竟十分地温婉可人。

殊不知这张脸有多骗人,大婚之夜,竟闹得他新房之内满是蜚蠊。

朱棣未吭声,就看着徐青青,看她到底什么时候打算抬眼瞅他。

徐青青紧张地揪着衣袖,出于好奇心,是很想看一眼燕王到底长得什么德行,可是她又怕自己把眼睛睁开得正常了,被燕王发现她眉眼正像他通缉画像里的道姑。一旦燕王愤怒之下兽性大发,连合卺酒都不喝,直接收拾她,那她可就倒大霉了。

算了,喝合卺酒之前还是不抬眼了,继续装害羞。

喜婆见燕王和王妃一个紧盯着不放,一个垂眸害羞不已,禁不住笑起来。还是赶紧把这礼成了,好让小夫妻俩尽快亲热。

“请王爷王妃祭拜神灵。”

这宗室婚礼自然不同于普通百姓家,合卺酒前,要先祭拜神灵,向天、地、祖宗表达敬意。祭拜后,就要到西窗下的八仙桌旁一起吃饭,共饮合卺酒。

徐青青还是垂着眸子,最多只能看到燕王的腰和双手,不得不说这一位可真是养尊处优的尊贵亲王,手指若玉一般,长得极为精致。不光精致,还隐隐约约有那么点熟悉,书生的手好像也长得跟他一样好看。

冲这双手,徐青青迷迷糊糊咬了一大口子孙饺子,这玩意儿真的煮过么,整个面皮都是生的,生得太过了吧,里面的馅料偏还是肉馅的,也没熟,腥得她差点没忍住一口吐出来。

朱棣瞧徐青青大口吃子孙饺的样子,嘴角难以抑制地勾起。平时见她倒是挺机灵的,这会儿倒真傻了,不过是取个兆头罢了,象征性地咬一小口就是,哪用得着这么吃。莫非在国公府的时候没吃饱饭过,饿极了?

喜婆见状却是很高兴,以为王妃故意如此。

“生不生?”

“生!”生你个头!

或许因为新王妃这一口咬的确太实在了,喜婆故意多问了一句。

“生的多不多?”

“多!”徐青青感觉自己快把牙咬碎了。

朱棣轻笑了一声。

这一笑如春风化了冬日的阴霾,令屋里的氛围渐渐有了缓和,不再如之前那般沉闷压抑。

可见府里的一切都是随着燕王爷的心情而定。很不幸,徐青青也不落俗套地如此,听到燕王的笑,她琢磨着燕王应该是没发现她就是蒙面道姑,看来燕王也没传说中的那么多智近妖,她只是自己在吓自己罢了,所以徐青青也跟着放松了些。

“合卺觞,合阴阳,夫妻好合,永结同心,如鼓琴瑟。”喜婆笑得更开心,接着请二位同饮合卺酒。

已经到喝合卺酒了,徐青青没办法再垂着眸,再说刚才燕王那一笑也给徐青青壮胆了,就瞅一瞅这只凶货长什么样。

接下装酒的瓢后,徐青青就趁机抬眸瞄了一眼对面的男人,瞬间与对方四目相对了。

徐青青眼睛渐渐睁大,完全石化在原地——

手一抖,瓢中的酒险些翻洒出去,却在这时忽然被对方擒住了手腕,稳托住了她举瓢的手。

“王妃小心了。”

低沉的男声,磁性的嗓音,如山泉激石,确实是她认识的那个书生没错。

徐青青握瓢的手仍然有些颤抖,瓢中的酒水微微荡漾着波纹。

喜婆不解地偷瞄二位新人,小心翼翼地再提醒:“请王爷王妃如同饮合卺酒!”

徐青青直勾勾盯着朱棣,仍旧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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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槽!!!!!!什么情况!!!????她已经惊得乱码了!!!!!!完全找不回的理智。

朱棣托着徐青青的手往她嘴边送,低声对其耳际轻语一句:“礼成再说。”

徐青青看眼手里的酒,犹豫了,这里头被她下了烈性的迷药,喝完不久后他就会变成一头睡死的牛了,也不知道在迷药发作前能不能把话说清楚。

“怎么不喝?你下毒了?”朱棣挑眉,目光里审视的意味强烈。

有那么一瞬间,徐青青真以为朱棣亲眼看到她下药了,但不可能,她做得那么隐蔽。

反正她提前吃了解药,未免对方怀疑,徐青青一个仰头,把一瓢酒都干了,喝完还倒扣瓢给他瞧,一滴不剩。

朱棣扯起嘴角,心中默叹:此地无银三百两。

朱棣只象征性地饮了一口,便将酒还了回去。

二人并肩而坐床边,喜婆将朱棣的衣角压在徐青青的裙角之上,意指夫在上,出嫁从夫。喜婆分别剪下二人少许的头发,挽成合髻,寓意为结发。

再接下来就恶俗了,榻上有一放反的花被,徐青青须得将花被翻过来。

喜婆故意高声问:“翻过来了没有?”

这种时候新娘总会羞于说出口,要被多问几遍,才会尴尬地回答出来。喜婆已然准备至少问个十遍的准备。谁知他刚一出口,新王妃几乎抢话回她:“翻过来了!”

这就是个荤笑话,寓意翻云覆雨的意思。

喜婆愣了下,想到新王妃吃子孙饺子的时候也猴急,怕是早就倾慕于燕王爷这俊美无俦的容颜之下了,干脆点也好。但就是不知道燕王那性子,新王妃能否吃得消。这便不关她的事儿了,当下礼成,她可以功成身退了。

喜婆带人下去后,另有四名丫鬟留下意欲伺候王爷王妃更衣。

“先下去。”朱棣打发人道。

丫鬟们默然行礼,规矩退下。

碧螺和碧溪望向自家小姐一眼,也跟着行礼退下了。

距离迷药发作最多只有半柱香的时间,时间紧迫,徐青青张口就问朱棣:“这到底怎么回事?”

朱棣撩起袍子,泰然坐在榻上,示意徐青青也坐。

徐青青急着想要得到答案,也不多废话,赶紧坐过来,只等着他快说。

朱棣从袖中取出一卷纸来,递给徐青青。

徐青青狐疑地看他一眼,接过卷纸打开来看,面色倏地一惊。纸上正是她的蒙面道姑画像。这么说他早就知道了?徐青青忐忑地瞄一眼朱棣,心里头翻腾起来,做出了各种可能的想像,但面上尽量不显。

“大明刑律第一例,凡谋反及大逆但共谋者,不分首从,皆凌迟处死。”朱棣轻声陈述罢了,特意侧首,看着徐青青。

徐青青一直担心的事,被咚地一下狠狠击中并粉碎成渣,脸色彻底白了。

“王妃许还没见识过凌迟,改日本王可以带你去观刑。”

“不、不用了。”徐青青眨眨眼,琢磨着一会儿迷药放倒朱棣后,自己成功逃跑的可能性有几成。零点一成都没有,再说她跑了,国公府上千口人命怎么办。她总得对原主的亲生父母负责。

而且徐青青又不傻,她很清楚燕王没打算以谋逆冒犯之罪惩治她,不然为何要大费周章来娶她。目前看来,他们之间可谈判的机会很高。

“王爷有什么要求但说无妨。”输人不输阵,徐青青这时候坚决不能怂,装淡定。其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唇上血色已经没了,幸好有红胭脂遮着。

“保密,书生的事。”

书生的事?

徐青青转转眼珠儿,恍然大悟了。难怪他那会儿自称书生,还自称叫王清和,不论性格还是气质都与现在截然不通,完全像是两个人。还有那次在断崖他突然转性后的反常,很可能根本就不是她施咒的缘故,是他自己的问题……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这位燕王爷有人格分裂症?想了想,这可能性还挺高的,历史上的燕王确实‘疯’过一段时间,后来声称是装疯,但真真假假谁清楚,反正历史从来都是由胜利者书写。

徐青青试探地问他:“那王爷可记得书生时候的事?”

朱棣冷冷瞥一眼徐青青,似乎很不愿别人提及书生。

“嗯。”

终了,他还是应了一声。

“几次了?”

“四次。”朱棣将他分裂书生的情况跟徐青青简单讲明,便捉住徐青青的手,举起来,“如今我们是夫妻一体,同荣共损,你的秘密也可以讲出来了。”

徐青青吓了一跳,被朱棣握住的手又开始抖啊抖,难道朱棣已经知道她是个穿越者?

“我能有什么秘密啊,呵呵呵……”坚决否认!噘不能被燕王当成妖怪被凌迟外加火焚!

“当本王不知你的‘驱邪消灾’另有乾坤?”朱棣眯眼盯着徐青青,淡声地补充了一句,“我现在还有点耐心。”

他说他还有点耐心,言外之意,他剩下的耐心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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