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着实太不对劲了,沐青抿紧唇,想了想,将长剑收了,不再与之对上,只选择避开。
容月是死人,哪怕力量爆发时段不长,可这么拖下去也不是办法,何况东赤定然有所准备,都把人派出来对付她俩了,恐怕不会让两人轻巧躲过,指不定还有什么在等着。
再者,那些神兵和鬼修士还在,东赤还有后招,一旦打起来,只怕她俩顾得了自己,顾不了城中的无辜百姓。
两边都是街道,她们打成这样,若是动静再大些,只会伤及无辜。
沐青左右思量,对白姝道:把她引出城。
不能留在城内,恐会生出别的事端。
彼时夜黑风高,尚且没有波及到周围的寻常百姓,可待会儿真打起来就不一定了,只怕两边的房屋都保不住。
白姝应了一声,随即与沐青一起结出一个瞬移阵法,将容月引入其中,而后将她带到城外。
容月只是具没有意识行尸,按理说入阵以后应该比较迟钝才是,可她却十分敏锐,竟会出招破坏阵法,虽然终归还是慢了一步。
她看起来极不稳定,脖颈间全是密密麻麻的黑色纹路,身上的魔气一会儿暴涨一会儿翻涌,即使已经死了,可她还是会因此而痉挛,似乎是难以承受自身的力量。
得亏她已经气绝了,这要是哪个大活人来,只怕会硬生生因反噬而死。
结阵,用阵法先把她困住。沐青说,双手结印。
白姝立时配合,将容月拦住。
死后的容月怪异地变强了不少,不会再像之前那样被她轻而易举就压制住,她一出手,容月就突然变回本体,就这么倏地飞跃起来,龇牙咧嘴要将她拆骨入腹。
先前还是人形的时候,容月的样子看起来只是比较瘆人,眼下变回原形更加恐怖,那白色的皮毛上全是殷红的血迹,尾巴只剩八条,爪子已经被磨烂,后腿血肉模糊,都可以看见骨头,且背上的皮毛都被扯掉了一大块,露出内里翻飞的血肉,除此之外,她身上还打了大大小小的印记,看起来像是诅咒用的。
穿着长袍的时候看不出这人究竟伤成哪样,而今只消一眼就能看得完全,沐青眸子一缩,没想到容月竟伤成这个样子。
白姝也愣了一下,不知她会落到这步田地,这人死前究竟受了多少折磨,经历过怎样的痛楚才会如此,难怪现在变得这么强。
容月这人确实不咋样,甚至说得上令人作呕,可她对东赤还是好的,否则当年东赤也不会跪下帮她求情,但为何又走到了这一步
可惜容月不能开口,除了东赤,旁人无从得知。
容月本体的身形开始暴涨,她阴沉地晃晃爪子,嘴里还在淌血,不等稳定下来就要冲过来攻击沐青。
沐青沉着应对,凭空结印将其挡住,再一边暗自结阵,白姝一直随着自家师尊,知道这是要结阵困住容月,便过去与容月抗衡。
容月的修为增长再多,可终究敌不过师徒两个联手,很快就被压住。
沐青没有迟疑,祭出一道黄符就要将容月打进去。
可就在这时,本来还没有理智可言的容月忽而撤招,不怕反噬地将自己逼退,竟这么一下子躲过了。
白姝欲将其拉回来,可被一道无形的屏障挡住去势,感到一股另外的力量出现,她顺势望去。
穿着黑色长袍的人倏尔凭空现身,容月亦在这时安静下来。
君主那人哂道。
第91章东赤
对方边说,边揭下头上的黑帽,毫不避讳地露出真容。
果然是东赤。
这么多年了,她早就从当初的青涩长成如今的明艳模样,身形高挑曼妙,朱唇凤眼,面若桃李,美得不可尤物。
从她细瓷般白皙的面容上,依稀可见她娘亲的模样。
白姝认识东赤的亲娘明溪,这么多年了,头一回这般面对面细细打量对方,见到这张与记忆中有七八分像的脸,恍若间还以为见到了明溪。
东赤的变化很大,容月出事的那一年,沐青和白姝都见过她,那时她不过只有凡人十四五岁的容貌,看起来与阿良差不多大,这一别多年,再见已陌生了许多。
她的修为高深,让人看不透,连沐青都无法判断出她如今的实力究竟如何了。
这人一出现,方才还恶狠狠要攻击师徒俩的容月骤然停下,呆滞僵硬地走到她旁边,而后宛若一条听话的白犬般伏趴下,就好像东赤是自己的主人似的。
沐青一愣,不由得多瞧了下。
她是了解容月的,知晓这人生前到底什么性子,像刚才那样温顺绝不可能,容月对东赤一向严苛,莫说柔情了,连给个温柔脸色都难得。
从前容月和明溪都是白若尘麾下的得力干将,一个是长老,一个是统领,两人不论是性格还是作风都迥然不同,容月干脆果决,明溪更加内敛,那时没少针锋相对。
而且当年白若尘要立白姝为诸君时,这两位的立场也完全不同,明溪是坚决拥护白若尘的那个,容月却是极力反对,可谁成想,后来明溪死得那么早,容月竟会帮这个曾经的死敌养孩子。
虽然容月有诸多不是,但那些年对东赤还是可以的,即使有时候会嘴贱地对年幼的东赤冷嘲热讽几句,可关键时刻还是极为护短的。而正是由于容月的大力庇护,东赤才得以平安长大,甚至后来还差点成为新一任神狐族统领,只可惜那年容月因一念之差,过于极端而堕入魔道,先前的一切也全毁了。
时隔多年,终究都全变了。
东赤朝这个对自己有养育之恩的女人下了狠手,先是不惜代价把她救出来,然后又不知何故,突然残忍至极地将其制成听话的傀儡。
沐青实在看不穿这人,不明白这么做究竟是为何。
白姝紧盯着东赤,又垂眼看了看温顺趴在地上的体型庞大的白狐。自从东赤一出场,容月就好像断线的木偶,彻底没了生气,她一动不动地趴着,眼珠子都不再转动一下,俨然是失去了控制。
东赤此时倒是不藏着掖着了,毕竟已经暴露,没必要再像先前那样,她施施然向前走了两步,转头看向沐青,懒散地抬抬眼,缓缓道:尊上
适才在雅阁内见过,眼下真身相对,却是截然不同的感受。
这人是玉华时,沐青心里尚且有一点点同门情谊在,念及这些年的相处,多少都会有一些不忍,下不去手,可当这人以东赤的身份出现后,沐青又是另一种感受。她没有应声,漠然以对,跟东赤没有一句可以说的。
东赤却全然都不在意,反倒又笑了笑,还不经意地抬手摸了摸容月沾着血的皮毛,动作很是亲昵柔情,可眸子里冰冷,没有半点动容或是别的感情。
她看着师徒俩,就像在看两个垂垂挣扎的将死之人,完全不在乎她们会怎样,仿佛已经大局在握。
白姝眸光一敛,沉声说:你杀了她。
不是疑问,是肯定。
东赤不遮掩或是辩解,反而大大方方承认了,一面抚着容月的狐狸身子,一面不慢不紧地回道:是啊,我杀的
白姝冷冷道:还将她制成了傀儡。
东赤轻柔抚摸着容月颈间的白毛,像是在触摸什么重要的东西,她偏头瞥了瞥死气沉沉的狐狸本体,好看的手在那柔顺光滑的皮毛上轻轻摩。挲,好一会儿,才缓声道:做成傀儡才会听话,才会安静,会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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