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衣袍还松垮垮地搭在手臂上,长袍之下的肌肤细腻如白瓷,轻微淌着汗,胸口锁骨那一片有些不正常的红。她曲叠起腿,合上眼不做声,许久,当被对方抱起来后,便用长腿环住那人,还将手攀在对方肩上。
除了实在不得已的时候,她很安静,一张脸只有隐忍,几乎没有出现别的情绪,但她的手一直用力地紧抓着,就没松开过。
当时的感受与此刻亲眼所见是完全不同的,沐青有些错愕,无所适从地站在原地。她看着自己,也看着那边无尽放肆的白姝,那样的纠缠,远比她记忆中的要暧昧荒唐。
很久以前沐青就将这些事隐埋在心底里,不显露分毫,不论她与白姝之间发生了什么,亦或是后来又有过多少次不清不楚的缠。绵与动情,在这之后,师徒俩都不会再去提及。
那时她们一起,不怎么会点灯,时常摸着黑,因为眼睛看不见,情绪在黑暗之中会放大,便会短暂地纵容自己。
那边,当时的白姝抱着她,将她眼上的布扯下,把下巴抵在她颈窝中搁着歇气,好一会儿,才压着声音,有些倦懒地喊道:师尊
即使隔着一定的距离,站在原地不动的沐青还是一瞬间怔愣,心头生出一股别样的感觉来。
她应该感到恼怒或者不悦的,可不知为何,却都没有。
往日种种倏地涌现,一幕又一幕。
沐青紧了紧手,别开视线望向旁边。
也是在这时候,她忽然发现身旁的白姝不见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没的踪影。
她怔了一下,旋即以为是出了甚意外,当即就要出手结阵找人,却不想房间中的场景又在顷刻之间就变了,床上的两个人消失,那些红纱也没了,周围恢复成了刚刚进来时的样子。
沐青下意识抬手挡住左边,当即就要出招。
孰知左边的人先说道:师尊,是我。
是白姝。
沐青愣了愣,一时半会儿没缓过来。
不过抬步进了一道门而已,周遭的环境就变了两次,以至于她都快分不清虚实。她及时打住,不动声色打量了一下白姝,确信面前这人没异样,才放了心,问道:你刚刚去哪儿了?
以为方才是白姝中了甚迷惑的阵法。
白姝却回道:我一直在这里,没离开过。
沐青顿了顿。
师尊遇到什么了?白姝问,转头看过来,适才你一进门就不动了,叫了好几声都没反应。
沐青一怔,这才反应过来,刚刚只是自己陷入阵法里了,那些过分旖。旎的场景不过是她的回忆,其实什么都没有发生,更没有阁楼和竹林。
阵中阵很容易让人产生幻觉,踏进门的那一刻沐青一不小心就被卷进去了,之后的一切都只是她的回忆而已,而白姝所见到的则与她完全不同。
白姝警惕,一直谨慎提防着,因而没有中招,要不是沐青清醒得快,她都要把人带出去了。
沐青不自在别移开目光,避免与这人对视,将自己的心思全都遮掩起来,缓了缓心神,须臾,才佯作若无其事地回道:无事,没什么。
肯定不会告诉白姝自己见到的那些,哪能说得出口。
知晓她有些躲避,不愿意如实告知,白姝倒没多问,只不解地多看了眼。
沐青脸上不咸不淡,没有丁点变化,依旧冷冷淡淡的样子,只是耳后微红,带着抹不掉散不去的绯色。白姝瞧见了,眸光一滞,随即像是明白了什么,又多看了眼。
快找阵眼。知晓这孽障在暗暗看自己,沐青保持着淡然从容,轻声道。
看着她转过身,白姝一会儿才应声。
阵眼不难找,就在屋子的左边地板下,只是她俩不敢贸然将其捣毁,东赤心思深,若直接就这么将阵眼毁了,指不定又会出现甚劳什子的麻烦。
毕竟故意把她俩引进来,可不是那么容易就会放她们离开的。
沐青思索良久,回头望了眼门外,那些黑气还未退散,浮动在院子中,且有越来越浓厚的架势。
她拧眉犹豫半晌,当即摸出一张引雷符,往符中注入灵力,而后带着白姝往外去。
先离开。
白姝懂这是要做什么,随即护在她身后,还结界抵挡那些黑气。
师徒俩一出去,沐青当即就将引雷符催动,只听轰隆一声巨响,一道亮闪的雷从空中劈下,那积满灰尘的房子瞬时坍塌,眨眼功夫就成了一片废墟,而那地板下隐藏的阵眼也在此时被捣毁。
阵中阵登时毁掉,周围的事物渐渐消散,露出原本的样子。
这里原来只是一处普通的无人居住的老宅。阵法一破,院子里又恢复成黑夜,与外面一样,那道高墙也不见了,取而代之是空荡荡的街道,且与此同时,浓郁的雾气开始消散,那种压制感正在逐渐变弱。
沐青松了一口气,但没有完全放松警惕,时时注意着周围的异变。
阵法被破开,白姝并没有松懈,心头反而生出隐隐的不安感,于是下意识抓住沐青。
雾气散去,可魔气却越来越重,好似有一大批邪祟魔物聚集在附近,可她俩都能感知到,这条街根本没有这么多魔物存在。
沐青平复下心神,放出神识去寻找那潜藏在暗中的东西,良久,沉静道:在东南方向,过来了。
白姝也感受到了。
东赤这次来真的了,放了一个强劲的对手过来,光是从那疯狂迸发的魔气就能得知那玩意儿肯定不好对付。
能祭出实力这么恐怖的东西,恐怕又动用了甚极端的邪门歪道。
白姝拧紧眉头,她与东赤同出神狐族,对这人还算了解,若这些真是对方搞出来的,那到底是用了什么手段?白姝别的不清楚,但唯一可以确信的是,单凭东赤的修为,这人就是把千年元丹给毁了都搞不出这么大的阵势,可她究竟是怎么办到的?
要知道天地万物有始有终,如若要超脱天道的桎梏,那必然是有得必有失,譬如白姝逆天而行复活沐青,付出的代价就是元丹和修为暂失,哪怕现在神力已经恢复,可比之当初鼎盛时期,终还是差了些,而且用元丹重塑沐青,相当于与沐青彻底绑在了一起,命数归一,自此以后同生共死,说白了就是命格同享。
白姝从来没有说过这个,沐青也知道些,这是为何之前她俩可以识感共通,沐青可以感知到那些不属于自己的感受。
仅仅是复活一个已死之人就如此艰难,东赤竟能做到这种地步,可想而知付出的代价有多大。
白姝一边思索着一边朝东南方向看去,暗自运转神力,欲先发制人,然而当隐约看到那边缓步而来的身影时,又霎时收住了。
夜色之中,朝这边走来的并不是甚怪物,而是一个曼妙高挑的人。
隔得远,看不清那人的面容。对方低垂着脑袋,头发散着,乱糟糟的,她走路有点歪歪扭扭的,似乎是无法自己站立,实在怪异至极,就仿佛四肢吊着丝线的木偶。
这大晚上的,即使沐青和白姝不惧怕这些,可瞧见那道瘆人的身影后还是忍不住心里一紧。
瞧不见脸,可那人的身姿看着有些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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