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1 / 2)

洗剑宗和柳家那些人的意思是把白若尘交出来审问,让所有宗派一起决定该怎么处置,毕竟那可是敌方阵型的人,沐青既不告知大家真相,也不提及这个,确实说不过去。

要不是顾及着现在的情况危急,那些人早就开始问罪了,现在只是迫于还要靠沐青她们,不敢过分放肆罢了,先前过来的时候还算客气。

沐青知晓那些人什么德行,也早已预料到。

陆傅言见她无甚表情,以为这是不悦了,便试探地喊了声:师尊?

沐青没有说什么,只叮嘱道:安心养伤,明天本君自会去找杨门主他们说明。

已经想好了说辞,有法子应付。

如此,陆傅言倒放心了。

他应下,目送沐青离开。白姝在一边没有吭声,仅仅不咸不淡地看了他一眼,虽然还是无动于衷的样子,但没之前那么漠然了。

楼上,江林的房间门开着,但里面没人,清虚那里也是,倒是玉华房间亮着灯,一直有弟子在进进出出,端水或者送药。

不由得想到今夜的事,沐青下意识往那边看了下,而后扫视四周,除了江林和清虚,其余人都在。

停留了片刻,还是继续往自己房间走,进门,点灯,兔子就躲在桌子底下,见到她俩回来了,却不胆小地往角落里钻,而是缓慢地往外挪,不一会儿就蹦到沐青脚边挨着。

白姝低眼瞧了瞧,将这浑身肉乎的肥兔子一把捞起来,它竟然还是不躲,温顺地任由抱着。

它之前是阿良在养着,一直都怕生。望了眼正在灯前站着的沐青,白姝忽然说道。

沐青执起油灯旁边的竹片,烛火才刚刚亮起,她却用竹片拨了拨灯芯,没有回身,半晌,应道:嗯。

记着她在老槐树上打的那道法咒,白姝问:师尊要做些什么?

沐青倒不隐瞒,说道:今夜便知。

被别人牵着走了那么久,哪可能还会顺着,不能打草惊蛇,但可以顺藤摸瓜,沐青这点本事还是有的,只不过此时需要耐着性子,不能太急躁。

烛火闪了闪,屋中的光变弱,又倏地明亮起来。

白姝抚了抚兔子的脊背,用余光瞥了下自家师尊。

沐青不慢不急,搁下竹片,过去将门关上,而后对她说:没事做就帮我研磨。

这是在做准备了。

白姝将兔子搁一边,过去帮忙。

是。

无端端记起这人今晚下意识护着自己,沐青忍不住偏头看了看这人,须臾,又道:再拿点朱砂过来。

以前在巫山镇那会儿,师徒俩就是这般相处,刚恢复的时候不适应,这两天逐渐能接受了。

白姝没有应声,直接从空间指戒中找出朱砂递过去,沐青抬手去接,恰恰与这人指尖相碰。

沐青这回没避开。

白姝。她接下东西,轻声道。

嗯。白姝回道。

沐青将黄纸平铺在桌上,低垂着眼,今晚别以身试险。

第84章反噬

她向来是个心思内敛而深沉的人,几乎不会出言关心谁,即便在当年,魔族都打到跟前了,也没这样过。

沐宗师这人耐得住性子,藏得住话,偶尔说一两句,那绝对都是真心实意的,不掺杂半点虚情假意。

这一路至今,她没说过太多亲昵的言语,也没做过亲密的举动,仅在这几天对白姝的关切多些,虽然说来说去无非就那些话,但到底有点不一样了。

白姝偏头看了下,没有出声。

微弱的烛火摇曳,火苗忽闪摆动,柔和的光将屋子里这一方天地照亮。

即使没人开口打破沉默,可氛围还是有一点凝滞,那昏黄的光好似带了热度一般,照得人心头微烫。沐青有点无所适从,自觉刚刚好像多嘴了,提笔的手紧了紧,终究还是继续默然,当做没察觉到。

白姝在一边研磨,之后净手,泡了壶热茶端过来。

沐青用余光瞥了眼,见这人不慢不紧的,端过来也不给自己倒上一杯,而是不知从哪儿找了张干净的白帕子,将杯子润过水,擦了一遍再倒茶。

就这么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可有可无,曾经在老宅中不知道做了多少次,现在白姝却格外用心,仿佛手中拿的不是一个普通的白瓷杯,而是甚珍宝。

这孽障的手指细长,指尖圆滑,骨节分明且白皙,因着比较清瘦,所以隐隐可见光滑细腻的手背上的淡青色血管。

沐青忍不住多看了一下,眸光从那拿杯子的左手上扫过,须臾,还是收回视线,继续画符。

白姝早就捕捉到了她的注视,没有打断而已,见她别开视线,这才将装着热茶的杯子递过去,轻声道:师尊喝茶。

手下一顿,沐青却没接,头都没抬一下,半晌,佯作不经意地说:放桌上,待会儿喝。

知晓这是面皮薄,白姝也不勉强,将茶水搁在桌角,再过去继续帮忙。

她就站在沐青身旁左侧,但偏后方一些,这样既不会挡着,也可以站在后面看清楚。沐青素来心细,自是发现了对方的心思,手下的动作慢了点,下一刻又恢复如常。

今晚还有要紧事要做,白姝只安生地候在一边帮忙,不时帮着研磨,不时给沐青找东西,师徒俩都没怎么说话,可无声胜有声,两人之间总有种拉扯不断的牵连感在,皆被对方的一举一动所牵着。

沐青一直没有抬眸看白姝一眼,后面一边画符一边结界,将自己的计划告知,等所有事情都做得差不多了,才将桌角已经凉透的茶水喝掉。

晚些时候,约莫亥时,清虚和江林都回来了,两人没有离开雅阁,只是在西院附近的九曲回廊里走一走,散散心。

江林还是那个样子,万事不上心,整个人的气色都很难看,不过明显比先前要好一些了,也不知清虚到底跟她说了些什么。

阿良的死是禁忌,无人敢提,故而所有人都噤声,没有谁开口乱说。

沐青将宗门中的人都叫到玉华房间,说是有事商议,但没具体说到底何事。

恰巧江林打算过去看看重伤的玉华,就先去了。她神色缺缺,可到底还是关心宗派里的人,见玉华伤成这样,就先给这人把脉看看。

受内伤了?江林皱了皱眉,以为玉华只有身上的伤口,不成想伤得如此重。

玉华倒是不在意,满不在乎地说:无碍,没什么事。

江林心情比较沉重,没像往常那样絮絮叨叨念一通,摸出药瓶倒两粒丹药,让玉华吃了,这是用于恢复元气的药丸,对医治内伤有益。

清虚就在一旁候着,默默看着。

知道江林还沉浸在阿良的逝世当中,玉华也不多嘴,将药接下,许久,轻声道:节哀

江林脸色没有任何变化,也没应声,大抵是不愿再提,而后埋头在捣鼓自己的药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