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2 / 2)

gu903();看住那边,不要轻易靠近,剩下的人赶快布阵,别让那玩意儿跑了!一高阶弟子喝道,率领众人守在河岸边站位结阵,誓要将这一波强行镇压下去,就算镇压不了也要拖延时间等长老过来。

沙地上的沐青和清虚自是瞧见了太一门的人在做甚,她俩实力不俗,泰山崩于眼前而岿然不动,脸上连一丝紧张都没有。

肩上的白毛团子对这一切丁点不关心,她烦躁地蹭沐青,想找出可以纳凉解热的地方。

感觉到颈间软软热热的一团,沐青抿抿薄唇,须臾,将这孽障拿下来放在掌中,避免待会儿会出乱子。她的手凉幽幽的,趴在上面实在是束缚,白姝不由自主地用爪子抱住她的手指,一处不放过地磨蹭,舒服得直眯眼。

从沙地震动到大半都没落进河中,不过一个晃神的功夫。法阵变得极不稳定,里面关着的东西似乎急切地想要冲出来,正在疯狂地挣扎。

煞人的魔气很重,都快凝成乌黑的烟状,可见底下被关押的东西的厉害。

两人都不敢乱来,眼见动静愈发骇人,清虚想要结阵帮忙镇压,可被沐青拦下。

别乱动,等着。

清虚收回手,暂且先稳住?不过见到河岸两边围聚的弟子越来越多,估摸着太一门的长老就快过来时,还是忍不住偏头道:还要等?

整片沙地就剩她们站的这里还没被水淹,再这样下去很快就会演完,总不能坐以待毙。

沐青低头看了下手中的愈发不安分的毛团子,思忖片刻,还是决定先离开,回岸上继续等,可就在这一刻,不等她开口喊清虚,她们站的地方突然变成一个黑漆漆的深不见底的大洞。

两人脚下一空,立时往下坠落。

沐青下意识抓紧白姝,并在洞口合上的一瞬间将外面的结界撤掉。

沙地底下沉闷压抑,伸手不见五指,因着空气不流通,越往下落越闷热,让人很不舒服。

虽没有光亮照进,但沐青和清虚能相互感知到,她俩倒不着急,泰然处之地应对,不会自乱阵脚,只有白姝反应比较大,她还没搞清楚状况,现在眼前一抹黑,什么都瞧不见,便用爪子死死扒住沐青的手,生怕分开了。

感知到这孽障的无措慌张,沐青只抬了抬拇指,让她扒稳当些。

她们在洞中坠落的时间并不长,很快到底,但脚一沾地就能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屏障压了过来,闷热的感觉刹那间就没了,取而代之的是刺骨阴寒。

这是落进了法阵之中。

这法阵能进不能出,一旦落进来就会被困其中,想要离开难如登天。

她们站的地方狭小,可往前走就会越发宽阔,深处有微弱的光亮,很明显别有洞天。

此处并不潮湿,反而很干燥,不像是在河底,仿佛进入了另一个空间中,这里有一股很强大浑厚的力量支撑着,不知属于封印还是什么,反正远比在沙地上感知到的要强上许多。

那力量并不排斥她们,丝毫没有要伤人的迹象。清虚迟疑了片刻,偏头问:去看看?

沐青抬眼瞧了瞧深长悠远的石道,沉声说:嗯。

白姝本就丹田热,可石道中冷得不行,待在这里勉强好受些,不似刚刚那样烦躁,她趴在沐青手中好奇地东瞅西看,打量着四周。

没来由的,她总觉得石道中萦绕不散的力量分外熟悉,好像曾经在哪个地方遇到过,可又说不出到底哪儿不对劲。

石道中逐渐空阔,里面比方才进来的地方要亮些,渐渐走出一段路,才能看到石道顶上每隔丈余远就有一颗发亮的珠子,与夜明珠作用相似,但又不是同一种东西。

清虚抬眼瞧了下,蹙眉,惊讶道:竟有这么多混元珠,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混元珠,与寻常的夜明珠一样有照明作用,但更重要的是它蕴含着充沛的灵力,有助于修士修行,还可以用来辅助阵法,只是这玩意儿稀少,一颗都千金难求,寻常人除非脑子进了水,否则一般不会这么浪费,有一颗都会当传家宝一样藏着。

这里竟然有这么多混元珠,仿佛是甚无用的东西,实在是令人惊诧。

沐青没有过多关注这些,低声道:小心些

这石道处处透着古怪,既然有强劲厉害的封印封着,里面的东西势必不简单,哪会轻轻松松就能对付。

清虚颔首,亦不敢掉以轻心。

白姝仰起脑袋看顶上的混元珠,眼也不眨地盯着,她脑海中突然闪过一段模糊不清的场景,仿佛自己曾经来过这里。

可是她抓不住脑中的画面,心里莫名就乱糟糟的。

慢慢靠近另一边,那股深重的力量如同千斤大石一般压下来,虽然能承受得住,但总归有些不好受,沐青和清虚还没什么,白姝脑袋变得有点昏沉,晕乎乎提不起劲儿。

刚刚脑海中的那些场景又紧接着袭来,一幕幕重现。

那时入魔的长老容月惨败,被她重创险些神魂俱灭,然而神狐一族有其万年不变的规矩,对付这种叛变异徒不能自行诛杀,需得交由族中刚正不阿的长者处置。

容月虽作恶多端,但罪不至死,毕竟往日的功劳不可磨灭,曾经心地至善救济苍生的作为不能全部抹掉,念在她只是一时入魔,没能抵挡住诱惑才会造成这般局面,长者再三思量,最终宣判,剔其神骨,压在安阳城下镇守一方,全当赎罪。

是以容月就被关押在此,此处是神狐族利用法器构建出来的禁锢空间,用以困住容月,并与安阳城相连。容月被关在这里一天,这处由法器构成的空间就会吸食她的修为一日,用以滋养安阳城河川山脉,庇佑一方,以此相抵她曾经的过错与罪孽。

镇压法器的封印是白姝亲自打的,全然不留情,即便这么多年过去了,这里依旧牢不可破,任凭容月有通天的本事也逃不出去。

突如而来的记忆让白姝头昏脑胀,难受得紧,她抬起爪子拍拍脑袋,使劲儿摇晃两下。

可无济于事,恍惚间她又想起一个半大的女娃跪在自己面前,脊背挺得笔直,一字一句清晰道:请殿下念在昔日的情分上,对罪人容月网开一面!

她一袭红衣猎猎,不甚在意地伏趴在软榻上,连个眼神都没施舍给女娃,不慢不紧反问:你说的什么情分?

或许是没料到她如此绝情,那女娃身形一僵,隐忍地咬咬牙,想争辩却没敢说出来,她心有不甘,捏紧了手,极力憋了半晌才说道:求殿下饶容月一命!

而后俯身,重重给白姝磕了个响头。

可惜白姝还是漠不关心,斜睨一眼,压根不在乎。

她铁了心决不轻饶容月,非但置之不理,还直接将镇压的封印加深一层,绝情绝心至极。

白姝不明白自己为何又记起这些莫名其妙的场景,上次是受幻境的影响,这回却不是。

她愣了愣,想起被困阁楼中的那一次,她与沐青的荒唐与放纵,情念遮眼两相纠。缠,从而一发不可收拾的局面。

从前高不可攀的禁欲宗师被指染,好似雪白的纸上被泼了黑沉的墨,那么刺眼而明显,怎么都无法遮掩,念想是狂肆的潮水,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狠狠拍打着岸边,将一切都沾湿。

那个将自己养大成人的师尊,明明就是渴水的鱼儿,却衣袍凌乱地死死隐忍克制着,不愿妥协,可最终还是难耐地半张着唇寻水解渴,攀住她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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