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品行高洁的陈少爷还有这么一段风流韵事,着实耐人寻味。
阿良还打听到,如今那头牌当红,三年已过,风头比当年更甚。
乍一看,私奔与陈家十八口丢魂没任何关系,且都过去那么久了,可为了一探究竟,沐青和江林还是决定亲自过去看看,其余人等则留守陈府。
白姝自然也跟着去了,她向来不知脸皮为何物,非得跟上。
沐青和江林易容做男子打扮进的宴玉楼,白姝进不去,只能在外面等着。进去前,两人再三叮嘱不能乱跑,这孽障答应得飞快,转头就把话抛到九霄云外,稀奇地东瞅瞅西看看,还跃到宴玉楼二楼东侧,去扒着窗口偷瞧。
这本是无心之举,却让她撞见了不该瞧的事。
二楼东侧的一个房间中,两个衣衫不整的女人正紧紧抱在一处,底下那个玉腿曲叠,无力地抓着凌乱的被褥。
白姝偏转脑袋,尾巴晃动了下,很是好奇地瞅着。
第10章青楼
房间内的灯火不太明亮,光线暗沉昏黄,衣裳散落一地,与外面的喧闹不同,这里分外压抑暧热,女人半睁的眼几乎与沉闷的昏暗融为一体,她眸光都快散了,红润的唇微微张合,像寻不到着落点的浮萍,随波轻晃摇动。
自始至终,两人都没有将衣衫完全解开,半遮半掩的,不为人知的荒唐在无尽蔓延,在宴玉楼的靡靡之音中悄然进行,难以分舍。
当女人口中溢出一声细碎的低唤时,白姝耳朵一动,黑不溜秋的眼珠瞪大,随即瞳孔紧缩,不明白到底怎么了,疑惑地甩甩尾巴,将两只前爪搭在窗沿上,迷茫地继续瞅看。
窗户虚掩着,周围的一切都被无形的屏障隔绝在外,沉重与湿热交。合,整间屋子都变得狭□□仄起来。
白姝不知礼数,看得眼都不眨一下。
女人白细的颈间已有些汗湿,神情隐忍地扬扬下巴,抬起一只手攀住上方的人。
宴玉楼这种销金窟,向来是寻欢作乐的地方,不仅男人爱来,有的女人也会乔装打扮而来,接女客不是甚稀奇事,且楼里有的姑娘还只接女客,比如房里的这位。横竖都是赚钱,甭管男女,只要给银钱的就是主子,宴玉楼都会派人好生侍候。
夜里横肆的风萧瑟,顺着屋顶的青瓦直吹,乍然有点冷飕飕的,白姝收起尾巴,再望向里面时,两个女人已双双躺在床上,其中一个半撑起手臂,柔若无骨地伏趴在另一个身上,娇媚地凑过去低语,对方突然钳住了她的下巴,把她拉到怀里箍住。
当看到娇媚女人主动挨上去吃那人的唇时,白姝尾巴又蓦地竖起,万分不解地偷偷瞧着。
她当真一点不懂,就那么扒在窗外老半天,直至里面灭灯,才迷乱地跳下窗户离开。
这孽障还在想适才的场景,全然忘记了沐青二人的叮嘱,她稀里糊涂地跳上一间开着门窗的无人房间,四下乱窜,右拐右拐就进了宴玉楼底下。
宴玉楼一楼中间是一个巨大的华丽台子,身形婀娜的舞姬灵巧地扭动着腰肢,随着绵。缠的曲子一颦一笑,风情万种至极,半露不露的诱惑勾得那些个客人都看直了眼。
台子周围有水河环绕,大冬天的,那水河里竟开满了艳丽热烈的红花,且有飘渺的雾白烟气袅绕,意境朦胧,颇有醉梦生死的虚无感。
有舞姬跳得尽兴了,就将外衣都脱掉,身上只披一张几近透明的薄纱,勾得心痒难耐的醉汉纷纷往水河里扑,可惜水河太深,他们上不去,只能在水里扑腾,衬得这一个个的丑态百出。
来烟花柳巷寻欢的哪有正派君子,色。欲妖娆的迷离地再如何繁华辉煌,内里还是恶臭熏天。这里不乏达官贵人,世家公子哥,甚至还有修仙者,只是这些人会掩饰,隐进凡人中不容易被发现而已。
二楼西侧,两位俊俏的公子坐在桌前,青衣随和,时不时还同陪酒的姑娘们打趣,哄得一众女人掩面娇笑,白衣则一脸阴沉,眉宇间隐隐不耐烦。
巧笑嫣兮的姑娘们见到他这冷煞样都心里发怵,有个穿浅黄襦裙的丰腴女子斟了杯酒,大着胆子往白衣,也就是沐青身上靠,柔声细语道:这桃花酿可是我们宴玉楼的镇楼好酒,公子尝一杯罢。
边说,还边再靠近些,欲用饱满的胸脯蹭沐青的手臂。
沐青冷脸避开,她哪经历过这种事,以前不是没进过青楼,但还是头一回喝花酒。
宴玉楼的女人实在热情,两人又长得儒雅清朗,尤其是沐青,一张脱尘出众的脸,任哪个姑娘见了都是百炼刚成绕指柔,念着若能与之春风一度,不要钱都行。
沐青如此冷淡不近人,丰腴女子倒不生气,兴致反而更高,双手捧着酒,几乎将整个身子都挨到对方怀里。
艳俗的脂粉香让沐青嫌恶,她沉声冷冷道:自重。
嫖。客对青楼女子说自重
丰腴女子一愣,周围人随即都笑了,对面的海棠银簪的女子出声打圆场,娇嗔道:公子是有心事么,一晚上都沉着脸,都这儿来不就图个高兴,小女子敬你一杯,赏个脸吧。
一面说,一面倾身敬酒,如此一弯腰,齐胸襦裙内的白软就更显。敬酒是假,另有谋算才是真。
明晃晃的勾引让沐青当即黑脸,她一向正派,平时哪有人敢在她面前如此轻浮,要不是为了低调,避免打草惊蛇,早拂袖走了。
江林见这煞神眸色一暗,心知对方忍耐已到了极限,赶紧将那杯酒拦下,自个儿喝了,笑眯眯道:这位公子不能喝酒,我替他喝,来,素素姑娘,我给你倒一杯,咱俩喝。
她倒是会说话,嘴皮子一张就把人哄住。
几杯黄汤下肚,气氛再次活络起来,江林惯会乱扯,一番好话逗得姑娘们不住地笑,她还真拿出一副喝花酒的样,一手搂抱一个,人家在她身上有意无意地乱摸,她也不反抗阻止,反而摸回去。
沐青在对面冷眼看着,倒也不出声,兀自斟茶喝。
江林一直同这些女子打趣聊天,酒过三巡,状似无意地提到那位头牌,也就是柳秋娘,惋惜今朝来没能见上一面。
柳秋娘不似这些姑娘需要出来接客,想见她一面都得使劲砸银两,过夜更得一掷千金。
当然,老鸨子为了造势,一个月总会让柳秋娘出来露面一两次。
一行人将话头转到柳秋娘身上,素素姑娘忽然指着楼下说:喏,那不就是了,公子今儿来得巧,正正赶上了时候。
江林应声看去,正在喝茶的沐青亦搁下杯子,从容地低眼往下望。
柳秋娘正站在台子中央,头上戴着帷帽,薄纱遮住了她的面容,看不清具体的模样,但仅从曼妙的身形就知定然是个大美人,绝对不俗。
她怀里抱着什么,白绒绒一团,还在拱动。
沐青手下一顿。
白毛团子抬起脑袋,一脸迷茫地看着周围。
第11章荒淫之地
这孽障先前在楼上偷糕点,还没来得及吃一口就被宴玉楼的杂役发现了,她撒腿就跑,孰知左撞右拐竟闯进了柳秋娘的房间,而自打进门后,就一直晕乎乎的,头重脚重摸不着北,等稍微清醒点,已经被柳秋娘抱在手上。
她现在妖力低微,连化形都不能,挣了两下之后感觉脑袋愈发昏沉,于是没再挣扎,待好受些,一睁眼就被抱到台子上了。
柳秋娘的手冷得犹如三九天的寒冰,全然不像正常人,白姝被轻柔抚了几下,感觉到森森寒意险些炸毛,她被压制住了,脱不开身,只能任由对方宰割。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柳秋娘倒也没做什么,只怜爱地摸摸她的脑袋,用极低极轻的声音说:真是听话
阴冷的语气让人顿觉毛骨悚然,有种说不出道不明的空洞感,处处透着怪异。
白姝还算机灵,知晓不能乱动,暂且安静趴着。
gu903();这里的暗波流动并不影响台下看众,客人们纷纷大闹呼喊,让摘下帷帽,要一睹天姿绝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