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风咳血还能篡位成功吗 [金推]》TXT全集下载_61(1 / 2)

“我不知两位来历,但我知道,你们一定身份非凡,且并非夏人。”瘦高男子低着头,神情坚定:“我名柴震,顺州人士,手下共有三十二条人命,若两位要替天行道,不论是杀是剐,我没有一句怨言。但是——”

他抬头看着榻上两人,一字一句道:

“若两位所谋之事于夏人无益,我愿率领麾下两百兄弟投奔,还请大人收留!”

秦秾华道:“我要如何相信你的诚意?”

柴震道:“我们带来了山寨里的所有财物。”

“你要用民脂民膏进献我们?”

柴震哑口无言。

他咬了咬牙,从怀中取出一把匕首:“我愿用我一条手臂来投诚。”

“你的手臂于我无用。”秦秾华道:“既然我们有同一个敌人,为何不用我们共同的敌人头颅来展示你的诚意?”

柴震立即明白了。

“在我们山寨附近,还有一处全是胡人的山寨,他们掠夺过路的汉人,不留一个活口。但是……”柴震看了一眼靠在女子身上的少年。

少年面无波澜,姿态慵懒,可是他知道,有他一人,顶千百人。

“他们的人比我们多,大约有三百号人。”柴震道。

他的意思,她明白了。

秦秾华道:“我夫君可以帮忙,但你——必须作为人质留下。”

“自然。”

秦秾华看向身边:“伏罗。”

少年像一只苏醒的雄狮,慢腾腾地站起身来。

“你知道要做什么吗?”她问。

少年将她拥进怀里,摸了摸她的头,低声道:

“知道,回来找你收账。”

收个屁的账——

秦秾华特意端起的高人架子险些被他一句话踢塌,她气血上涌,怒视着他,低血压又一次被治愈。

少年和柴震刚走至帐篷门口,成苦其带着四人来了,他们每两人都捧着一个长长的盒子,看表情,捧得十分艰辛。

“出战怎能没有神兵利器?”

成苦其接连打开两个低调木盒,露出乌黑的一弓一枪,道:

“此乃穿云弓和惊雷枪,为十五年前坠于金雷十三州的陨石所作,是在下私人收藏,今日赠于阁下,望阁下胜利归来。”

两把散发着嗜血气息的长弓长/枪,在如火的夕阳下折射出乌黑的流光,秦曜渊拿起长/枪,无视旁人瞪大的眼睛,拿在手里随意地掂了掂。

他接着单手拿起长弓,顺手拉了拉,将紧绷的弓弦轻而易举拉到半开。

“很好。”他鲜少发出如此清晰的赞赏,成苦其松了口气,低头道:“……那便好。”

武器升级的秦曜渊带着柴震一同离开了,秦秾华在帐中等待,半晌后,柴震回来了,双手缚着麻绳。

“已经出发了?”秦秾华问。

“是。”柴震在山寨中一直做的二把手,如今换了个人低头,没什么不适。从善如流道:“我已经交代了兄弟们,万事听伏罗调遣。”

他站在帐篷门前,不肯入内,秦秾华叫栖音端了一条板凳给他。

栖音面色不太好看,柴震面色也不太好看,他至今仍记得这个疯女人扑到男人身上疯狂戳刺的模样。

柴震坐在帐前,无视周遭投来的各异目光。

天很快黑了。

秦秾华在帐中很是平和,甚至有闲心找了一张废纸来作画。

“主子,你不担心吗?”栖音忍不住道。

秦秾华画完帐外月色,漫不经心地将笔插回笔筒,动作分外潇洒。

“不担心,有什么好担心的?”

“主子……”栖音欲言又止:“你把笔插到水杯里了。”

“……哦。”

……

天明时分,营地骤然热闹。

两百多个浴血战士归来,柴震顾不得解开手上麻绳就急忙往营门口跑去。

秦曜渊和他擦身而过,弯腰走进帐内。

帐内,一夜未睡的秦秾华立即站了起来。

秦曜渊扔下血迹斑斑的枪和弓,身上带着一股夹杂着寒风的血腥味。

他向秦秾华走了一步,不知想起什么,突然停下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斑驳血迹。

“……我去冲个澡。”

少年转身刚要走,秦秾华已经开口:

“你过来。”

秦曜渊转过身,迎来一个主动的拥抱。

她身上冷冽的香气冲淡了他身上的鲜血,也冲淡了他心中那股还未平息的嗜血战意,秦曜渊伸出双手,将她紧紧拥抱。

“……你受伤没有?”她问。

“没有——”刚刚说完,他就改口:“有。你要帮我上药。”

“……你做梦。”

他低下头,在她耳边蚊吟一般:“阿姊,我每晚都在梦你。”

“主子,成老板来了。”栖音小声提醒。

秦秾华推开少年,忙说:“快请他进来。”

成苦其进来后,神色和平常明显不同。他看了一眼帐篷里随侍的栖音,说:“不知……”

秦秾华道:“栖音,你去帐外候着。”

栖音点了点头,走到帐外,贴心地为帐内三人放下了帘门。

“成老板想……”

秦秾华还没说完,成苦其已经撩袍跪了下去。

五体投地,一个标准的臣礼。

成苦其保持额头贴面的姿势,颤声道:

“凉州知府成闫之子成大任——拜见九皇子、玉京长公主!”

秦秾华神色平静,早有预料。

“草民乃金雷十三州之一——凉州知府成闫之子!家父成闫曾率领凉州百姓抗夏七年,因城中弹尽粮绝,家父不忍见到百姓相互而食,不得不开城投降!”

“家父虽然打开了城门,却不愿效忠大夏为虎作伥,大夏将领笃荣恼羞成怒,将家父扔入巨釜,在全城百姓的面前活活烹煮至死!”

成苦其双拳紧握,泣声道:

“笃荣派人血洗成府,那时草民只有十二岁,是府上一名下人用自己亲生儿子偷天换日救我一命。小眉乃我救命恩人之女,我曾发下重誓,必待她视如己出,让她承我衣钵。”

“伊州那晚,草民在隔壁偷听,你们提到玉牒,草民便心生怀疑,昨日见了九皇子勇武无双,长公主冰壶玉尺,草民这才终于确定你们的身份!”

“草民苟且偷生十八年,不敢有一日忘记成府血海深仇!”他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抬起布满泪痕的脸,字字泣血:“敢问两位龙子,陛下是不是没有忘记过我们?可是陛下派你们来打探敌情的?可是陛下终于要动兵收复金雷十三州?”

“成家守城不利,致使山河飘零,生灵涂炭,愿在凌迟之前,为光复十三州鞠躬尽瘁!草民改头换面,走南闯北,终于打入金西节度使磨箴门下,手中有十三州之六的布防图,还有刀剑甲胄、粮草无数——”

“草民愿身先士卒,求两位殿下伸出援手,解救金雷十三州百万朔人!”

成大任磕头不起,只余怆然之声缭绕帐内。

第111章

“成先生快快请起。”

秦秾华亲自扶起长跪不起的成大任。

成大任热泪涟涟,不住以袖擦泪,两鬓雪白的头发让他更显憔悴疲惫。

观其外貌,谁能看出这是一个而立之年的人?

“金雷十三州中,凉州知府成闫抗夏最久,成闫忠肝义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最后凉州失陷,时也命也,怨不得成家人。成闫为民尽忠,为国尽命,为天下人臣之楷模,先生琴心剑胆,卧薪尝胆十八年,若我大朔得以光复山河,先生就是立下汗马功劳第一人!”

“草民惭愧……”成大任频频擦泪,眼眶通红:“草民忍辱偷生十八年,仍然没能摸清更多军机。”

秦秾华叹了口气:“你做得已经比所有人都多了,先生勿要妄自菲薄。”

“殿下……不知接下是何打算?”成大任渐渐平复情绪:“陛下派遣的大军何时才来?”

“没有大军,只有我和九皇子二人。”

成大任一愣,失望之色流露而出。

“这……两位殿下果然只是来调查情报的?”

“如果只是调查情报,陛下何不派遣专业细作?”

成大任脸上愈发迷惑,他揖手道:“还请长公主解惑。”

“将军和军师已在先生眼前。”秦秾华笑道:“兵、粮、钱,何不就地而取?”

成大任一震,当即朝天拱手道:“草民愚钝,还是陛下机深智远!”

“还有一事,需先生知晓……”

“长公主请说——”

“我和九皇子的身份如果过早暴露,恐会在起义中引来大夏全力围剿,因此,我想继续隐瞒我们身份,等时局稳定后再昭告天下。”

成大任神色严肃,揖手道:“草民一定守口如瓶。”

“我想在傍晚组织一场军议,还需麻烦先生准备场地。”

“长公主放心,草民会在酉时之前准备出军帐。”

“参加军议的人有我和九皇子,以及先生和柴震,你们二人需带左右手出席。还请先生转告柴震。”

“草民领命!”

成大任离去后,栖音提着两桶水进来了,她看着干干瘦瘦,力气却挺大。稳稳当当地将水转移到小浴桶里。

全商队只有秦秾华和小眉才能享用浴桶待遇,其他人都是一个小盆解决一切。

栖音倒完水后,犹豫地站在桶边,不知自己的工作里包不包括服侍男主子沐浴。秦秾华看出她的抗拒和窘迫,笑道:“你去门口守着罢。”

栖音如释重负,低头去了帐外。

秦秾华刚要转身,少年已经从后将她环住。他低下头来,在她耳畔说话。

“说好的,该收账了。”

“谁跟你说好了……唔——”

秦秾华就像暴雨下的芭蕉叶,被动地承受大雨敲打。

路过的大尾巴狼钻入芭蕉叶下躲雨,大尾巴缠上芭蕉树,找着防备最弱的一处摩擦轻打。

秦秾华被他松开时,第一时间朝所有男子的共同要害踢去。

她今儿非要让他体验体验海绵体断裂的滋味!

她被亲得晕头晕脑,软绵绵的一脚玩笑一般踢在少年腿上,他连躲都没躲,站着给她踢完后,还反过来抱了抱她。

“……扯平了,之后不许生气。”

秦秾华气得又踢他一脚——

狼孩子欺她年轻但无力,忍能对面为色狼,公然强买强卖颜色交易!

可恨!可恨!

秦曜渊半点不知她心里活动,一脸心安理得地开始脱衣:“一起洗吗?”

秦秾华无视他的邀请,从帐篷角落里拉出一张折叠的竹屏风,想要给秦曜渊挡一挡春光,谁料想,她一转头,正主已经毫不在意地光着屁股蛋踩进了桶里。

没一会,那屏风后面就响起了可疑的声音。

秦秾华怀疑自己的耳朵,不禁屏息凝神更专心去听……终于,她听得够清楚了。

“……你知道我还在吗?”秦秾华难以置信道。

他没说话,但是喘息更重了。

秦秾华:“……”

人的联想力是可怕的,她想起了先前还贴在骶骨上摩擦的东西,脸上一热,快步走出了帐篷。

栖音在帘外候立,见她出来,连忙向她低头:“主子,是不是水不够用?”

“够了。”秦秾华道:“我出来透透气。”

栖音迟疑地往帘门看了一眼。

“他向来都习惯自己梳洗。”秦秾华道。

“……主子是个好主子,主子的夫君也是个好夫君。”

秦秾华倒是听说过暴力活动会激发本能,只是没想到他的本能时间这么长。

她在外边站得腿都要麻了,终于听见里边传来出水的声响。

她特意等了等,再入内时,秦曜渊已经穿了一半。秦秾华刚走到床边坐下,衣服松松垮垮拢在一起的少年就赤着胸膛蹲到了面前。

大约是贤者时间的缘故,他看起来懒洋洋的,说是蹲,但手和下巴都搁在她腿上,就像一只趴在她腿上一动不动的狼,只有一双深邃剔透的眼眸在跟着她的动作转动。

她拿起一旁的巾子,轻轻擦拭他洗过后更加弯曲的长发。

“成大任已经知道我们的身份。”

少年滚了滚喉结,含糊应了一声。

“在他面前,我们今后不必伪装。”

“……伪装什么?”

秦秾华轻轻擦着他的长发,轻声道:“伪装夫妻。”

少年陡然沉默,身上气息为之一冷。

“渊儿,我们总有一天还会回去的。”秦秾华道:“与其拖泥带水的回去,不如现在就让一切回到原本该有的模样……”

他沉默许久后,忽然一把将她按倒。

从她手中溜走的黑发落到了她的脸上,脖颈上。

秦曜渊撑在耳旁的左手和抵在腿边的膝盖把她牢牢锁在身下,一双暗含怒火的眼眸直勾勾地看着她。

“对我来说,这才是原本该有的模样。”

在这里避开他的眼神,一切又会重演。

她逼迫自己迎着他的视线,用平静的表情说出在他洗澡时想好的台词。

“你现在以为的刻骨铭心,都会随着时间消磨逐渐不见。”她说:“你以为的心悦,只是因为年纪太小而产生的错觉。”

“还有三个月,我就十六了。”

“……才十六。”秦秾华平静地看着他:“若你是个成熟的大人,就会让我坐起来和你说话。”

他一动不动,寸步不让。

gu903();“……阿姊,激将法没用。”他说:“我说过,我已经不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