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心斜她一眼,眼神里满是嫌弃。简曼宁终于意识到自己昨晚可能好心办了坏事。
“我以为你们只是普通的吵架,怎么了,他犯什么原则性的错误了?”
“不要管他,先把你自己的问题交待清楚。”
“我有什么问题?”简曼宁又吃了一记白眼,立马改口,“好好,我什么都交待,大人您问吧。”
关心反手将会客室的门关上,坐到了沙发里:“我问你一件事,我父母哥哥被害那一天,你有没有跟我在一起?”
简曼宁一愣:“怎么突然问这个?我俩那天没在一起,你不是知道吗?”
“那天是我生日,为什么我过生日没请一堆朋友一起庆祝?”
“这事儿我当时就问你来着。本来你年年生日我都会给你过,那一年也不例外。可我费了半天劲儿想好了给你庆祝的节目,前一天晚上你去打电话给我跟我说你自己有安排。我问你是什么你也不说,当时我还挺不高兴的。”
但第二天晚上就发生了关心一家被害的案件,当时她只顾着安抚伤心欲绝的好姐妹,那天的事情她再也没敢提起。
“怎么了,你是不是想到什么细节了?”
这案子一直没破,简曼宁每每想到也是十分遗憾。只是成了刑警队的队医后她渐渐明白了一些道理,这世上很多案子不是靠一腔热血就能破的。时代、技术甚至是时机都很重要。除了怪凶手狡猾残忍外,他们不能怪任何人。
关心不回答她的问题,从沙发里站起来在屋子里来回地踱步。她表情严肃,脑海里有些东西像是要破土发芽,但总差了那么一丁点儿。
那天发生的事情就像被人为地抹去了一般,这几年来她时常努力回想却总是一无所获。她也曾问过爷爷奶奶甚至小堂妹等人,但谁也说不清她那天去了哪里。
他们有说她跟朋友出去玩了,有说她一个人跑去图书馆学习想要努力考大学。
那一年她高三,但她从不是一个如此努力的人,连生日这一天都会和书本为伍,这不符合她的行事做风。
那一天她一定做了很重要的事,可能还见了很重要的人,甚至那个人就有可能是凶手。
灭门惨案,偏偏她不在家,所有人都死了独留她一个活着,是巧合还是凶手故意留她一命?
关心瑟缩了一下,脸色一片煞白。
刑警队里徐训忙了一天一夜都没合眼,雷远劝他回自己办公室眯一会儿。
“案是要破,命也要留着,要不嫂子在家会担心。”
“她不会。”
“我怎么听着有种看破红尘的味道,吵架了,被怼了,热脸贴冷屁股了?”
徐训从资料里抬头扫他一眼:“看起来你经常经历这些,经验丰富。”
“我老婆对我可好,都不舍得说一句重话。”
“快别吹了雷队,”程栋毫不客气揭他的短,“我记得徐队来之前没多久吧,有一天你来上班的时候一个眼圈是黑的,脖子里还有抓痕,肯定是被嫂子给教训了。”
“那又怎么样,男人让自己老婆挠两下算什么事儿。打一顿那也叫爱情,你们这种小年轻不懂,这就是情趣。挨打算什么,就得胆大心细脸皮厚,她打你左脸你就献上右脸,脸不够了胳膊腿都给她也没关系。记住一句真理,女人打你就代表她心里还有你,她要真不想理你连看都不会看你一眼,打你还费她力气呢。”
一番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激昂言论惹来了一通嘲笑。徐训却没笑,若有所思地安静了片刻,最后还重复了一遍雷远说的其中一句话。
“女人打你就代表她心里还有你?”
方思围无语:“徐队这你也信啊,你要干嘛,上赶着找打去?”
话没说完徐训手机便响了,曾明煦发了条消息给他,约他在常去的酒吧见面。
“有事,过时不候。”
酷得让人想揍他一顿。
徐训赶到的时候曾明煦已经喝了两杯,见他进来便让人给徐训倒了一杯啤酒。
“知道你要工作,太凶的酒就不让你喝了。不过有件事情我要问你,你跟我那宝贝外甥女又怎么了?”
“什么意思?”
徐训点燃了一支烟,就着啤酒慢慢抽着。他和曾明煦单独拎出来都是极为吸晴的那种,如今合体更是威力无穷。上来想搭讪的女人不计其数,但一靠近看到他冷若冰霜的脸,立马又会退避三尺。
曾明煦打发掉一个女人后冲徐训道:“她找过我,问了两个奇怪的问题。一个就是你初恋的事儿,这事儿我真不知道。还有一件她问我当年案发那天她跟谁在一起。”
不用特意说明,两人都心知肚明这案发指的是哪件案子。
“你怎么说?”
“我能说什么,说不知道呗。难道告诉她那天是你送她回的家。不过我一直好奇,那晚你俩怎么会在一起,我外甥女是跟你过的生日?”
“不行吗?”
“也不是不行,你那会儿也算是她的长辈,只不过……”
曾明煦话头一顿,突然就安静了下来,到嘴的一口酒没咽好,呛得他轻咳两声。
他并不是真的笨,只是一直没往那头儿想。这会儿突然灵光一闪。
“我说,你可别告诉我你那什么初恋就是关心?”
徐训不说话,但这态度已足够表明一切。
曾明煦感觉自己老房子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