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白》TXT全集下载_8(2 / 2)

乌白 这碗粥 4691 字 2023-09-05

三杯茶过后,陈乌夏等到了李深的回复。

Li::「在路上。」

乌小夏:「你带了伞吗?这里天好黑啊。」

Li:「有伞。」

陈乌夏拍了菜单给他。

乌小夏:「你想吃什么?」

Li:「视你的经济情况而定。」

乌小夏:「我哥给我发了红包。请你得管饱的啊,不能让你饿着肚子回去。」

于是,他在图上打了几个勾,又把图传回来。

陈乌夏一看,差点晕了过去,这是要把她的红包花光了。话是自己说出口的,没办法。咬咬牙,她还是点了单。

又过了十分钟左右,上了第一盘蛤蜊。

她又问李深什么时候到。

他没有回复。

服务员在炉下烧了炭,把蛤蜊放上烤架,“先烤了吧,这天冷啊。”

陈乌夏:“好吧。”

雷在响,雨却没有来。

来的早不如来的巧。蛤蜊烤熟了,李深就来了。他一坐下,暴雨也下了。

从窗边听外面,叮叮咚咚。雨水冲在雨棚上,吵个没停。

他的肩头有些湿,“这边还没下,我过来的路上有雨了。”

“不是说了有伞吗?”陈乌夏递了纸巾过去。

李深:“让给别人了。”

虽然有些好奇,但是她没有立场问,也就没问。

上了第二盘象拔蚌,李深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又放下。吃了一只象拔蚌,才接起来。全程通话就是几个“嗯”,不到二十秒就挂断了。

灯管就在这一桌上面,陈乌夏看一眼,觉得刚才的他有点儿……难以形容,他少有这样不耐烦的时候。

他看向她。

她低头翻烤海鲜。

“要我给你剥虾吗?”李深戴上手套,拿起一只烤得通红的虾。

“你那是考满分的手,用来剥虾太浪费了。”她还想替他剥呢。

“我还是考满分的人,坐这里和你一起吃饭,是浪费了。”

陈乌夏把自己的空盘推了过去:“好吧,给我一只虾。我哥说,让我榨光你的所有价值。”

“这话的用词不大合适。”李深一听就知道是陈立洲的原话,恐怕还是一语双关。

换作平时,陈乌夏是不说的。可是,海鲜档太吵,烧烤的烟飘在空中,听着旁边啤酒送海鲜的吆喝声,她变得活泼了点。

三两下,虾滑了皮,肥美的虾肉放在空盘里。

陈乌夏沾了酱料,咬上一口,“好吃!”差点忘了这是从自己红包里掏出的钱。

李深又给她剥了一只虾,问:“月考准备得怎么样了?”

“一直在复习啊。”距离明年的高考越近,她越是没底。上次月考虽然前进了五名,但在公布成绩之前,她也是慌张的,还怕自己退步了。她缺乏和李深一样的自信。

老板上了一盘盐烤膏蟹。“小心点,会爆膏。”

一开四,李深给两人分了。

他说:“就按平时补课的节奏,没有问题。”

“那天,我和我哥聊天,我问了他报考学校。”陈乌夏也戴上了手套,说:“我哥想让我留在本市。”

老板上了一盘冰镇鲍鱼。

“嗯。”李深夹了一块,“女孩子不要走太远。”

陈乌夏试探地问:“你也觉得我就留在这里上大学,可以吗?”

“为什么不可以?”李深反问。陈立洲的建议没有问题,女孩子去北方太远了。

她给噎住了。说的也是,有什么不可以?她跟他又没有关系,没必要在同一个城市。

今天聊的都是学习,海鲜烧烤也就是一个吃字,别的两人没有多说。

雷声小了,雨水也是,变得滴滴嗒嗒了。

李深的电话又响了。他在接起的时候,情绪已经浮在声音上,“喂。”顿了下,他说:“你不是有伞吗?”

“我没这么快走,才吃到一半。”说完又挂了。

陈乌夏看着他的脸。每当李深有多余的浮动表情,她就觉得他有些……桀骜不驯?她问:“有急事要走吗?”

李深:“她有伞。”

“哦。”可见来电话的是和他一起的人。

店里弥漫着烟和酒的味道,陈乌夏稍稍开了些窗,有一些细细的雨珠,随风飘了进来。

门前有一辆出租车停下,一个穿红色裙子的女人,撑一把大伞,急急地看了一眼店里,然后进来了。

陈乌夏收回目光时,猛地见到,这一位刚从出租车下来的人,站到了这里的桌前。

她手上挽了件黑外套,留一片齐刘海,小脸蛋很年轻,肌肤吹弹可破。看着很年轻,但应该不是高中生了。

红裙女人戳了戳李深的肩膀。

他的眼睛沉了沉,“你来做什么?”

她自顾自拉过椅子,坐下了才说:“我饿坏了,你半路把我丢下,你对得起我吗?”

李深别过了眼,“我和同学吃饭,你自己另选另一桌。”

红裙女人看着陈乌夏,笑起来,有一个小酒窝,“嗨,不介意一起吧?”

对方既然这么问了,就算介意也不方便说,陈乌夏尴尬地点了点头,心里在哭泣。这下,恐怕得要把一个月的零花钱掏出来了。

幸好,李深说了一句:“她的账由我付。”

陈乌夏松了一口气,但对红裙女人的身份越发好奇。

“你好啊。”红裙女人笑起来和阳光一样,“你是李深的同班同学?”

陈乌夏点了点头。

红裙女人:“看不出来啊,李深现在这么有同学爱了。”

陈乌夏解释说:“这顿是我请他的。”

红裙女人扑哧一笑,拍上李深的肩,“听见没,人家这是隐藏的抱怨,你好意思让女孩子出钱请客?”

李深抚下她的手:“这是补习费。”

“你差那么点补习费吗?我看一下呀。”红裙女人拿起账单,“哦,你够狠的啊,这么一顿大餐啊。”

陈乌夏说:“因为他给我补课,我在班上已经进步十名了。”

“是吗?”红裙女人转向李深:“早说啊,我给你介绍家教什么的。”

李深不耐烦了,是真的不耐烦:“你吃不吃?不吃你就赶紧走。”

红裙女人坐正了身子,“吃,当然吃。但小姑娘请客就免了,我的帐,一定要记在他头上。”

李深和红裙女人的熟络,是显而易见的。

陈乌夏安静了。周围更吵了,吵得她心底不为人知的角落也跟着下了雨。虽然红裙女人中途进来,但陈乌夏觉得,自己才是他们的电灯泡。她埋头吃自己的。

红裙女人时不时搭话,问着她,家住哪。

陈乌夏回答了一个大概的范围。

红裙女人别有深意地说:“你们住得很近啊。”

李深:“吃饭就吃饭,话别这么多。”

红裙女人不听他的,又问:“一个星期补课多少次啊?”

李深向着窗外,一张脸冷得和冰山一样。

“男大十八变。”红裙女人讨了个没趣,端起了啤酒,对着陈乌夏说:“他不喜欢吃西芹,不喜欢吃香菜,喜欢吃海鲜,哦,对了,他喜欢重口的,不管吃的,或是别的。小姑娘,以后心里有数了。”

李深的冷眼刀子直飞。

气氛太僵,陈乌夏试图缓和一下,说:“他给我补课以后,我的成绩进步很大,请一顿海鲜烧烤也没什么。”

红裙女人看着他的侧脸,“下次给我朋友的小弟补补课吧?他妈和我说很久了,每个月光家教费就上万块,成绩还是上不去。”

“自己点餐,自己吃吧。”李深转向陈乌夏,说:“我们走。”

第20章

已经是细雨。李深没有打伞,直接把外套的兜帽盖上。冷风冷雨,他的影子也是锋利的。

陈乌夏撑着一把小花伞,跟在他的后面。

离烧烤店远了,他的步子慢了下来。

两人停在红灯前,他转过来,身上落了不少雨雾,帽子里的脸朦朦胧胧的。“还想不想吃点什么?”

陈乌夏摇了摇头。

雨珠顺着小花伞落下来,模糊了她的脸。李深看不清她的眼,他双手插兜,说:“刚才她的话,你别当真。”

陈乌夏点了点头。但自己和他的关系,只是停止在同学这一层面。她想问那人是谁,忍住了没开口。

李深伸手拦了辆出租车,“走吧,回家了。”

陈乌夏很安静,也许是被烧烤的烟雾熏得困了,她在车里一声不吭。

李深看着窗外。

雨雾的天气,视线不佳,连夜晚的霓虹灯被上了一层柔光。

他忽然说:“她,是我家的亲戚。”

“啊?”陈乌夏一下子从浑沌中清醒过来,“难怪,你和她好亲近……”

“亲近?”李深转过了头。

“就是……”陈乌夏想了想,说:“在她面前,你情绪比较外露。”不耐烦就是不耐烦。

“哦。”他靠着座椅,闭上了眼睛。过了一会问:“你吃饱没有?”

“吃饱了。”陈乌夏一直埋头吃。倒是他,自从红裙女人来了以后就不怎么动筷子了。

“陈乌夏。”

“嗯?”

“今晚你没付钱。”

“不是我不付,是你拉着我走了。再说了,你说两人合计一百多。哪止一百多,又是鲍鱼,又是膏蟹。我哥两次给我发的红包,凑一块才能请你一顿饭。”

“哦。”李深这时睁开了眼睛,转头向她。

车外的霓虹灯闪过,他的眼睛亮得像是五颜六色的宝石。

他说:“你考上大学了,换我请你。”

“真的?二本可以吗?”

“我不高估自己的教学水平,没指望你能上重点。但也不低估。二本,你可以的。”

陈乌夏笑了笑,伸出尾指,“那……拉个勾吗?”

“幼不幼稚。”说完,李深伸出了手指。

他是少见的俊美少年,有许多不知名的爱慕者。她对他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也是人之常情。她不应该困扰,偷偷想念他的同时,她有了更大的高考动力。

被他勾住的尾指,像是有一道电流直通心门。她说:“我一定会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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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几天,到了学校运动会的报名期。

魏静享直接把运动会的日子当成了放假,说:“运动会两天,加上周末有四天假啊,可以旅游了。”

邝力回头看她,“魏静享同学,你也报个名,为班争光吧。”

魏静享猛地拍了下桌子,“凭什么?”

“凭你是高三二班的人。”邝力推了推眼镜,“还是我们班的大姐头,给我们起带头作用。”

“你少来。你一个瘦巴巴的班长,跑不了几步路,就想坑我上去?”魏静享昂起头,“你的班长之位怎么不让给我。”

“你想当班长的话,我可以推荐你。而且,我报了接力赛。”

“别被风吹跑了。”魏静享讥笑一声。

体育委员蹭了过来,“魏静享同学,给你报上女子接力赛。你这么猛,不上的话,太不是姐们了。”

魏静享:“陈乌夏呢?”

体育委员:“也上了。”

班主任让体育委员统计报名事项。班上女生跑步跑得好的,陈乌夏是一名。

课后,体育委员过来了,“陈乌夏,我把你名字写上去了啊。你体育最强了。”

肖奕媛白过去一眼,“写都写了才来问,知不知道‘尊重’二字啊?”

“陈乌夏不是向来跑得快吗?而且……”体育委员指指本子上的名字,“李深去了男子接力赛,你俩……”体育委员眨了眨眼。“正好吧,嘿嘿。”

不知他自己知不知道,他笑的这一声非常猥琐。

肖奕媛歪了头,说:“他们没什么好‘嘿嘿’的,说了是普通同学。你们这些人的嘴巴怎么这么大,这么欠。”

“好吧,不嘿了。”体育委员收起笑容,“跑步项目。陈乌夏,我给你报名了啊。”

陈乌夏一句话也没有说,报上了女子接力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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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乌夏最喜欢晚自习时间,她和李深一起坐在角落。

做完了作业,两人能聊上几句。她问:“听说,你也报了接力赛?”

“嗯。”

“我也是。我本来想报铅球。”陈乌夏鼓起了手臂,“我高二练过铅球,力气特别大。”

李深看一眼。

她穿了外套,手臂裹在衣服里,什么也见不到。

陈乌夏明白了什么,扯开外套,拉下肩膀,再鼓起手臂。

她里面穿了一件薄薄的底衫。真的薄,隐约可见内衣的痕迹,像是有花边的……少女早已有了曲线的轮廓。

有男同学向这边望过来。李深说:“穿上。”

“我手臂有劲吧?”她拉上了外套拉链。

李深低下头,“嗯。”顿了下,又说:“很有劲。”手上捻了下什么,他拿起笔写字。

陈乌夏笑了,“以后丢铅球给你看。”

星期三的晚上,李深说要补充体力,暂停了补课。两人在阳台上碰了面。

李深出来浇花,向上抬一眼。他没有开灯。

陈乌夏正想喊人,就对上了他的视线。月光下,他的眼睛格外清亮。她说:“男子接力赛是明天下午吧?加油。”

“你也是。”就这么说了两句话,她欢喜得不得了,溢了满腔的冲动,想在赛场上冲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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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陈常平和李旭彬在楼下遇着,问起,原来两家孩子都要参加运动会。

二人互相鼓励。

回到家,陈常平说:“听说,李深跑步也是年年拿第一的,还有不少女同学给他送礼物。”

“是吧。”陈乌夏虽然也参加跑步,但不是年年拿第一,有时遇到厉害的对手,名次就不重要了,她的座右铭是:志在参与。

陈常平叹了一声,“以前邻居说,我的立洲是别人家孩子,可他不爱运动。哎呀,我想人无完人,成绩好,但不爱运动,立洲也还行吧。现在才知道,楼下李家的才是别人家孩子。”

校运会的赛场,想要拉风,有几种方式。

要么长得帅气,要么赛绩惊人,要么帅也不帅,赛绩也不惊人,但有一群忠实的拉拉队。如果一个人把这三要素全部占齐了,那肯定全场备受瞩目。

自从二人的绯闻出来,陈乌夏有意和李深保持距离,在校园遇见了,也故意落后他几十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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