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音是个好姑娘,接触这么久,顾舒容很知道她的脾气。都气得打人了,一定是阿远做了什么。
她急得不行,阿远也真是的,把人惹得气冲冲的来,还不好好哄,是想做什么?
她话落下不久,捶打声停下了。
两人先后走出来。
陈宝音的脸是红的,弟弟的脸也是红的。
顾舒容惊得呆立当场,脑中只余一个念头,身躯晃了下,不由得捂住心口。
“宝音……”她叫道。
陈宝音止住脚步,看向她:“顾姐姐。”抿抿唇,福了福,走了。
顾舒容焦急地看着她的背影,想喊住她,又不知说什么。等到人走远了,才扭过头,一巴掌打在顾亭远身上:“你这个混账!”
顾亭远不敢动,只叫道:“姐姐。”
顾舒容抬手,还想打他,四下张望一番,揪住他衣裳往屋里去。
进了屋,她才压低声音道:“你轻薄人家了?!”
顾亭远一愣:“什么?”
“没,没有。”他紧接着摆手。
只是引着她打了他一顿,不,不算吧?
“那你脸红什么?”顾舒容瞪他,“宝音的脸也是红的!”
总不能是打他累的吧?唔,也未必不可能。顾舒容又问:“你怎么惹着人了?”
顾亭远的眼神飘了一下:“我……”
他脑中只有她打他时,灼灼发亮的眼睛,神气十足,像一簇火。
“啪!啪!”顾舒容又给他两巴掌,气道:“你,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原以为弟弟至少是个老实的,她一向很引以为傲,说亲时极有底气。没想到,没想到……气死她了!
“你这次要怎么给人赔罪?”顾舒容是想不出办法了,在桌边坐下,拍了下桌子。
顾亭远已经回过神,知道令姐姐误会了,有点内疚,忙解释道:“我上次的话本,她不喜欢,我再写一本给她。”
是吗?仅仅因为这个,就气得宝音冲过来打人?顾舒容将信将疑,只得道:“那你好好写,不要再惹人生气了。”
“是。”顾亭远点头。
陈宝音回到家。
“回来了?”杜金花扯着她往屋里走,“咋回事?”
风吹了一路,陈宝音已经冷静下来了,摇摇头:“没什么。”
“哄谁呢?”杜金花才不信,“你那么气冲冲地跑出去,没什么才怪!你好好说。”
陈宝音跺跺脚,说道:“他惹我生气!我去打了他一顿!行了吧?”
非要问!
“你还打人了?”杜金花挑高眉头,稀奇地打量她两眼,“没叫人瞧见吧?”
这是什么回应?陈宝音略感惊奇,难道没人瞧见,就没关系吗?想着,她摇摇头:“没有。”她怎么会让人瞧见自己打人?
“算你还心里有数。”只听杜金花道,说完这句,她就没再问,转身出去了。
闺女没吃亏就行,别的不要紧。至于别的,年轻人的事,倒也不必问得那么清楚。
宝丫儿跟别的孩子不一样。她心里有成算,鲁莽不了。
出了闺女的屋子,她直接去了老二屋里:“老二媳妇!”
“啥事儿,娘?”孙五娘窝在床上吃枣子,看过来道。
杜金花直接道:“你去,把花婆子骂一顿,晚上给你蒸蛋羹吃!”
孙五娘“噌”的一下就从床上下来了,说道:“娘,你不早说?我早就要去骂那个黑心烂肺的婆子,居然欺负咱宝丫儿,当咱家没人吗?你等着,我这就去!”
风风火火的,就往外去了。
倒也不是冲着那碗蛋羹,她跟宝丫儿的情分,还差一碗蛋羹?这不是早先杜金花没发话吗,孙五娘不敢出门惹事。
这回杜金花发了话,她揣着一兜瓜子,就往花婶家去了。站在花婶家门口,张口就喷起来:“有些人啊,长着八层脸皮,再给几张脸皮,都不要!”
不要脸!抢宝丫儿的婚事!
孙五娘的无赖是出了名的,村里都没多少人跟她来往,就是因为她说话不过脑,也不考虑别人的心情。
这回奉了婆婆的命来找茬,那叫一个理直气壮,吃着瓜子,站在花婶家门口,足足骂了一下午。
渴了,就去旁边人家要碗水喝,喝完继续出来骂。就说她嫁过来这些年,花婶的作为。
谁没有叫人说嘴的地方?人人都有。
花婶一开始跟她对骂,后来体力不支,关门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