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1 / 2)

想到京中两位贵公子来寻她,顾亭远心里紧缩一下。他抓住书箱的系带,把书箱往上背了背,即便如此,他也不会退缩的!

不能徐徐图之了,他心中道。他不能等到明年开春,一个小孩掉进河里时,展现英勇讨她的好感。来不及了。从现在开始,他就要筹备起来了。

“怎么?有心事?”回到家,还没想好如何跟姐姐开口,就见顾舒容打量他两眼,问道。

顾亭远犹豫着,不知道怎么说。他怕直接开口,姐姐不知道宝音的好。

“扭扭捏捏的,到底什么事?”顾舒容已经清点好家中的财产,足够弟弟顺顺利利娶个姑娘回来了,心情正好,于是打趣道:“你打小聪明,没什么人能为难到你。难道是碰到喜欢的姑娘了?”

她不过是随口一说,打趣打趣这个自小读书成瘾,没多看过姑娘一眼的弟弟。

人嘛,多提点几次,本来没有的心思也有了。她多提提,说不准什么时候阿远就想娶媳妇了呢?

只没想到,自己似乎说中了!她惊讶极了,顾不得绣帕子,站起身走到他跟前:“你说要去采风,究竟去哪儿了?碰着什么人了?”

“我……”顾亭远攥攥手心,“我喜欢的姑娘,好多人求娶她。”

顾舒容没想到,他居然有喜欢的姑娘!顾不上问他什么时候喜欢上的,她一拍巴掌道:“好多人求娶?那是好姑娘啊!”

她既意外,又惊喜,简直喜不自胜:“哪儿的姑娘?家住哪里?多大年纪?父母如何?有兄弟姐妹没有?长得漂亮吧?”

哎呀!这个傻秤砣!咋不早说呢?

顾舒容欢喜得不得了,左手捶右手,在屋里走来走去:“什么时候的事儿?是不是近些日子?我说你怎么又买菜又做饭的,是不是偶遇人家姑娘去了?”

“你该早说的!那么好的姑娘,不赶紧提亲,就被人抢走啦!”说着,她嗔怪地看了弟弟一眼。

顾亭远才说了一句,就招来一通。他垂下眼睛,说道:“她,情况有些复杂。”

“啥情况?有多复杂?”顾舒容好奇问。

顾亭远便如实说了:“她小时候被抱错了……”

顾舒容听得眼睛越睁越大,充满不可思议:“竟有此事?那,你是如何认得她的?”

“在书铺门口,有一日我路过听到里面有人争吵……”

顾舒容赞道:“是该如此。读书,读的礼义廉耻,若是瞧不起人,这书便读狗肚子里去了。”

又说:“所以,你今日采风,是偷看人家姑娘去了?”

一句话说得顾亭远红了脸。

“你还真去了?”顾舒容稀奇道,阿远不是最讲规矩的吗,居然干得出这种登徒子的事?她不赞同地皱眉,“你该早些同我说的。姐姐去请媒人,登门给你提亲去。你这样孟浪,叫我怎么说你?圣贤书是怎么读的?”

顾亭远羞愧低头:“是我糊涂了。”

“你是糊涂。往后可不能这样了。”顾舒容道。抿着唇,沉思起来,“明日,我出去找人打听打听。”

虽然很多人求娶,证明了那的确是个好姑娘,但还是要打听打听的。不亲眼看看,她不放心。

“若的确是门好亲,姐姐一定给你娶回家,让你得偿所愿!”

顾亭远便道:“有劳姐姐了。”

说着,忍不住笑起来。真好,姐姐还在,为他张罗亲事。不论如何,至少这一世,他提前光明正大地向她提亲了。

想到这里,他心中羞涩又紧张,有激动,有甜蜜。她会应下吗?媒人上门几次,她才会应?在此之前,他能做点什么呢?

次日一早。

顾亭远早早起来,正要去买菜,发现姐姐比他起得还早:“你别去了,我去。你在家好好读书。”

“好。”顾亭远没有坚持。姐姐是个倔强的人,她觉得身体没事了,就不会甘于在家闲着。

他整理好床铺,推开窗户,拿起一卷书,在院子里诵读起来。

吃过早饭,顾舒容道:“我出去了。你别怪姐姐多事,婚姻大事,总要谨慎些。”

“有劳姐姐了。”顾亭远道。

宝音那么好,当然不怕打听。姐姐也是为他好,他又岂会不识好歹?

在顾舒容出门后,他也出门了。

背上书箱,一路往市集方向走去。昨日喝了丈母娘一碗水,怎能白喝?他不是占人便宜的人。他早说过,这一世再也不占陈家的便宜。

到了市集上,来到一个卖柴禾的黑脸汉子跟前:“这位大哥,一担柴怎么卖?”

那大哥看他一眼,答道:“十八文。”

“便宜点不?”顾亭远问道。

似乎没想到他一个单薄书生,看上去体体面面的,居然还讲价。大哥表情有点无语,随即摇摇头:“一口价,不讲。”

“那我买了。”顾亭远说道,“我等下过来,大哥稍等我片刻。”付了钱,走到车马市,花了十文钱雇了辆牛车,拉上柴禾,往陈家村行去。

快到村口时,顾亭远让牛车停下,自己跳下车,把书箱背在身前,背起沉甸甸一捆柴,吃力地往丈母娘家走去。

“谁啊?卖柴的?”杜金花坐在院子里,继续纳鞋底,就看到一大捆柴停在院子外面,“不买,你走吧!”

傻不傻哟?杜金花摇摇头,她有两个儿子,年轻壮劳力,家里会缺柴禾吗?

“大娘,是我。”一个虚浮的,喘着的声音响起。

杜金花一愣,听着有点耳熟?她起身走过去,问道:“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