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晏挣扎间,用手肘痛击这人软肋。只能壮汉一声痛呼,愤怒之下,扼住苏晏脖颈。
在他跟前,180的苏晏就像一只小鸡仔,轻轻松松被提起来,丢回硬邦邦的水泥地上。
苏晏落地时,灰尘迸溅起来,脊椎似乎都快被震碎。
“妈的!”他怒骂一声,想咬牙站起来,却被容少一拳头砸得眼冒金星。
容少恶狠狠地说:“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好,咱们兄弟几个一起上。”
“滚你妈的!”苏晏一脚踹在他胸门口。
爆发力让肥腻的男人退出半米远,紧接着,一屁股坐在地上,硌得尾椎生疼。
瘦猴和壮汉同时压制住苏晏:“容少,快来干他。”
容少骂骂咧咧走过来,掏出折叠丿刀,抵在苏晏脖颈:“老实点儿。”
刀剑戳痛了皮肤,只要再深入几毫米,一定会流血。
苏晏不想受伤,一时之间,一动都不敢不动:“你这个毒瘤!”
下一瞬,刀尖“刺啦”一声,划破苏晏的贴身衣服。锋利的刀刃一路破开布料,冰冷的刀子间或触及布料下的胸膛,含着无声的威胁。
容少见苏晏不敢再反抗,顺手抛开刀子,歪嘴笑了笑:“你们先上,我……我还疼着,得先缓缓。”
听到这话,苏晏发疯似的挣扎起来。可是此刻的他,与案板上的活鱼无异。尤其那个壮汉,力量简直就像泰山压顶,瘦条条的他根本无法撼动。
“你们这群畜生,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就在最为绝望的时刻,苏晏眼睛一瞥,竟看见了肖漫。他几乎以为是幻觉,或是眼花。
肖漫正冲着他勾唇一笑,竖起食指搭在唇畔,示意噤声。
那几人都背对着废弃的铁门,并没有察觉身后的异常。
肖漫放轻了脚步,缓缓走上前来,手里提着捡来的半根钢管。
当阴影蒙在壮汉脑袋上时,他率先察觉不对劲,谁知一抬眼,迎头就是一闷棍。
血迹顺着他的额头流淌,壮汉还没痛呼,就轰然倒在地上。
“啊啊啊啊啊!我!晕!血!”
瘦猴一翻白眼,尖叫之后倒在壮汉身上,昏睡不醒。
面对一群战五渣小喽啰,不光容少愣住,肖漫也满脸愕然——就这?就这???
“肖漫,不该你管的事情,不要乱管。”
容少冷声提醒他:“你大哥和苏家的人联姻后,你还有什么立足之地?”
“不如先找人糟践了他,再拍个片儿传网上,破坏婚事。”
“你竟然敢肖想他?”
肖漫只觉得,心里燃起熊熊烈焰。
偏偏容少是个自以为是的家伙,压根没听出肖漫的意思:“怎么,你也想玩两把?嗨呀,早说嘛!”
肖漫冷眼看着他,握着钢管的手越攥越紧。
“这苏晏吧,长得是不错,想玩上手也正常。”容少笑得满脸肥肉都在挤在一处,“况且,嘿嘿嘿,兄弟我知道,好吃不过饺子嘛!”
“滚!”
那些话实在下流,苏晏再也听不下去,在肖漫发难前,一脚踹上容少后腰。
只见容少一个趔趄,“扑通”一声跪在水泥地上,差点碎了膝盖。
“苏晏,你死到临头了,竟还不收敛!”容少一边哀嚎,一边起身,“老子今晚要把你搞的肠穿肚烂!”
然而,他还未及起身,就被肖漫一棍子击中后膝关节,重重跪回去。
“啊啊啊啊啊,操丿你妈,疼!肖漫,你给老子等着!”
哀嚎声在废弃厂房里回响,这一回,容少真的跪碎了膝盖骨。
肖漫踢开拦路的肥猪,为苏晏的手臂、手腕松绑,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他身上。
因为长时间的捆丿绑,苏晏的手指都有发青的兆头,手腕也烙下了乌紫的绳痕。
肖漫只觉得心里泛起异样的感觉,酸涩中夹杂着疼惜:“还好吗?”
苏晏点点头:“谢谢你,我没问题。”
道完谢,苏晏捡起地上的折叠丿刀,蹲在容少跟前比划:“你说,我该把你的哪一样东西割掉,才能泄愤呢?”
容少跪在地上起不来,只能哀求道:“苏、苏晏,苏大少……我错了,我不敢了,你别伤害我……”
苏晏朝他偏了偏脸,展示脸上青紫的巴掌印:“我这个人脾气不好,向来有仇必报。”
容少结结巴巴说:“你让我见血,那就是故意伤害,要坐牢的!”
苏晏仿佛听到笑话,嗤笑出声:“错了,我是正当防卫。你拿刀子刺我的时候,我奋力反杀了。”
容少鼓瞪两眼,面色赤红:“你胡说!你有证据吗?”
苏晏抬眼,望向站在一旁的肖漫:“你说说看?”
肖漫回以微笑,继而意味深长地看着容少:“我是苏晏的证人。”
“你们!”容少又气又怕,竭力躲避逼来的刀刃,“苏晏……你想干什么?”
苏晏用审视待宰的肥猪似的眼神,看着油腻暴发户:“我在想,也许该把你那二两肉割下来,免得你以后祸害别人。”
容少看着银亮亮的刀尖,蓦然产生幻觉,感觉某处一凉,慌忙捂住:“别……别碰老子命根子!”
苏晏“噗嗤”笑出声,转而对肖漫说:“你来吧,我怕脏手。”
肖漫摊手,表示爱莫能助:“开什么玩笑,我的手是用来画画的,不是杀猪取卵的。”
苏晏也学着他摊手,颇为可惜地表示:“那算了。”
苏晏蹲在容少跟前,反手还他一巴掌,用了十成的力气。
容少的脸被扇得偏过去,立刻流下一行鼻血:“你……你敢打我……”
苏晏勾唇:“打你又怎么样?打你还要挑个良辰吉日吗?”
“以后看见我,记得绕着走。”
说话间,苏晏用折叠丿刀拍了拍容少肥腻下垂的面颊,每拍一下,就见怂包跟着颤一下。
“走吧,我们先去医院。”
肖漫估计警丿方也赶快到了,搂住苏晏肩头,一同走向厂房门口。
虽然肖漫救了他一回,但苏晏看来,他们还没熟到这个份儿上。
苏晏躲开肖漫的手臂,快步走在前面:“今天多亏了你赶过来,我会报答你的。”
肖漫抱着手臂跟在后面走,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想报答我的话,就取消订婚。”
苏晏忽而轻笑:“我没想跟他订婚,不过,也不想跟你扯上关系。”
说真的,肖漫有些失落,半真半假地说:“我很难过。”
苏晏的笑声里,多出些许讥讽:“反正,你接近我也是为了利用我。”
听到这话,肖漫沉下脸:“你都知道了些什么?”
苏晏想了想,直言道:“全部。”
肖漫听得出来,苏晏没在看玩笑。他不禁驻足:“谁告诉你的?”
苏晏冲他回眼一笑,眼睛亮闪闪,看起来狡黠又神秘:“仙女姐姐。”
肖漫蓦然笑出声,无奈地走向他:“你不说不要紧,我自己去查。”
然而,苏晏脸色骤变,指着肖漫大喊:“小心!”
肖漫本能地想要回头,但却已经来不及,被暗处冲出来的人,用绳子勒住脖颈。
尼龙绳在修长脖颈上绕了几圈,继而狠狠收紧。
吃了亏的壮汉誓不罢休,看这架势,仿佛要将肖漫的脖子勒成两截。
但肖漫并不是待宰的羔羊,他练过自由搏击,浑身都蓄含着爆发力。
肖漫反手击打中壮汉左眼,就在他分神痛呼的空档,感知到脖颈上的绳子微松。
肖漫猛地来一口深呼吸,下一瞬,右臂反击那人太阳穴。这一记重拳打中要害,壮汉脑袋一昏,终归松手。
肖漫拽住苏晏就跑:“快走。”
苏晏惊愕于肖漫的身手,在一看被他拽住的手腕,不禁愣住——肖漫的掌心很热,正如他本人一样热烈。
肖漫见苏晏不动,疑惑地回身看过来:“怎么了?”
苏晏皱眉,甩掉古怪的感觉,也甩掉肖漫的手:“没什么,走吧。”
肖漫的手握了个空,短暂地愣了愣。
肖漫的车就在不远处,他们只要坐上车,就能安全离开。
但谁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黑暗中,肖漫猝然惊呼:“糟了,他有枪!”
苏晏本以为他在开玩笑,谁肖漫猛然扑上来,一把将苏晏护在身下。
下一瞬,身侧的泥土地上,便被子丿弹穿出一个洞。
苏晏只在拍戏时玩过玩具枪,可没见过真家伙。一时之间,天不怕地不怕如他,也有些腿软:“这是什么枪,竟有这么大的威力?”
肖漫见他脸色发白,不禁调笑:“兔子胆,只是自制土丿枪罢了,谈不上有多大的威力。”
苏晏惊愕,关注点偏移:“你怎么一看就知道?”
肖漫没有解释,拽起苏晏就冲进枯草地。
他们一路携手飞奔着,在夜色中穿梭。谁知下一秒,两人同时踩空,坠进了深坑。
一阵天旋地转过后,苏晏和肖漫摔了个面贴面。
肖漫压在苏晏身上喘丿息半天,都没有起身。苏晏差点被压地背过气去,等到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被人揩油了。
苏晏推了推肖漫肩膀:“起来。”
肖漫没吱声,只顾将下巴搁在他肩头大喘气。
苏晏用力拍他后腰,加重语气警告:“快起来,你别仗着救了我,就想为所欲为!我告诉你——”
随着肖漫几声咬牙轻哼,苏晏的话也戛然而止。
他不敢置信地抬起手,望着沾满掌心的血迹,蓦然瞪大双眼:“你……你中枪丿了?!”
作者有话要说:为什么要掉坑里?
因为掉进去之后,苏晏才能好好听肖漫说话
不然分分钟暴走
第12章
十二、幼年往事
是了,肖漫又不是未卜先知的穿越者,哪能提前算到对方有抢?
原来,歹徒的第一枪,先击中了他的后腰。
肖漫将脸埋在苏晏颈侧,粗重的呼吸声伴随着灼热的鼻息,一同钻入耳中。苏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只觉得现在暧昧又焦灼。
“你……你还好吗?”
他看着沾满掌心的血迹,心头发颤。
肖漫闭着双眼,轻声说:“别吵,如果把那个人引来,他会对着我们扫丿射。”
苏晏罕见地听话起来,压低声问:“你到底怎么样?”
肖漫冷静极了,将自己当做旁观者一般诉说伤情:“自制土丿枪威力不算大,子丿弹没有伤到我的内脏,但留在了体内。”
他把话说得轻松,但苏晏并不觉得轻松。
苏晏小心翼翼地问:“会危及生命吗?”
肖漫居然还能笑出来,在他耳畔轻声说:“死不了的……有我在,你别怕。”
苏晏强撑面子反驳:“谁说我怕了?”
肖漫强撑起身躯,倚坐在一旁。
苏晏旋即起身,抬头望向深坑的边沿,目测估算了一下,一层楼的高度,3到4米左右。但若想上去,难于登天。
四周都是松软干燥的碎土,苏晏试着拽住干草借力爬上去。可干草扎根不深,半路就被连根拔起。
苏晏没了借力的东西,顿时重心不稳,向后仰倒。
很快,他又摔回肖漫身边。
在肖漫含笑的眼神中,苏晏炸了毛:“喂,你一个受伤的人,怎么反倒不急不慌的?”
肖漫倚坐在地上,朝他勾勾手指头:“过来~”
苏晏看在他为自己受伤的情面上,真的凑过去:“干什么?”
肖漫抬手,用干净的袖子帮他擦了擦被泥土弄脏的脸。
一瞬间,苏晏的脸“腾”的一下红了:“你——”
肖漫用笑眼凝望着他,眼中全都是他的身影:“我以前养过一只花猫。”
苏晏拧眉:“所以?”
肖漫顺着说:“所以,现在的你让我想起了它。”
苏晏一屁股坐在地上,望着遥不可及的地面,顺嘴骂道:“滚蛋。”
肖漫又一次笑了,搂住他说:“现在,就更像了。”
苏晏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挣开他的胳膊:“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想着调丿情?”
肖漫却不放手,用力将人圈入怀里:“别动,我有些冷。”
“冷?”苏晏望向肖漫的后腰,借着微弱的月光,能看见血迹印在衣服上越洇越大。
现在已经到了凌晨时分,正值气温最低的时候。肖漫不断地失血,要是睡过去,后果不堪设想。
苏晏猛然意识到,肖漫的情况比刚才所说的危险很多:“你千万别睡,我们说说话。”
肖漫真的很冷,冷到发颤,收紧臂膀,抱紧苏晏:“别怕,警丿察很快就会来了……我提前报过警。”
苏晏稍稍安心,嘀咕着吐槽:“难怪你这么淡定。”
肖漫在他耳畔嘱咐:“手机在刚才逃命的时候丢了,但手电还在我口袋里。等听到警铃声,你就用电筒发讯号,三短三长三短。”
苏晏一翻他口袋,果真翻出一只迷你手电筒。
苏晏看着手电筒,陷入沉思——肖漫能知道这么多关于求生的知识,能把身手练得如此专业,都是因为幼年经历的事情吧?
在剧情里,肖父早年在乌拉圭做珠宝生意时,强逼过一个女人成为情妇。那个人女人,就是肖漫的母亲。
后来,私生子的事情败露,国内的肖太太与刚满18岁的肖因一同谋划雇丿凶丿杀丿人。
一群乌拉圭当地的亡命之徒绑丿架了母子二人,肖漫的母亲为了保护孩子,被连刺二十多刀,死在了荒郊野外。而肖漫在母亲的保护下,最终死里逃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