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芝兰叫人收了碗筷。她倒了杯茶给李幽林,有些得意的问道:“怎么样,侯爷,我做的面好看又好吃吧?”
“兰儿厉害!”李幽林吃饱喝足,真心实意夸赞林芝兰,完全忘了今天他兰儿那些令人发指的种种无情行径。
林芝兰小脸一扬,傲娇又得意:“那当然!”她还想着日后她离开侯府,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开个彩色面馆呢。但这话她可没跟李幽林说。
就这么着,林芝兰就拿一碗面,把李幽林给彻彻底底地哄好了。
时候也不早了,等到两个人洗漱完毕,躺到床上,林芝兰连连打着哈欠,眼睛都快睁不开,困得不行。
李幽林见他兰儿那双大眼睛雾气蒙蒙,眼泪都快出来,打完哈欠又眯缝着眼睛跟个懒洋洋的小猫,看着就有趣。
他突然觉得他这在外头跑了大半日当真是没意思。以后他兰儿再怎么样他都不往外跑了。
想到先前他又说起下毒,他兰儿瞪他,李幽林又想起那个叫什么月是的东西来。他伸手轻轻捏了林芝兰一缕头发,凑近了林芝兰面前,小声地问道:“兰儿,还流血吗?”
林芝兰迷迷糊糊,一时没反应过来,强睁着一双大眼睛,茫然地看着李幽林。
李幽林伸手指了指林芝兰,随即手指头一弯往下,林芝兰顺着他手指头看过去,差点儿厥过去!
这狗男人一天到晚还挺能管闲事儿!林芝兰翻了个白眼闭上眼睛,不打算理他。
可李幽林显然对此事关心异常,伸出手指轻轻戳了戳林芝兰的小脸,低声叫她:“兰儿,还流吗?”
林芝兰装死,不说话,也不回应,心里默念:他就是个大傻子,我不跟他计较!
可李幽林却像上了瘾,嘴角勾起,星眸含笑,伸着有些刮人的手指头对着林芝兰的小脸一直戳,一直戳。
林芝兰本就困得不行,可这狗男人明显不想放过她,林芝兰忍了忍、忍了忍、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她猛地坐起,扑到李幽林身上,挥舞着两只粉拳就是一顿猛捶!也不说话,就是个捶,猛捶,使劲儿捶,往死了捶!
捶完,林芝兰对着被捶蒙了的李幽林,呲了呲牙,挥了挥拳头,倒头就睡。
世界清净了!
李幽林被狂风暴雨捶了一顿,有些傻眼,又有些委屈。他不过关心关心他兰儿,可她为何这般凶?疼到是不疼的,那几下,那小力道还不够给他挠痒痒,可是兰儿凶他了。
看着转过身去背对着他的林芝兰,李幽林神色不明半天没说话。
听着林芝兰很快变得匀长的呼吸,李幽林想起了他兰儿给他做的那碗面。想想罢了罢了,他兰儿总好过那桔红,那桔红不止扯南风头发了,还挠了南风的脸,他兰儿可知道轻重了,一下都没往脸上打。
这么一想,李幽林就乐了。觉得他兰儿对他很好,大半夜的给他做面,打他还顾着他的脸。
就是没给他做个荷包,不过那倒也无妨,明天他再问,他兰儿连那么漂亮的绿色面条都做了,一个荷包那定是不在话下。
李幽林自己东想西想想通了,见林芝兰已经睡着,他往前凑了凑,伸手把他兰儿搂进怀里,在她头发上嗅了嗅,回手一挥,熄了烛火,闭上眼睛睡了。
第二天,林芝兰睁开眼睛还没起床,就把今儿要忙的事情在心里过了一下,过完微微叹口气,估计又要忙上一大天。
她现在好怀念刚进府那段混吃等死的日子,每天除了吃就是睡,要么就是琢磨着怎么跟李幽林身上弄些金子出来,如今想想,那日子是何等惬意!何等逍遥!
虽说那时候老夫人待她淡淡,李幽林也颇嫌弃她,可她林芝兰不在乎啊!
只要日子好过,又有金子拿,那对她来说就是人世间最美好的日子了!
可如今,那等美好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
哎!林芝兰叹完气挣扎着起了床。
林芝兰收拾妥当,吃了早饭,就到厅里去见已经在等着她管事和婆子,开始处理事情。
这么大个侯府,一两百号人,又那么大块地方,各种杂事,琐琐碎碎。
虽说各有管事的人负责,可林芝兰管着家还是要过问,一是她还不怎么熟悉,再就是她深知,哪怕对管事的放心,还是要时不时查问,免得有那欺主的奴才做出一些蠢事来。
管事和婆子见林芝兰进来,都恭恭敬敬地施礼请安。
现在老夫人已经彻底放手了,什么事都不再参与,但凡有一些管事或者婆子习惯性地跑到老夫人那去问事情,老夫人就都打发到了林芝兰这里来。
这么多天下来,整个侯府上上下下已经清楚这侯府的后院,彻底换了当家的了。
但管事和婆子们也觉得挺好,新夫人干脆果断,再缠绕的事情事情到她手里,七尺咔嚓就给你决断了。
虽说新夫人对着他们有些冷淡,但从来不故意为难这些婆子管事。
新夫人处事公正不说,为人还谦和,不轻易斥责人,还会说谢谢。
当然碰到那故意找茬头脑拎不清的,新夫人也是毫不留情。前些天就打了一个管采买的管事,说是腻了府里的银钱,买了坏货回来。一开始那人还直呼冤枉,新夫人当着众人的面丢了一堆铁证在那人面前,见人证物证聚在,那人彻底吓瘫了。
还有一点儿,新夫人不小气,对这些天办事利落办得好的,那说赏起来也是毫不手软。
是以,恩威并施下,不过短短数日,整个侯府的管事和婆子对林芝兰这个新的当家人已经是心服口服。
林芝兰御下有术,处理事情来得心应手,只不过刚接手,有些事情还是要多了解,就需要多花一些时间。
李幽林这个大闲人,见他兰儿忙起来了,也没空搭理他。他觉得他也不好太闲着,去了练武场,又跟一帮护卫打了一番,算是打发了一上午的时间。
等李幽林去了外书房洗了澡,换了衣裳回到正宁院,管事和婆子们都走了,但林芝兰还在忙。
看着林芝兰坐在里屋桌边对着那一大摞账本,连他进来都不曾抬头,李幽林叹了口气。
怎的他兰儿现在每天这么忙?都没有时间理他了!他还想跟他兰儿要一个荷包呢!
刚才他去练武场的时候,南风那个家伙,又老是往袖口看。
不过他今天倒是没有生气,一个荷包罢了,他问她兰儿要,他兰儿肯定会做给他的。
李幽林坐在林芝兰旁边,往她边上凑了凑,开口说道:“兰儿……”
林芝兰不会打算盘,正在用心算算账,听到李幽林的声音,伸出小手就把他嘴巴捂住。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继续!^3^~
☆、第70章
李幽林凑到林芝兰身边,叫了他一声兰儿,林芝兰在算账,嫌他烦,直接拿手把李幽林的嘴给捂上了。
软软嫩嫩的小手挨在李幽林的嘴唇上,他以为他兰儿跟他玩儿,笑着拿嘴蹭了蹭林芝兰的手心。
林芝兰被他蹭得直心烦,头也没回,一边尽力集中精力看账本,一边轻轻拍了一下李幽林的嘴,示意他别瞎捣乱。
李幽林闷笑出声,嘴一动一动,在林芝兰手心里弄得她直痒痒。
林芝兰想看完手里那一本账本,可李幽林却一直在笑,笑着笑着,突然抽风伸出舌头舔了一下林芝兰的手心,湿漉漉热烘烘地像个大虫子,吓了林芝兰一跳,她哎呀一声,伸手就把李幽林的嘴给捏住。怒目而视!
干什么?啊?你干什么?
林芝兰把账本合上,又用力捏了一下李幽林的嘴,把手松开,娇声斥道:“侯爷,你这是干什么呀?我这办正事儿呢!”
李幽林把账本往旁边一推,笑看着林芝兰说道:“这账本叫你那丫鬟看,你那丫鬟不是会看账本吗?我跟你说点事儿。”
李幽林牵着林芝兰的胳膊,拉着她走到榻边,他先一步往上一歪。
其实李幽林以前是不歪在榻上的,可是看到林芝兰总是往榻上歪之后,他也觉往歪在榻上也是一件很舒坦的事情。尤其是和他兰儿头对着头说着悄悄话。舒坦!
林芝兰以为是什么正经事,跟着他坐在榻上看着他,可李幽林却伸手把林芝兰给扯着躺下去。
林芝兰坐了一个大上午了,也是够累的,想着歪一会儿就歪一会儿吧,也就没抗议他粗鲁。
“侯爷,你要说什么事?”林芝兰打了个哈欠问道,这管家可当真费脑子。
“兰儿,你给我做一个荷包吧!”李幽林扯了林芝兰的一缕头发,在手里卷着玩儿。
林芝兰:“……”荷包?
林芝兰面无表情,看着李幽林半天没说话,你说你让她做个面,煮个饭,那她还能干,也愿意干,且乐在其中。
要么你让她洗个衣服,那她将就将就也能干,好歹拿了人家金条。可是你让她做荷包,她这个连针线都没摸过的人,还真就不知道说什么好。
可这个年代,哪有女人不会做针线的呀,是以林芝兰还真不知该如何解释。
李幽林看林芝兰看着他半天不说话,扯着林芝兰的手捏了捏,又说道:“兰儿,不过就是一个荷包罢了,你随便绣点东西上去就成,又花费不了你多少时间,你给我做一个吧。”连南风都有了,他不能比不过南风吧?
李幽林原本想了要实在不行,大不了他再给他兰儿一点儿金条。可后来转念一想,倘若给了金条那这荷包不就成了买的了吗?那还有什么意义呀?
这么一想,李幽林就决定这个荷包不能给任何钱,哪怕一个金豆子、不、半个金豆子都不成。
可李幽林千想万想,没想到林芝兰她并不是不愿意给他做,而是她压根就不会做呀。连针线都不会,更何况还要绣花了。
“……?”随便绣点儿东西?还要绣东西?这是要逼她去死?
林芝兰为难说道:“候爷,您看要不这样,我去给您买几个荷包,您要什么样的,我都给您买回来。”
李幽林突然冷了脸,怎的这是?这是真的如此不愿意给他做荷包?一个荷包就有这么难吗?
“不行,只能你自己手做!”李幽林冷声说道,脸色已经不是那么好看。
“……侯爷,要不这样?您看要不我给你一根金条,你要多少荷包都有了!您看这成吗?”林芝兰想到她要损失一根金条了,心都猛的抽了一下。好不容易弄到手的金条,难不成就要这样折损一根了吗?
不过话说她也没见李幽林这个男人平时用什么荷包,这是突然抽的哪门子的风啊?
李幽林一听林芝兰这话更生气了,这女人为了不给他做荷包,连金条都舍得了吗?那么一个爱财如命的人!
平时她时不时数一下金条,但凡他凑近一点儿,她都跟护什么似的护着,生怕他抢一般。
可如今为了不做荷包,连金条都舍得了吗?当真就如此这般不愿意?
李幽林脸色阴沉坐起来,往榻边挪了挪,想甩袖出门而走。可他又想到他已经决定以后绝不赌气离开了,想了想又歪回榻上。
可觉得歪着发脾气,又没什么气势,他又坐起来,背对着林之兰,沉默不语。
林芝兰见李幽林坐起来躺下去又坐起来,来回折腾,也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但见他脸色不好看,也就没说话。
李幽林见林芝兰也不主动哄他说给他做荷包,于是只好拿出领军的气势,再次开口,不容置喙命令道:“你不用跟我说那么多,你就给我做一个,多了我也不要!三天之内我就要看到!不……”李幽林及时住嘴,把‘不然提头来见”给咽了回去。
林芝兰:“……”我都不曾开口说话,敢您哪里来的“不要说那么多”一说?
林芝兰见李幽林生气了,虽然不解他为了一个荷包为何如此生气,可也不敢再拒绝,可一听三天,那也太仓促了吧,她是个什么都不会的生手呢。
林芝兰往前凑了凑,脑袋伸到李幽林面前抬头看他,眨巴着一双大眼睛小声说道:“侯爷,话我可得说在前头,我做的荷包不好看,绣得也是很难看的,到时候……”
还不等林芝兰说完,李幽林沉着脸一挥手打断她:“只要是你做的,再难看也无妨!”
他李幽林要是单单想要好看的荷包,出去往侯府门口一站,随便那么一招手,那不说整个京城的姑娘们,怕不是整个大庆国的姑娘们都得争先恐后的往上送,他想要多少没有?
难得他屈尊降贵肯跟她来要,她却推三阻四的!
好吧,这是你逼我的!
见李幽林一副高高在上,我跟你要荷包那都是抬举你,但是我非跟你要的死德行,林芝兰心下无奈,只能先答应下来。
但是为了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紧,林芝兰又打着商量说道:“侯爷,这三天时间有点太短,你看我最近也很忙,要不然咱十天成吗?”
李幽林低头看了一眼都快贴在他胸口的娇俏可人的小脸,莫名的心情就好了。
他兰儿最近这么忙,可别累着。
李幽林痛快答道:“成,十天之后我要看到荷包!”
“好嘞,您就等好吧!”林芝兰狗腿一般说道,心里却想着,她辛辛苦苦做了,倘若到时候这狗男人敢嫌丑不收,到时候她就当场捶死他!
李幽林听着他兰儿那久违的店小二般上菜的语调,嘴角上扬。想到十天之后就能拿到他兰儿给他做的荷包了,李幽林咧开嘴笑了。一张俊脸一时间明媚耀眼得有些晃人!林芝兰被他晃得差点儿走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