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大人,为何这般看着下官?”苏石注意到陆梧的目光,有些不解的问着。
“哦,没什么没什么。”陆梧连忙摇头,跟着想到什么的说着,“苏老弟,你我虽然认识的时间并不长,但却是格外的投缘,以后没有外人的时候,也不用自称什么下官了,以后我就叫你苏老弟,你叫我陆兄如何?”
陆梧突然间与自己热络起来,苏石瞬间就想明白了。这是看到自已扳倒了范仲淹,他是兔死狐悲,这是在担心会得罪自已,提前来拉关系了。
一个开封府尹,位置还是很重要的。
对这样的实权人物,苏石也是愿意结交,这便点头应承了下来,“即是陆兄如此说了,弟自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石弟见过陆兄。”
“哈哈,好,好。”陆梧一见苏石愿意与自己做朋友,那高悬的心便放了下来,一时间心情很是不错。
结识了苏石,两人处好了关系,以后就不用担心他会做出对自己不利的事情。而现在他又扳倒了范仲淹,想必事情传出之后,一定会有不少人感激自己,这个好处可是太大了。
至于说,范仲淹虽然会倒下,实则是苏石的功劳,陆梧是不在乎的。此人只是散官,身有腿疾,是不能上朝的,那好处最终不都要落到自己头上了吗?
最重要的是,看今天官家的表现,处理范仲淹的时候,只字不提新政之事,这是要把所有事情归功在长兴坊被查一事上。
如此一来,那功劳就都会是自己的,想想都让人兴奋,他即将要成为不畏强权的代表,在民间也会有着极好的名声,这是很多官员可遇而不可求之事。
一想到长兴坊之事,想到官家刚才的嘱咐,陆梧这便向着苏石一抱拳道:“苏老弟,兄还有公务在身,今天且先别过,待回头处理完了要紧事后,我们在一起把酒言欢。”
“好,兄之事为大事,且快去吧。”苏石当然不会在这个时候耽误陆梧的时间,尤其人家还要去查抄范府,更是他乐于见到的事情。
陆梧行礼之后便急急出宫,苏石倒是不急不缓在一名小黄门助推之下,出了皇宫,见到了在外面等候自己的楼阳等人。
“少爷,您没事吧。”刚才楼阳可是看到陆梧急急出宫的样子,便关心的问着。
“我无事,我们回家。”苏石当然不会有事。不仅如此,还更一次响亮的打出了名头。
范仲淹不过是上午的时候提议要把自己交给西夏使者问罪,这到了晚上,他就被扒去了官衣,成为了普通百姓。有此一事之后,他不好惹的名头就会更加的响亮,那个时候,怕是无人会在主动的招惹自己。
至于在明面上,大家谁也不会主动想来寻自己的麻烦,因为那就是在找麻烦。
见到苏石的心情不错,楼阳的担心也是消失不见,先是推着苏石上了斜板,上了马车,跟着就大声的道:“所有人,回府。”
......
范府。
范仲淹回来了,但只是穿了白色内衫而已,官服却不见了踪影。
这一幕正被一直等候消息的甄衡看了一个清楚,当下心中就生出了不好的感觉。看到马车从正门进府,他便主动迎了上去,问向那马夫说道:“发生了何事?为何老爷的官衣不见了。”
“哎,别提了,因为长兴坊的事情,官家罢了老爷的官。”车夫一边说,一边叹着气。
同样是马夫,但给当朝重臣当马夫,和给普通百姓当马夫,那能一样吗?
想到老爷不是大官,以后自已也就没有了特权,甚至以后上路之后,见到其它官员的马车都要主动让路时,他就感觉到十分的郁闷。
马夫的话,有如晴天霹雳一般,把甄衡震得是里焦外嫩。
他怎么样也没有想到,不过就是一个地下赌坊而已,竟然就惹来官家的雷霆震怒,竟然以范仲淹的受宠程度也是扛不下来。一时间他就感觉到大难临头。
这一刻,他也不想着去见范仲淹,问一个明白了,因为他知道这个时候去见范仲淹,怕是自己不死也要脱层皮。
所谓三十六计,走为上。
眼看着没有人注意自己时,甄衡这便出了范府,更是连甄府也不敢回,而是像着之前所买的一处别院而去。他要看看风声,如果形势不妙,他就要离开这里,至于儿子的仇,等到风声过后,他在寻机而报好了。
也就在甄衡刚刚离开范府不久,开封府的衙役们就赶到了。
先是将范府团团围住,跟着就是好一番的搜查。范仲淹坐在正厅之中,双眼无神,对于周边发生的一切是视而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