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开这些不谈。
仅仅针对眼下的故事情节看,如果Sam与好友两人遇见的也是变异动物,两人极大可能是清理人。
而且根据自己梦中的回忆,当时并没有人预料到,森林里会出现那些生物。
换句话说,他们极有可能是第一组被派进去的队伍。
比如先锋队。
不可能,不是无一生还么。戚砚咬紧嘴唇,但是,Sam是怎样活下来的呐?
不知不觉,再抬起已经看见了区分两地的隔离网。
银白色的铁网零零落落的脱了漆,生出来红色的铁锈来。
他走进一些,正看见脱落了一颗螺丝钉的铁牌子。
放射符号旁边,斑斑驳驳写着维多诺夫。
看来我到了。
恍惚间,他又想起来梦中人模糊的脸。那么高大威猛的军人,在他身边跪着,眼泪不住地往下掉
那些来自记忆森林的泪水,重重的砸到他心上,Sam本人,可能也在这时忽然清醒。而后,便义无反顾的踏上了向北的路。
夜晚忽如其来的梦,仿佛和这森林都约好了,要在今天见面。
如果Sam能活下来,为什么他不能呢?
瘦高的少年在雨中缓缓蹲下,双手握着那半张残破的照片,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这些天过去,他了解到的事情都零零碎碎拼到一起,可关于那个人的事情他却怎么也记不起来。戚砚死死闭上眼,只感觉耳畔全是巨大的嗡嗡声,所以你到底是谁?是谁啊
这时候,原本静谧的森林中隐隐传来一阵异响。
吱扎
戚砚警惕地抬起眼皮,视线略过四周茂密的针叶林!
可惜的是,这幅身躯却对怪声起了反应。
尽管这对于他没什么,但心脏还是不禁紧缩、剧烈跳动。
吱扎吱扎声音越来越近。
他起身,从腰间抽出抢来。
这个声音戚砚顺着咖啡色的袖子看,发现自己的手,竟不受控制地细细发抖。
吱扎声音更近,不远处的灌木丛摇摇晃晃。
他后退了一步。
眼睛死死盯着那灰白色枯死的灌木。
忽然,那团颜色不动了。仿佛刚刚只是风在作祟一般。
默然放下枪,戚砚等待两秒。
吱扎
声音刚响,枪口抬起、偏转角度、连开两枪。
果然从另一边窜出一团白色!
又朝着白色放了一枪,可那动物的体格比想象中大得多,加上心理作用,戚砚竟被那东西扑倒在地。
吱扎!!吱扎它尖利的牙齿和爪子被手钳制住。
这次,他总算看清,这东西分明就是一只巨大的老鼠!
受而辐射变异的老鼠。
枪早已经在倒地时被甩到远处的荒草丛里。他只能换做一只手拼命的掐着那老鼠的脖子,另一只手胡乱在地上摸着。
吱扎吱!!指尖触及一块硬物,他狠狠地抓了石头来,砸向老鼠的头。
也不知道砸了多少下,只感觉有血溅到脸上,戚砚才停了下来。
照片我的照片。似乎是记忆作祟,他推开巨鼠的尸体,从地上费力的爬起来,寻找着刚刚连同手枪一起掉落的半张照片。
尽管,他知道自己不是Sam。
终于在草丛中找到,他才舒了口气,拧紧的眉头松开了半分。然后将照片捡起,倚靠着一颗树干坐在干枯的草地上。
被雾氤氲的冰冷的空气,举着枪的带着巨鼠毛发的手,毫无生机的森林中传来的吱扎声一切都那么吻合。
像沉进了海底,所有的记忆像海底隐藏的暗流,波涛汹涌间袭来。
Sam和Alan出生在一个拥有大教堂和葡萄园的小镇。
从小那个人就比他优秀。
家庭,成绩,学业
他们在毕业分别前,曾经在小镇的火车站照过一张合影。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合影?Sam你这家伙脑子里都是什么?!Alan没有想象中开心。
人我都找好了,就拍一张。你配合一下嘛。Sam拉过旁边金发少年的手,硬生生按在自己肩头上。
啊哈哈,好了好了,笑一个嘛,离开镇子后又不能待在一起了,大学开学前留个纪念嘛。Sam扎起自己的头发,那时候他刚刚留起半长齐耳的头发。柔软的头发被扎起,碎发散落几根,显得莫名的清秀好看。
Alan顺着那耳朵和脖子看过去,目光到达自己放在Sam肩上的手,不自觉就挂上舒心的笑。
咔嚓。帮忙拍照的人按下快门。
照片拿到之后,Sam也很吃惊。
Alan,你笑起来比现在还要好看啊!诶呦,等到咱们毕业回来,抢着跟你结婚的女孩儿得有多少啊。啧啧,我看这照片我留着,等以后给你介绍女朋友用。
Alan瞟了一眼那黑白的照片,然后毫无预兆的夺了过去,撕开。
你干什么!Alan!你撕了做什么!
喂!你还给我!Alan!
你给我!
Alan塞给旁边暴跳如雷的孩子半张照片。你的,留好。这半张我自己会妥善保管,比如用于找老婆这事。
小气Sam撇嘴。
分别时,Sam是有些开心的。
童年阴影般的对比对象,终于摆脱掉了。
可惜好景不长,一年后,研究院联合各国,组织一支拥有武装力量的科研组。
Sam被推荐进入后,才发现Alan做为不可多得优秀学生,也被自己的学校推举入队。
更可怕的是,他还凭借出色的科研头脑,与优异得体能数值,被认命为队长。
两人重逢那天,没有拥抱,而是狠狠地吵了一架。
你不该来。Alan依旧本着脸,声色俱厉。
话音还没落地,Sam的笑就挂不住了:你什么意思?!
对方望着他剪短的黑发,深吸口气:你,不合适这个组织。
不合适?
Sam显示怔住两秒,才咬着牙别过脸去,甚至拉开两人的距离:啊,对啊,只有你合适。我这种人怎么能配跟天才待在一起。
我不是这个意思,Sam。Alan似乎想解释什么,你很好,我
我什么?他抬起头,笑道:你一直觉得我是你的陪衬,这我知道。我也清楚,有你的地方,我永远只能是第二。可是!
你不能把我第二的位置也抢走啊!
Alan整个人傻了,因为他发觉Sam的眼眶泛起红色,从未见过的泪水,就要掉不掉地溢着。我、你不要哭。他不受控制地弯腰,伸手去抚摸他的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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