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心有点儿想知道,戚砚爷爷打麻将,真会按照常理出牌吗。
听外面的声音,扫射装置启动了。戚砚拎起酒瓶浏览着年份,边说:半小时内,应该可以攻陷钟楼。
那时候,离开时结束,还剩下三十分钟。
不知何时,秦墨已经到了身后:这段时间内找出自毁程序,确实不太不然我们直接去炸核心区算了。
不等他皱眉,那人又继续:刚看见你那个表情就知道,王霁是不是说核心区没法呆会死人?
他说的是没错,但再怎么样我跟系统也算老交情。嗯你应该知道,清理者对管理员的性命极为看中。
甚至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它把管理者当做自己的一部分。
要多长时间?戚砚转脸,扯住他胸口的那块布料,平淡的声线泛起波浪:如果进核心区,要多久能出来?
那块儿黑色的布上还连着一处红色的QM,像心脏的颜色,惹人眼。
三十分钟?
二十分钟也行。
眼见着自己的衣服被越抓越紧,秦墨未免不忍,歪头看他:十五分钟,好不好,小祖宗?
合着跟他砍价呢。
他咬了下口腔的软肉,不满:王霁说十秒到极限,十五分钟你还好意思拿出来吆喝?
操,居然还说了时间。
这回压着的火彻底冒出来:所以你是打算不找自毁程序,赌自己命硬不硬吗?
不,戚砚,我没那个意思。
我冤枉你了?
也不是。我就是怕你又往火坑里跳,除了你爷爷,谁都没见过那玩意儿,危不危险,我们无从判断。
我往火坑跳?得了吧,谁想去找死?
啧,那你敢说自己留着那张卡,不是为了充当系统主管,计划着一个人去送死?早在他否定用卡是,秦墨就猜到这颗小脑袋里萌生了什么念头。
我又不傻,留着你和那个王霁一起说说笑笑吗?!
啊?和、和谁?
秦墨!
啧,怎么就生气了,别生气。
我没生气。
嗯!胸口处被指甲掐着,秦墨妥妥服输,笑着:吵架还家暴?
我戚砚不看他,别过脸去把酒瓶一一扶正:不想吵架,不想对你发火,可是
我知道。
可是必须得有谁出来,结束这一切。这样才能把世界还给所有人。
总共十九瓶,底下还压着张小票。
这个日期秦墨拾起那张不起眼的纸。
最后一排黑色小字,映入眼帘。
这是特训开始的时间。这天,他买了很多酒
似乎是一瞬间,两人纷纷意识到,自毁程序研制成功的日期,可能比想象中要早的多。
比如系统初次接纳人员进入时。
秦墨曾经感慨过,初入系统时,清理者好像还不太成熟。操作与开始过程中,经常会出现bug。
各国联合公测,怎么会出现频繁的低级错误呢?
因为,可能那个时候自毁程序就被带进来了。
所以呐?
戚砚只感到耳畔轰鸣。
所以迄今为止,唯一存活的特训生,也是最可能携带自毁系统的人,是秦墨。
不,不可能
作者有话要说:啊,码完啦[叉腰]
第69章陷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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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计划落成之前,反对派就开始着手准备自毁程序。
爷爷,今天为什么这么高兴?
有吗?啊好吧,我承认,是因为那边儿的老头子倒戈了,来来来,咱祖孙俩喝一杯!
我还小,不能喝酒。
这有什么,男人嘛!
那边儿的老头子,指的是清理者系统的原设计师之一。
系统雏形构建成功后,他终于发觉在此之中运用了大多并不人道的理论。
于是,他默然退出支持阵营,找到了研究院戚院长,希望在得到保护的同时,共同研制一种,拥有扭转局面力量的事物。
两人共同制造了自毁程序。
十五年前,清理者系统开启特训。
几百名少年被迫进入考场,从中选拔系统主导思维。
不论是媒体或民众心中,反对阵营彻底失败。
被撤职、吊销研究证,派去极端地区。
他们还是动用所有的力量,送自毁程序入场。
所以
自毁系统可能是人吗?
不,不会的。爷爷不是那样的人。
为了结束这个疯狂的计划,所有反对者都在拼死挣扎,万一,他们真的用了呢?
不,反对者之所以存在,本质上就是反对清理者牺牲小部分,保全全人类的理论。如果他们真得用个孩子做自毁系统,那
又有什么区别呢
错综复杂的思绪在脑子里乱窜,戚砚甚至逃到了无人的窗台。
他冷静不下来。
各种设想与恐惧蜂拥而至。
也就是说,王霁口口声声来炸系统、找主管,就是这个意思?
因为两者的关系是互为必要条件。
十三年前,濒临绝望的反对者们得到一个惊天消息。
当年存活的主导思维、那个五百分之一的存活率,竟是他们联手送进系统的携带自毁程序。
于是,他们又燃起了希望。
派人进入考场,准备触发程序,了解一切。
啊,真讽刺。
那我呢?以为完全正确的努力方向,到头来是让自己的爱人以身殉葬?
愈加逼近的爆炸声中,他听见骨节因紧握而发出脆响。
害怕。从里到外,所有的结局他都过了一遍,可还是害怕。
好不容易,才等到的人,少一根头发他都舍不得。
阳台的玻璃门被扣响。
出什么事儿了,这么着急?
有人单手推开门,倚在灯光分界处,也不知道怎么还笑得出来:跟个被甩的小姑娘似的。
兴许是看他没有反应,对方又道:还是说,你怀疑我就是自毁系统?
戚砚徒然转身,控制不住地贴近,几乎没有思考,抬头便咬住秦墨的下唇。
对方模糊地轻笑,接受着爱人急切的亲吻。
嗯,被我猜中了?
什么叫猜?
事到如今,也没有发现第二种可能性说得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