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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有

信息来得太过突然,焦娇完全是被动地接受,好久都缓不过神。

她的怔愣,落在那双幽冷的眼中是另一个意味,他的目光细细地描摹她的五官,想找到能告诉他,他又哪里做得不好,吓到她的蛛丝马迹,是他看着她的眼睛?是他和她交握的手?还是他对她说话的声音?

他全都愿意改。

如果改不好,他可以毁掉她看不顺眼的,可以把令她厌恶的换成新的,只要她能喜欢。

好像过了很久,她的眉梢微微抬起,眼睛眨了眨,目光躲开他的。

她有不想让他知道的事情。

雍烨低下视线,收敛和他一起生长的,变态的掌控欲,没去探寻她不愿意告诉他的秘密。

车厢轻微晃动了一下,焦娇怀揣心事,扭头往外看。

他们已经到达顶点,而摩天轮没有继续运行,应该是老太太提前安排好的,焦娇低头,果然看到耳机在闪光,意味着老太太重新连上线了,焦娇赶紧戴上耳机。

老太太还没说话,外面先有爆裂声响起,焦娇还没来得及转身看,就看到一圈粼粼的光像涟漪一般流进了车厢。

她回头,夜空成了画布,烟火如墨,绘出一幅幅短暂而璀璨的画作,朵朵礼花簇拥着定制的特殊图案,图案的主人公是一男一女两个小人,一次绽放换一次动作。

焦娇第一次离天空这么近地看烟花,她甚至能觉得烟花燃尽后坠落的火星落在了她的身上,也将她点燃,快速地化成一捧灰,吹进她曾经的梦境里。

她在炙热中消亡,也在炙热中重生,重生在那个十八禁的梦里。

老太太的声音唤回焦娇飘扬的思绪:“拍一张烟花的照片。”

焦娇人清醒过来,但脸上还热得厉害,扶了下面具,有些刻意地不去看雍烨,拿起拍立得,拍好了照片,才开始疑惑,最后的任务怎么这么简单?

老太太解答了她的疑问,问了她照片拍好没,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严肃地公布下一个指令:“你们两个按照你们拍到的烟花动作,再拍一张照片,拍好了,就可以下来了,拍不好,就再坐一圈再拍一张,反正我有的是烟花和精力陪你们。”

果然,焦娇甩了甩还没成像的相片,在心里祈祷,她拍到的千万是个好动作。

不知道她的祈祷算不算成功,出来的照片上两个烟花小人儿脸贴在一起,看起来像是在亲亲。

焦娇没说话,把照片递给雍烨,雍烨看完,抬眼看向她。

也许是因为老太太还在听,有些话不方便说,雍烨打开她的手心,指尖在上面轻轻划过。

她的手心好像变成了一片薄纸,轻微的扰动,都会引起很大的反应,他写在纸上,落进她心里,工整的笔画变成一团乱七八糟的线,焦娇很难集中注意力去分辨他写了什么,只觉得痒得厉害,雍烨又耐心地画了一次。

这次焦娇更认真地看,终于看懂了。

他写的是“做”字,在最后一笔上,他停了片刻,又在她手心轻轻点了一下。

这一下好像点到了焦娇心上。

他在问她,做吗。

她知道他问的是老太太布置的任务做不做,但刚刚想起的梦境余韵还在,她忍不住就想歪了。

她也知道,只要她说不想做,雍烨会立刻带她回去。

老太太和老爷子拦不住他,没有人能拦住他,不能违抗长辈,怕让他们不开心,只是作为掩饰某个秘密的借口。

之前的聊天框,时不时出现的梦都带来汹涌的情绪,焦娇被冲刷得无法思考,被不知道从哪里探出的线,牵引着她的行动。

在短暂的犹豫后,她的指尖也慢慢地画起来。

在他的手心,以和他刚刚一样的轨迹,写出同样的字,也是在写完,在他手心轻轻一点。

她这一点以后,全世界好像都有了微妙的变化。

烟花滞留的时间变长,风变得温柔,雍烨抬起手,摘掉了她脸上的面具,揭掉凶恶的鬼脸,她的面容更显清纯天真,望着他的眼睛水光潋滟,他想到他带她回来的那天,她也这样满心满眼地看着他,不过要更绝望,更难过。

他读不懂别人的情绪,也对那些人在想什么不感兴趣,但,那天,他看懂了,她在求他救她。

不是其他人希望他能放过他们的那种“救”,而是对着深渊,乞求来自魔鬼的救赎的那种“救”。

让他想要染黑她,想要拖着她一起堕落。

所以,他把她带回去,决意将她养成他唯一的同类。

然而,他发现她跟他太不一样了,不一样到如果不给她温暖和光明,她就会在他的手里枯萎。

他学着用这些浇灌她,可,在阴冷暗影中生长的他根本不懂什么是温暖什么是光明,他按照自己的理解,给她营养,却加速了她的死亡。

他唯一用心养的花啊,到最后,那么厌恶他。

是他活该,从一开始就是他做错了。

如果他们初遇时他心里没有卑鄙阴暗的想法,真的只想救她。

如果他在她害怕的时候不是让她更惊惧而是抱着安慰她。

如果他在第一次前问了她的意愿。

那她会不会像此刻一样,不再害怕他,心甘情愿地让他靠近。

如果他现在告诉她,那天在摩天轮上,他问她知道他想做什么吗,只是想跟她说,她十八岁了,他准备了订婚戒指,她会相信吗?

虽然他已经在梦里,与他最秽/乱不堪的潜意识创造出来的“她”做了无数禁忌的事情,可当时的他连亲吻都没有想,没想到她会靠近他,她是他无法抗拒的诱惑,罪孽在他,失控的也是他。

仅存的理智更外冷静,由她颤抖的身体告诉他,她不会答应和他订婚,因为这丝意识,他更想将她碾进自己的血肉里,贪婪独占。

他好想用情做刀,以欲为刃,将他们都搅得粉碎,融在一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