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年得父母宠爱,举家倾尽所有财力让韶白结得仙缘,拜入隐世的化神期大佬门下,要心法有心法,要宝贝有宝贝,还偏偏有个极品灵根,就连每一次突破,都有师尊用无数的宝贝给他护着,生怕他走火入魔。
所以一样的年纪,韶白的修为吊打所有人。
后来师门遭遇变故,韶白继承师尊功法,修为直上元婴,又遇上了殷妙柔,成了殷妙柔一路上的外挂,最后因殷妙柔爱上季云清,韶白断情绝爱,毅然闭关修炼。
再次出关时,就化神期了。
就是这么猛。
要不然怎么说是全书唯一一个敢正面刚殷雪灼的男人呢。
讲真,季烟觉得和季云清一比,这些男配简直一个比一个优秀,每一个都可以痴情得终身不娶,可偏偏季云清就是男主,那些爱殷妙柔的男人们再优秀,也赢得不了女主的心。
所以,季烟觉得十有,就是韶白。
殷雪灼径直往一个方向飞去。
关押俘虏的地方较为偏远,看守森严,天上有许多的姑获鸟盘旋着巡逻,没有任何人的潜入,可以逃脱它们的眼睛。
但殷雪灼赶到时,那里的监牢已经被摧毁。
是硬生生地被掀了顶的那种。
周围的魔死伤惨烈,地面还残留着剑痕,周围的山石被残留的剑意割裂,硬生生被砍出一大片的空地出来,死去的魔一寸寸化为齑粉,黑气缭绕片刻,便彻底消失于天地之间。
季烟看得胆战心惊。
这样的战后废墟,简直和之前殷雪灼的拆家场面如出一辙,可见对方的实力确实不低,比起季云清这样的有威胁力多了。
殷雪灼站在空中,广袖被寒风吹得猎猎作响,眼神刹那间变得无比阴鸷。
季烟感觉周围的空气都仿佛瞬间变得粘稠沉重,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他忽然抬手,反手给季烟加了一个防护罩。
她只觉呼吸瞬间畅通,周围的威压也瞬间消失,有点察觉到了他的怒意,便乖乖地伸出双手,紧紧搂着殷雪灼的腰,像从前在临霜城的时候一样。
殷雪灼抬手,掌心涌出无边的黑气,向四面八方侵蚀而去,瞬间遮云避月,将周围也晕染得伸手不见五指。
他闭上眼,似是在感受着什么,又倏然睁开眼,身子骤然化为淡淡虚影,朝一处掠去。
他飞得极快,快得季烟反应不过来,若非九幽之火让她身轻如燕,早就在他身上挂不住了。
季烟只感觉耳边的风声宛若裂帛,很快就听到了“铿”的一声。
像是短兵相接,又刺啦一划,刺耳的尖鸣声在耳膜边狂震。
季烟睁开眼,只瞥见了一道银光。
是一把武器。
宛若月光凝聚成形,是黑暗中唯一一道刺目亮光,锋利的弯刃,长长的刀柄,无数的暗纹盘踞其上,红光隐隐闪烁。
冷厉而皎白,刀身极薄,如轻雪飘落蝉翼。
但所有人第一眼,都会被这把弯刀散发出来的锋芒所震慑。
殷雪灼握着这把刀,迅速与对方一触即分,身影又骤然消失在黑暗中,像一团影子,出现在了那人的后方。
那人的面容也看不清晰,这一切实在是太快了。
快到让季烟眼花缭乱。
这是季烟第一次以殷雪灼的视角,看着他是如何变成黑气移动的。
几乎是瞬移,无须任何的反应时间,就能瞬间迫近敌人。
手中长刀一横,抡圆了骤然一劈,一道银光割裂黑暗,骤然挥出万丈狂澜。
对方显然是没有殷雪灼这样的本事,速度上就落了下风,硬生生接了这一刀。
但刀风与那人的剑相触之时,他们衣袍翻飞,身影巍然不动,周围却紧接着响起了轰隆声。
像是地震泥石流混着火山爆发,天崩地裂一般的声音。
真·神仙打架。
季烟:终于明白为什么殷雪灼要给她加防护罩了。
那人虽然强,但再强也强不过终极反派,殷雪灼单手抱着季烟,动作却依旧凌厉,但凌厉中带着三分气定神闲的慵懒,对方自从被他劈到之后,就有些后劲不足,动作越来越被动。
“许久不见,你这魔头功力又精进不少。”那人眯起眼,冷笑道:“杀我人族百姓,你真以为无人治得了你么?”
“你也不过如此,如今我虽不能杀你,你也未必杀得了我。”
殷雪灼“啧”了一声,显然不想和他聊天,只是想快点杀了他,但对方实在是有点儿吵,他勉强地吐槽了一句:“废话真多。”
对方:“……”
殷雪灼单手转了转手中的武器,随性得像季烟以前上课转笔一样,但弯刃在空中一划,又骤然分出三道无形的刀风,朝着对方的脸招呼过去。
打人不打脸,但殷雪灼就喜欢打脸。
尤其是杀了他的人,
对方险险躲过了对着脸的几下,殷雪灼又紧接着袭击他的下三路,那人跌跌撞撞地躲,没想到殷雪灼这么阴损,也有点儿被激怒了,大喝一声,骤然双指一并,召唤出身后佩剑,手中剑光一分为无数份,从四面八方朝殷雪灼攻去。
殷雪灼微微抬起眼角,季烟近距离地看到他抬了抬下巴,却不慌不忙,连躲都懒得躲,手心骤然涌出蓝色的火焰。
火焰在指尖涌出,骤然成了吞噬一切的汪洋大海,将剑光吞噬在其中。
九幽之火。
季烟睁大眼睛,没想到这火居然连这也能吞。
这也太厉害了吧。
那她要是有一天可以操控这火……季烟想想就兴奋了起来。
虽然打不过,但是有无敌防护盾也不错啊,而且有火在手,打不过化神期,其他人打不打得过还不一定呢。
殷雪灼似乎不想再浪费时间了,直接操控指尖的火焰,上古的灵火吞噬一切,猛地朝那人扑去,那人慌乱之下飞快去躲,心法运转,勉强抗拒着火焰。
眼见他有些坚持不住,殷雪灼的动作忽然滞了滞。
他手上的火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小了下来。
然后“嗤”的一声,灭了。
像是没油了一样。
殷雪灼:“……”
对方:“……”
季烟:???
对方似乎也没想到殷雪灼的火来得快去得也快,趁这个空当抬手结出一个法阵,眼看就要逃跑,殷雪灼又不爽地冷哼了一声,直接把自己手中的武器朝那人丢去。
长刀割裂空气,顷刻间来到那人面前。
那人虽然逃跑,但也留了一个心眼,如果后心被伤,以殷雪灼的功力,估计会对他造成重创,正打算躲开之时,季烟忽然眼尖地瞥见不远处一道雪白的身影。
是白白。
白白真的好惨,身上的毛都要烧秃了,估计一直乱蹿到现在,季烟看了还是心软,忍不住叫了一声:“白白!”
只见那正要逃跑的人动作忽然一滞。
嗯?
谁叫他?
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这短短愣神的几秒之内,那把长刀已划开皮肉,浸入体内的魔气瞬间搅乱他体内真元,一阵剧痛传来,他脸色一变,喉间蓦地涌上腥甜。
他忍着剧痛,扛着伤势,在空中消失不见。
第49章韶白8
韶白万万没想到,自己关键时刻还是掉了链子。
到底是谁在叫他?
听声音还是个姑娘。
哪个姑娘认识他?听声音,也不像是柔儿。
他是真的想不通。
韶白此番孤身闯入魔主大营,是为了找自己的弟弟韶辛。
他其实一直在闭关修炼,对外界发生之事一无所知,只是刚刚突破不久,就感受到带有弟弟气息的命魂符消失了。
韶辛出事了。
韶白差点儿走火入魔,再也顾不得其他,即使是心法的一步尚未炼成,也还是急匆匆地出关了。
这一出关,才知道外面发生了剧变。
季云清被那魔头所伤,柔儿孤立无援,独自对抗那些野心勃勃的宗门,居然和季云清双双下落不明。
到底是去找柔儿,还是去救弟弟?
弟弟这么多年在外漂泊,至今未曾化解当年的嫌隙,便已生死不明,韶白很想去找柔儿,可又知道,倘若弟弟真的落在了魔族手中,一旦他去晚了,或许连尸首都见不到了。
倘若弟弟身死,魂魄犹在,或许也能找寻复活之法。
柔儿虽失踪,却也未必会有事,此去魔族,也可以打探一下柔儿的失踪是否与魔有关……
如此劝着自己,韶白狠下心来,还是选择孤身闯入魔族营地,那些简单的结界丝毫拦不住他,他本打算速战速决,谁知有看见了被囚禁起来的凡人,一时动了恻隐之心,一鼓作气将他们放走,果真对上了殷雪灼。
殷雪灼比从前还要厉害。
韶白从前不是他的对手,与他对上必死无疑,但如今境界有了大突破,能与之一战。
可他一个刚刚突破化神期的,与殷雪灼这样的化神期大满相比,仍旧差距太大,更何况他身为魇族,吸收过那么多的灵脉,身体犹如一片汪洋大海,有着数不尽的灵力,让他永远不会力竭而亡。
韶白还隐隐注意到,他怀里搂着个小姑娘。
身材娇小,大半个身形都笼罩在殷雪灼的黑袍之下,不知是殷雪灼的谁。
看不出深浅。
韶白本不欲和殷雪灼缠斗,他孤身闯入魔族大营之前,就已做好了这样的准备,用几百万灵石换取的传送符可让他瞬间脱离纠缠,他也仅此用了那一次。
没想到还是翻车了。
白白……?
韶白来之前稍稍用了易容之术,他就真的想不通,他为何会被人认出来,为何叫的还是小时候的乳名,好像叫他名字那人……正是那魔头怀里的小姑娘?
到底什么情况啊?!
韶白真的很纳闷,但他也没工夫去想这些细节,他刚刚被传送到无人的地方,便感觉周围的法阵瞬间被重新加固,比起之前强了不知多少倍——殷雪灼亲自封锁了这里。
紧接着,韶白听见了群兽的嘶鸣声。
封锁,搜查,掘地三尺,也要将他抓出来。
韶白体内气息紊乱,后背的血随着他的行走滴了一路,人类鲜血的味道对魔来说太明显了,韶白先停下来给自己止血,又拼着最后的力气逃到了魔域乌金雀一族的巢穴。
乌金雀生来体型庞大,子嗣繁多,巢穴更能藏身,韶白将那里的乌金雀全杀了之后,用藤蔓遮蔽身影,再在外面施加了一个障眼法,让那些魔不易寻找到他。
然后再也支撑不住,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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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白?”
季烟坐在白白身边,小心翼翼地探着头,试探地叫它。
“嗷呜呜呜呜……”
躺在地上的大家伙一动不动,一对耳朵朝下耷拉着,不住地发出可怜的呜咽,呜咽声音调起伏,像是在哭。
它迷瞪瞪地睁着大眼睛,神态呆滞。
时不时抽泣一下,又哭不出眼泪来,像是打着哭嗝。
身上的毛,全秃了。
不仅秃了,还焦了。
此刻散发着难闻的焦糊味,威风凛凛的样子荡然无存,引起为傲的蓬松大尾巴也没了,此刻只像一只被烤得半熟的土狗,丑陋不堪。
白白:我不活了。
季烟看着它居然受到了这么大的打击,有些于心不忍,好几次想下手摸摸它,又不知道从哪里开始摸起。
就,她想象中的秃,其实就是夏天猫狗剃了毛的那种秃。
没想到会这么惨。
季烟想了想,说:“白白,你的毛还会再长出来的,你别难过了。”
白白:“嗷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季烟:“你要不要去洗一下呀?其实洗了也没那么难看……”
白白哭得更大声了:“呜呜呜呜!!!”
季烟:“……”
好吧,她不擅长哄孩子。
季烟抬头看向边上的殷雪灼。
这位大蝴蝶此刻也万分不快,要不是季烟非拽着他不许隐身,他估计又去挂机了。
他不高兴,阴沉着眉眼,侧脸透出三分冰冷杀意,站在高处,正居高临下地望着下面四处搜寻的群魔。
季烟叹了口气。
唉,这一个两个的,真的难搞,哭的哭死,气的气死,能不能学学她的心态。
季烟伸手拽了拽殷雪灼的衣摆,扯了好多下,才让他低眼看她。
他满眼不耐烦,语气也带着戾气,“干什么?”
季烟指着白白:“它……”
殷雪灼:“死不了。”
白白更伤心了:“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季烟一时无言以对,好歹是他养大的吧,能不能不要这么冷漠,白白这么喜欢他,他就这个态度,不是给人家雪上加霜嘛?
季烟还是心软,继续扯殷雪灼的衣裳,又拽得他再次回头,才说:“可是它很难过啊,你要是摸它一下,它说不定就好多了……”
白白听到这里,呜咽声越发大了,一边卖力地哭,一边偏头,用余光悄咪咪地偷看殷雪灼。
殷雪灼眉眼间满是暴戾,薄唇冷冷地抿起,一听季烟如此说,眼风便冷冷地掠向了白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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