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们两个要在二楼待多——你们在干什么?」
沉醉在二人世界的杜鸣春和杜听夏没有听到楼梯传来的脚步声,因此当邓宇轩冲上来时,看到的就是他们俩抱成一团的样子。抱在一块不打繄,毕竟杜听夏也常在各人面前对杜鸣春求抱抱,一方面算是撒娇,一方面也算是宣示主权,但那些时候的互动还带有兄弟的氛围,可现在邓宇轩眼前的,暧眛得就差没有当场做上了。
☆、倒数(四)
邓宇轩回到南潚回房间时,脸色已由刚刚在二楼时的玩味,变回原来的木然。
「他们两个人呢,你不是去叫他们过来吗?」桂铃铃看着他只身出现的身影就忍不住道。
「他们两个需要整理一下才过来。」邓宇轩自在地在南潚回床尾坐了下来,满不在乎道:「你也知道的,青春期的少男和思慕多年的对象独处,然后外头又是杀人狂随时候命的环境,很容易就激发出不可收拾的感情来。」
「杜听夏终于忍不住了?」半躺在床上的南潚回依旧苍白,但听到新鲜八卦出炉,整个人的精神马上回来了。
「谁知道呢?」邓宇轩黑眉微微往上挑,回想起杜鸣春那主动的姿势,到底是谁先忍不住还真不好说。
「你是说杜哥他和听夏……为什么突然会这样的?」桂铃铃眼睛睁得老大,她一直以为杜听夏对杜鸣春和雏鸟那些印刻效应差不多,可没想到那小子居然对自己的哥哥存了那样的心思。
「吓?由第一眼看到他看杜哥的眼神就知道吧?」邓宇轩扫了桂铃铃一眼,眸里全是嫌弃。
「他就差没在杜哥上头撒尿说那是他的地盘。」南潚回把头转向南冲,问道:「南教授你说是吧?」
「即使听夏表现得极度明显,我不会干预他的感情动态。」坐在书桌前的南冲对这话题没有什么兴趣,但一句话也暗示了他其实也是知情者。
桂铃铃看着眼前三人皆一副「都说了那小子等不那么久」的样子,心里惊得差点要怀疑人生,艾子涵和邓宇轩交往,她不知情;杜听夏一直对杜鸣春有意,她也看不出来,她真的有那么眼瞎吗?
可是,艾子涵前脚刚离世,他们后脚就急不及待好上了,有必要这样吗?
再说,他们是兄弟,杜听夏一个不对劲也就算了,杜鸣春也跟着胡来是怎么一回事?
一个巴掌拍不响,说明杜鸣春那家伙表面看来温文无害,内心其实也是心术不正,桂铃铃脸色一沉,一开始的吃惊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不满和嫌恶充斥在心中,若不是她还记得南冲刚说了句「不干扰」,她早已破口大骂。
就在此时,杜鸣春和杜听夏一前一后步入房间,二人脸色平常,衣着也不见凌乱,若非邓宇轩捅破他们的好事,其他人绝对不会看出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潚回,你好点了吗?」杜鸣春不是没发现眼前这几人的玩味目光,但他们既然不开口,他也无谓主动跟他们谈及这事。
「好点了。」南潚回瞄了一眼杜鸣春后方的杜听夏,果然一经确认关系后这春青少男就更肆无忌惮了,看他们的眼神都带上了敌意,彷佛他们会把杜鸣春抢走似的。他心里说着杜鸣春在他面前脱光他也不会有反应,嘴上却道:「本来我们也不想打扰你和听夏的二人世界,但这两位吵得实在是太厉害,所以我们想问问你们的看法。」
「什么看法?」杜听夏问道,他会突然开口,只因心里打着「说完意见就可以回去过二人世界」的想法。
「他说子涵是杀死辛姐的凶手!没有证据就在这里胡说,子涵胆小得连见到鱼也不敢宰,你说她会杀人,简直痴人说梦话!」桂铃铃马上高声道,声音高亢得来又带着不屑气愤,和杜鸣春杜听夏在二楼的听到差不多,只是刚才他们是在山顶位感受,而现在是近距离领教。
「你可别忘了辛大姐的尸体是如何被发现的,若不是她报梦给南哥知道,到今天我们还不知她是生是活。」邓宇轩马上道,既然桂铃铃可以把刚才的说辞再说一遍,那他自然也可以用同样的理据再反驳一次。
「我不太理解发生什么事了,南教授,可以请说两句吗?」杜鸣春聪明地没向两个准确展开另一场大战的人询问,他把目光落在神色冷静的南冲上,试图把能镇得住场面的人拉进来。
「是这样的,子涵找上小南,说那天夜里她遇见辛彤拿着不知那里找来的砖头,想破坏小南的门对他不利,她上前想抢走砖头,却失手击中了对方头部……接下来的事你也猜到,她慌忙把辛彤拖回房间,摸着摸着意外现了那秘洞,就干脆把她藏到那里去了。」南冲边说边用带有警告意味的目光扫了桂铃铃一眼,示意对方不要打断自己说话,后者不甘地咬起唇,但也遵从南冲指示没有开口。
「辛彤失踪的第一天,是南哥和子涵负责检查她的房间的。」桂铃铃不敢说话,邓宇轩便接着开口道:「再说昨天由早上起子涵的情绪也不太对劲,也许是这是积在心上积出事了。」
「子涵跟我说她对不起大家,但是辛彤离世是不可逆转的事实,所以她决定下去找辛大姐赔罪。」南潚回补充道。
桂铃铃使大眼瞪着杜鸣春,只要他敢说出一句认同邓宇轩和南潚回的鬼话,她绝对会上去撕了他的嘴……不,有杜听夏在一边盯着她撕不了,还是一把撑下去好了。
然而,出乎桂铃铃意料,杜鸣春着眼点不是艾子涵是否真的误杀辛彤,而是另一样对象:「哪儿来的砖头?」
邓宇轩想了一下,跟着也望向南潚回,禁不住道:「对,哪儿来砖头?」
桂铃铃当即露出胜利的笑容,道:「我就说你根本是在说谎,子涵不会……」
杜听夏淡然打断了桂铃铃的话,杜鸣春有疑惑,其他人需要做的就解答问题,而不是重复问题和借机奚落他人:「南教授和南潚回房间对出位置有个垃圾场,外墙是砖头砌的,不过某几处位置的砖头是松的,我好几次扔垃圾时也曾经见过肥老鼠推开砖头钻走。」
杜鸣春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道:「你不说我都忘了,说起来,我们好像没有检查过那边?」
杜听夏点点头,回道:「我有去瞄过一两眼,但没有仔细把每包垃圾翻,我们由第一天来制造的垃圾已经扔在那里,荒山野岭也不会有人来收,若不是它防臭做得不错,屋子也能闻到臭味。」
「现在连区区一个垃圾场也能令你们旁若无人聊天?」邓宇轩挑起眉,没好气道:「说说你们的看法,然后你们爱滚哪里就滚哪里,呀,不,你们还是回房间才滚,我可不想生眼疮。」
很想和杜鸣春回房滚上一滚的杜听夏没有深思邓宇轩的用意,当即道:「我觉得你和南潚回的说法不无可能,毕竟铃铃姐那边只有性格胆小作支撑点,而你们这边的论据,很不巧我也觉得艾子涵昨天是有点不对劲。」
「不对劲个头!」桂铃铃大声道,圆眸像是要喷出火来把杜听夏烧成灰似的:「你怎么不说子涵是看到案发经过被威胁?你眼里是不是看到你哥,看不到子涵心口有两道刀痕!你自杀会刺完一刀□□,然后又再刺一刀吗!」
「我们搜过房,她的房间没有特别东西!这话我也已经说了三次!」邓宇轩也来了脾气,见桂铃铃大声,自己也跟着大声。
杜鸣春垂眸看了邓宇轩微微颤抖的手一眼,趁着他们又吵起来的时间思索了一会,便转身打算离开。
「慢着,你这是要去哪里,赶着回去和你的听夏弟弟滚呀?」杜鸣春没想过悄悄离开,因此动得光明正大,吵得起劲桂铃铃自然看到眼角余光有什么在动,一声怒喝就直接骂过去。
「我支持你的说法,宇轩会改变他的想法吗?不会。同样的,我支持另一边的说法,你也是坚持己见,那我说来何用?」杜鸣春看了一眼坐在最入的南冲,心道你们不找南教授评理跑来找我,这锅我打死也不背。
「所以你就摆出一副什么也不理的样子吗?」吵了这么久,眼前人没一个敢认同自己,满腔的气怒和为艾子涵的不平,最终化为一行行眼泪从眼眶滑落。桂铃铃看着眼前变得糊模的杜鸣春,口不泽言骂道:「你这个□□的恶心怪,艾子涵死了没多久你就急不及待要和自己弟弟搞起来,你还是人吗你!」
「桂铃铃你再说一……」
「听夏你闭嘴。」杜鸣春拉住想要冲前的杜听夏,即使被骂成这样,但他依旧冷静,连语调也是平平淡淡,彷佛在跟他们说今晚吃什么:「我是人如何,不是人如何,你们有把我当成人看待吗?既然没有,那我私下和听夏干什么,又与阁下有什么关系?」
桂铃铃脸色一白,话说出口她就自己闯祸了,但她还是硬撑道:「子涵死了,你还有心情谈情说爱?」
杜鸣春看着桂铃铃,眼眸里没有任何一丝波动,冷漠得犹如在看一件死物,他道:「我躺平任你们弄的时候,无论是子涵、宇轩、南教授还是你都是在谈情说爱,这样子的你,有资格如此理直气壮教训我吗?」
说完这句杜鸣春没有再理会他们,他拉了拉杜听夏的衣袖,示意对方和他一块步出房间。
☆、倒数(五)
杜鸣春的目的地很明确,就是直奔回房。
杜听夏见状,自然是紧紧追随他哥的步伐,但他不止单纯跟着走,还聪明地锁了门,乖乖坐到床边,眼也不眨望着杜鸣春,就差没来句「哥,我已经准备好,你什么时候来宠幸我。」
杜鸣春看着眼前的杜二哈,不禁怀疑自己刚才在二楼调戏的弟弟被换包了,怎么在二楼时充满让他浑身骚麻的侵略性,而现在屁股上隐形那条尾巴摇得快要上天似的。他的表情和平常没大分别,只是眼神稳稳透露出的无奈,让杜听夏精准地发现了对方的变化。
杜听夏当下就急了,都说货一出门恕不退换,杜鸣春若是听了桂铃铃的鬼话想后悔,他打死也不会同意的!
杜鸣春看着杜听夏一副被自己始乱终弃的样子,心里的无奈化作一声轻笑。他快步走上前半抱起不安的小二哈,调皮的手指由杜听夏的黑眉滑落至脸颊,在对方快要煞风景摆出一副斗鸡眼来追随自己手指的移动时,不安分的姆指慢慢抚上刚毅的嘴唇,柔软的触感让他有那么一瞬间的迷离,但他很快回神过来,哑着声道:「……乖,张嘴。」
在杜鸣春开口之前,杜听夏早已异常配合张开嘴迎合,他知道杜鸣春在引诱自己,这个念头让他浑身发热,巴不得就这样夺过主动权,到了此时此刻,相信杜鸣春不会反抗自己。
杜鸣春含笑的眼神、飞红的脸颊、温热的气息无一不蠢食着他的理智,可这是杜鸣春难能可贵的主动,他盼天盼地,整副心思都在盼有天杜鸣春会主动碰触自己,不是兄弟间的温馨相拥,而是情人间的甜蜜抚摸。
现在,他盼到了。
所以他拼命忍耐着内心那股快要发疯的冲动,任着自己成了一件人型玩具,只要对方来了兴致就会靠近肆意玩弄。
杜鸣春眼里闪过一丝得意,沾满唾液的食指看起来湿漉漉的,但杜鸣春却半点不介意,就这样把手指竖到嘴边,还故意发出了啧啧的声音。
杜听夏的呼吸蓦然加重,他就不信杜鸣春把手指放在嘴边不是故意的,且对方还一边做着如此放荡的动作,一边用魅惑的眼神望着他。
那是无声的邀请。
杜听夏用力地吞了一下口水,忽然觉得自己不应该再忍耐下去,否则他绝对会被眼前的妖精给搞死。
杜鸣春不用低头就感受到对方的手已经按捺不住,他嘴角勾起了满意的淡笑,花点心思下来还是值得的,刚刚的二哈样已消失得无影无踪,换上一张让他迷醉的男人神情。
「呵呵……呜……唔……」
杜鸣春还没笑完,声音就被对方堵住了,与期说对方是吻过来,倒不如说是发了狠地舔舐吸吮,舌头虽然有吃痛发麻的感觉,但内心的狂喜足以盖过一切。
他们像是逃出铁牢的猛兽,失去理智地以吻诉说着对对方的索求,激情之中杜鸣春倚到杜听夏身上,杜听夏顺势让对方躺在床上,自个儿则是撑起从上方俯视着他。
「……我的脚还没好,你看着办。」
杜鸣春说完这句就一把拉下杜听夏,接下来的事就正如南潚回所说的,是属于他们的二人世界,无论是谁都不容打扰。
杜听夏睁开眼时天色已暗。
他若无其事地打了一个呵欠,眼角还带着□□后的满足,侧头望向床上还在沉睡的另一人。
杜鸣春几乎把头埋在被子里头,杜听夏拉了拉被子,又把被扔到一边的枕头递过去,睡梦中的杜鸣春像是感应到有东西被硬是塞过来,配合地抬高脖子,咕哝了几声,头躺到枕头上又重新睡回去。
杜听夏看着这样子的杜鸣春,只觉对方的举动有如撒娇的野猫,然眼前这只和外头的野猫可不同,这只鸣春猫是自己的专属,旁人来抢他打死也不会放手。
他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开始,也许是对方全心照料自己的样子,也许是对方总是想着要把最好给自己的那份柔情,什至也许从第一次相见时、对方望过来的那双充满暖意的笑眸,当他回过神来时,自己的心神已被三个字占满了。
那三个字,自然就是「杜鸣春」。
他一直以为自己顶多是兄控,但青春期没少做的梦告诉他,他对杜鸣春的情感,早已超过一个兄控对哥哥该有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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