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以美镇国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9(2 / 2)

gu903();萧玉山偏起了促狭心思,一张口便咬在储栖云唇上,几经碾磨,直至印下痕迹才肯罢休。

储栖云略有些吃痛,拇指轻擦下唇,促狭问他:“你这是狼崽子上身了?”

萧玉山瞧着储栖云薄唇微肿,好不得意:“今日便是要惩治你这骗口张舌之人。”

储栖云似想起什么,忽而笑出声来,与萧玉山道:“说起狼崽子,我不禁想起那位赫连王子来。”

萧玉山深以为然,笑应道:“他哪是狼崽子,分明是豺狼虎豹。”

那人高鼻深目,又生得琥珀眼眸,身姿魁伟,不笑时有阴鸷相,笑时虽有豪爽气,却又微露一对尖牙,难教人不思及虎狼。

二人正谈笑着,忽闻王公公在外一声提醒:“陛下,时辰不早了。”

萧玉山与储栖云指了指门帘,意思不言而喻。储栖云只作那愁云惨淡之色,苦叹连连:“受用了了便丢,苦啊——”

萧玉山朝他肩头推上一记,将他推离床榻,笑嗔道:“就数你能说会道爱喊冤,独占龙床还敢叫苦不迭。”

“今日方知何为伴君如伴虎。”储栖云存心逗他一笑,全装作有苦不敢言之状,好似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贫道退下便是。”

这副模样骗得过旁人,却骗不过萧玉山。萧玉山朝他遥遥一睇,再指一回门帘,作那送客之状:“去吧。”

储栖云无奈,撩开帘子走出去,又与王公公躬身作揖,笑而不语,毫无尴尬之色。王公公知晓这是皇帝的心上人,不敢有轻慢之心,忙回以一礼,亦是浅笑。

储栖云本想去别处观日出,谁知才往山上走去,忽闻身后一声轻唤,顿时驻足回望,只见得来者乃是赫连归雁。

“储道长日出即起,真是勤勉。”赫连归雁有心与他攀谈,放下漠北贵胄的身段,与灰袍小道寒暄。

储栖云知之甚少,但能猜得赫连归雁城府颇深,是个不好相与的,防备心思骤来,一心与他装傻充愣:“贫道在虚鹤观中早便养成习惯,十数年来皆是如此,倒是赫连王子,怎不多歇息片刻?”

赫连归雁答道:“只因不曾见过日出林间,本王今日天色未亮便已转醒,一心想去看红日东升之景。”

“王子好雅兴。”储栖云不愿与他纠缠,说罢此言,即刻便想退下。

谁知赫连归雁却无此意,再度唤住储栖云,上前来回打量他。那双琥珀珠子似的眼里,神色好似钩子,似乎只需一睥,便能剖开储栖云的皮囊。

“早便听闻虚鹤观中有神仙,等晚些时候,储道长可否带本王去里头见上一见?”也不知他瞧出了怎样的端倪,说话之时,眸光含笑,意味不明。

储栖云并未因威势而折腰,不卑不亢地回答:“王子若有兴致,贫道自是一千一万个愿意,只是——”

说话之时,储栖云故作迟疑,赫连归雁果真追问:“只是什么?”

“只是东离山上无神仙,不过是一群红尘外修道人,只怕要教赫连王子失望了。”

储栖云此话背后另有含义,是为告知赫连归雁,东离山与世无争,望他莫要将手伸过去。也不知赫连归雁是否听出弦外之音,但见其颔首而笑,也不曾回应。

储栖云暗道这人心思难以捉摸,还是能避则避,莫做纠缠为妙。

赫连归雁好似听信了坊间传言,认定虚鹤观中有神仙,于萧玉山跟前一连说了许多回。

萧玉山本不欲带他前往,可是早前狩猎之时,他又在众人面前应允过。所谓君无戏言,既已应允,就必得信守承诺。

萧玉山不得法,只好选在自猎场回朝之日,带赫连归雁往虚鹤观一行。

时已入秋,银杏渐黄,经得秋风一拂,便见金叶如雨,落得满地。

伴着金叶落下的,还有银杏果,一颗颗落下来,偶尔砸到路人身上。储栖云眼疾手快,眼见一颗落下,忙不迭伸手去接,一把便攥在掌心里。他跟在众人后头,一路上山,一路悄悄捡,到了山门时,已捧了满满一掌心。

山门之前,苍阳道人率领众弟子等候多时,见得萧玉山到来,立时叩拜行礼。

萧玉山道一声免礼,又与苍阳道人笑道:“此乃赫连王子,自漠北远道而来,听闻虚鹤观盛名,特来此一游。”

赫连归雁见此老者须眉尽白,果有出尘神仙态,暗道坊间传闻倒真有几分意思。只是,他此番前来,可不是光为见一面“老神仙”的。

苍阳道人朝赫连归雁那处一作揖,念一声道号,并未说一字客套之言,与待萧玉山之道截然不同。

萧玉山心思剔透,立时瞧出苍阳道人似不待见这位漠北王子,一时之间,心里头竟有窃喜。萧玉山总觉得,相由心生之言有几分道理,如赫连归雁这般阴鸷之人,不招人待见实属情理之中。

只是,赫连归雁似乎有心要与苍阳道人攀谈,谈笑之时神情忱挚:“还请老神仙带我漠北众人于虚鹤观中一游,讲解道法。”

人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苍阳道人也顾忌赫连归雁乃漠北贵胄,故而不敢逾矩,终归应允领众人一游,可依旧冷着一张脸。

众道士见此情形,心中不无狐疑,要晓得,师傅素来温和有礼,上对皇帝不卑不亢,下对贫民有礼有节,洞悉世情,知晓进退。也不知今日是怎么了,竟与漠北赫连王子不假辞色。

漠北乃大燕属国,历代皇帝皆对赫连氏青眼有加,今日贸然得罪赫连归雁,实为不智。好在方才陛下不曾开罪,不然虚鹤观众人都得遭殃。

一众道士还在胆战心惊,萧玉山却无心理会,也不曾与赫连归雁同行,兀自寻一处清净茶室坐下歇息。

他坐定以后,方察觉储栖云莫名消失,遂与王公公询问:“那个人呢?”

安风本不知此话是问旁人的,反问道:“哪个人?”

萧玉山转脸望着他,笑而不语,眼神“和善”得很。安风只觉得教只黄大仙盯上了,浑身不自在,心里头还无辜得很,茫然地眨眨眼。

王公公轻咳一声,赶忙解围:“上山时还在跟在后头,想必也在虚鹤观中。”

话正说着,储栖云推门而入,手捧黑陶碟。

满满一碟子白果正冒着腾腾热气,香气扑鼻,俨然是现下才出炉的。

储栖云将碟子放在案桌上:“请陛下品尝。”

萧玉山看见果子已烤至金黄,藏在裂了一线开口的壳中,含羞带怯似的。一时之间,思绪飘飘悠悠,又回到从前。

六岁之年,他在虚鹤观养病的时日里,总有许多不开心。每每此时,储栖云便会变着法子逗他一笑——今天教他吹叶子,明日为他下山买糕点,实在不得法,便去山路上打白果回来烤。

不知不觉里,当着安风与王公公跟前,萧玉山露出几许笑意。储栖云瞧见他这副神情,亦是忍不住勾唇,犹不忘剥一颗白果,送到萧玉山手上。

萧玉山忍不住尝上一尝,只觉得从前宁静的好时光又回来了,好似他们都不曾长大。

安风心底一惊,终归瞧出些端倪,冰块脸一裂,目瞪口呆。好在他刚要出声,就被王公公拽着拉出了门。

“他们——”

“不可说,不可说。”王公公一甩拂尘,压低嗓音道,“安护少年时便卫行走于宫闱之内,必晓得凡事不可说破之理吧?”

此言更是印证猜想,安风心性固然耿直,可并不愚笨,自是明白王公公所言之意。他不禁将那双唇紧抿,微微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从下章开始,储栖云的命运因为赫连而发生巨大转变,这种转变会波及到萧玉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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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另有玄机(中)

赫连归雁与苍阳道人一路行去,在偌大虚鹤观中四下游览,身后还亦步亦趋跟着漠北护卫数名。

不知是何原因,苍阳道人竟对赫连归雁不假辞色,一路冷面,连笑意都欠奉。

赫连归雁却似毫无察觉,饱赏风景之余,忽而问话:“储道长怎么没跟着?”

“赫连王子所问何人?”苍阳道人回身望向赫连归雁,神色疑惑,好似当真不知有此一人。

“便是储栖云储道长了,怎么,虚鹤观中还不止一位姓储的?”赫连归雁望着老者,蓦然发笑,意味深长道,“但本王以为,如此姓氏实在少见。”

苍阳道人却道:“储姓算不得稀少,赫连王子久居漠北,想来不知关内风俗。”

“是了是了,老神仙说得极是。”赫连归雁似对储栖云极有兴趣,又问道,“只不知‘栖云’二字何解?”

苍阳道人本想以冷言冷语抵挡赫连归雁话头,不料他步步紧逼,大有刨根问底之势。

不得法,老者唯有以退为进,佯装糊涂:“只不过是拼文凑字而来,如何作解?”

“原是如此——”赫连归雁轻叹之声若有似无,虽未言尽,用意却深,“可惜了这么个好名字。”

耳闻此话,素来泰然自若如苍阳道人,亦不禁轻蹙眉宇。想他一生历经两朝,见惯了风起云涌,半生修道,道心已定,如今竟也因漠北王子一言而色变。

如此不明不白说了三两句,赫连归雁似已心满意足,不再攀谈,只是眸光里渐露凛冽锋芒。

便是此刻,有漠北人疾步而来,与赫连归雁低低耳语。苍阳道人只瞧见,赫连归雁脸上笑意骤散,几乎一瞬之间,变为如笼阴云。

赫连归雁本生得俊逸,只可惜不笑之时有阴鸷相,如今再将面色一沉,愈发诡谲起来。他与苍阳道人匆匆道一句告辞,便转身寻萧玉山去了。

原来,漠北所献之宝已于昨日雕琢完毕,照着当今陛下的模样,琢出个摆件,正好能单手握于掌心,可供日常把玩。谁知一夜过去,玉雕竟不翼而飞。不仅如此,窃贼还甚是嚣张无礼,敢留书一封,放于匣内。

宝物丢失本就是大罪,宫中惊现窃贼,更是滔天大案。试想,皇宫守卫之森严,算得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竟有人如进家门,窃宝之余,还敢留书信挑衅。

赫连归雁乃是识时务之人,不欲将此事闹得人尽皆知,既是为顾全漠北,更是为大燕皇帝颜面。

他匆匆行至茶室,见安风与王公公守在外头,立时驻足,也不硬闯,只道有要事需与陛下禀报。王公公不敢怠慢漠北王子,扣门三声,得令方入。

不多时,门扉轻启,有灰袍小道一名跟随王公公步来,敛目低眉,看来甚是恭谨。赫连归雁定睛一看,不是储栖云又是何人?

赫连归雁只将眸光都聚集在储栖云一人身上,莫名意味深长,含着诡谲与不善。储栖云有所察觉,总以为是教狼给盯上,如今方晓得何为如芒在背,唯有不动声色地走过去。

待到储栖云走远了,赫连归雁才收回眸光,一刹以后,眸光复又如常,好似方才尽是储栖云一人的幻觉。

“请陛下恕罪——”

赫连归雁才步入茶室,三五步走上前去,便在萧玉山跟前单膝而跪,全然是一副请罪之状。

萧玉山尚不知发生何事,蹙眉问他:“赫连王子此言何意?”

“方才有人自宫中来报……”赫连归雁吞吞吐吐,甚是犹豫,似乎是惧怕天威,“玉石雕件昨日方琢成,今晨便为贼人所窃。”

“荒唐!”萧玉山听得此话,心下一惊,狐疑如层叠波澜,自心中涌起,“宫中宝物如何能为贼人所窃?”

“臣下听闻,那贼人还曾修书一封,放于匣内。”赫连归雁眉宇深锁,亦是作那满面不解之色,“请陛下恕漠北看管宝物不力之罪。”

“事情尚未明了,哪有先请罪的道理?”萧玉山口中虽如此说道,心里头却猜忌着赫连归雁,只想着此事委实不寻常。

这世上即便有吃了熊心豹子胆的盗贼,敢入宫一游,但也难不教禁军发觉。如若没有贼人,便就是漠北人自导自演,监守自盗,但献宝再盗宝,又实在不合情理。

事情尚未明了,不可妄下推断。

萧玉山如是想定,立时摆驾回宫,连见一面储栖云,道一声别过,都未能顾及。

萧玉山一行人去后,虚鹤观众道士才略略松下一口气,因为只要皇帝一走,就无须时刻恪守礼仪,谨言慎行。

储栖云见萧玉山行色匆匆,临走之时面色不善,便即刻猜到,定是宫中出了大事。每逢此时,储栖云只恨自己乃一介小道,不能为萧玉山排忧解难,甚至不能时刻相伴左右——此为平生一大憾事。

茶室桌上还摆着半碟白果,半盏清茶,储栖云去收拾时,发觉白果与茶俱已凉透,也不知为何,想到那“人走茶凉曲终人散”一言。他本性潇洒豁达,并非多愁善感之人,如今也不免心生惆怅。

储栖云正坐在方才萧玉山所坐之处感慨,忽闻门扉轻启,顿时回过神来。原是师兄替师傅传话来了,只道有事问他。

储栖云忙不迭收拾了茶室,又去往苍阳道人之处,进了门先恭恭敬敬施一礼,轻声问道:“师傅找我?”

苍阳道人也不回应,冗长的静默下,仿佛落下一根针也能听得一清二楚。储栖云仍作那躬身施礼之状,只是眉宇渐锁,隐约晓得此事兴许与萧玉山有关。

只因苍阳道人曾有言在先,不愿虚鹤观卷入权贵门阀之争,为着此事,早前还曾给储栖云敲过一回警钟。

“虚鹤观留你不得了,明早下山去吧。”说罢,老者沉沉叹息,

苍阳道人沉默良久,不想一开口,说的竟是此话。储栖云始料未及,万般惊愕涌入心间,如波澜骤起,纵使巧舌如簧似他,在此时候也说不出半个字来。

苍阳道人不愿多言,轻念一声道号,转身欲走。

储栖云终归回过神,只因不明缘由,心有悲戚与不甘,追问道:“师傅,徒儿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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