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这都什么跟什么?
周一一大早就撩骚,有病吧?
前面走了两拨人,排队的人越来越少。
下一趟电梯就轮到他们了。
夏天晴没理江堰,往前迈了一步。
江堰迈了半步,和她持平。
半晌,他飘来一句:“等你俩分了,再上我的车,我不跟你要油钱,怎么样?”
听上去像是他退让一步,让她占尽了便宜。
可是仔细一琢磨,就忒不是东西了。
电梯来了,夏天晴懒得搭理他,径自走进去,很快就被人潮冲到最里面。
江堰也不知道怎么走位的,人潮也没冲动他,一直当门神。
……
电梯走走停停,人一波波的下。
夏天晴屏住呼吸,时不时看着上面的楼层数字,偶尔也会扫向高了大多数人小半头的江堰。
他的头发一向浓密、蓬松,在这行里比较少见。
后脑勺中间有个发旋,隐藏其中不明显。
两年前认识他时,他还不是现在这种主流短发。
那时的他,头发下半截剃的很清爽,只有薄薄的一层,上半截倒是留的有些长,还在后脑扎了个小辫,露出额头。
在那之前,夏天晴一直觉得男生留长发有点脏脏的,尤其是搞艺术的,太非主流。
直到她看见梳着小辫头的江堰,扫过那个顶在半空中小揪揪,随着他走路的节奏一颠一颠的,她就不由自主的想象起它的手感。
后来她还亲手摸了。
他的发质偏硬,剃短的部分有点扎手,又有点痒,像是一根根小软刺划过手掌。
上面的小揪揪也十分活泼,散开时,黑发落下,盖住一大片额头,隐约可见那双桃花眼,在昏暗中望着她,炙热且明亮。
不过话说回来,他现在还年轻,眼下的头发浓密,也不代表以后,过几年指不定就会露出银河系呢?
从精神小伙变成光明顶大叔,很多建筑师都是这样打脸的。
电梯来到了十六楼。
夏天晴一时还在发呆。
站在门口的江堰,一手挡住门,回头问:“想什么呢?”
夏天晴醒过神,跟着他走出电梯。
两人并肩往事务所里走。
夏天晴有些心不在焉,忽然说:“江堰。”
江堰:“嗯?”
“你这几天掉头发了么?”
方案阶段真的很让人头疼,不过这还只是“头秃”的第一步。
江堰一怔:“正常掉几根。”
夏天晴:“哦。”
前面就是结构部。
夏天晴脚下停了停,非常认真地看着他:“我知道一个不错的牌子,固发生发,效果不错,也不贵,回头发给你。”
江堰:“???”
他眼里滑过结结实实的震惊,抬手穿过短发。
夏天晴却仍是一脸正色,不带半点映射:“没别的意思,就是建议你从现在开始保养,防患于未然。”
随即她便率先抬脚,往部门走。
……
上午,邵圳城主动和夏天晴交代了周末的进展。
他和建筑部的何萌沟通之后,两人一起加了班。
何萌愿意调整改动,原本是要抽调柱子的,后来也决定保持不变,只是局部小小变化,荷载改动非常小。
这样的修改还是结构比较能接受的。
对于结构来说,最讨厌的修改基本有两种。
一种是改布置,拿掉柱子或者柱子移动很大的位置。
另一种就是荷载产生很大变化。
而所谓荷载,用大白话说,就是建筑物自身重量和外界加给它的各种重量,连风、雨、雪、灰尘,哪怕是吊车都要算上。
再遇到一些需要跟甲方沟通的问题,何萌也尽力说服甲方,让甲方考虑工期和成本问题,为了这点可改可不改的问题耽误时间非常不划算。
总之,良性沟通之后,邵圳城和何萌进度可喜,一个主内一个主外,很快就把图改好。
……
夏天晴上午开完例会,就一直在位子上给邵圳城看图,个别细微的错处标出来,让他修一下就好,大面上没有问题。
小群里,其他人还在闲聊天。
建筑们一般是十点陆续上班,结构稍微早一点。
有的人还在路上,有的人刚坐下,正在喝水。
一个结构问起邵圳城和何萌的进展。
何萌说:“还挺顺利的,本来还以为要再磨上一礼拜。”
邵圳城跟着说:“嗯,我刚听夏工说,有几个地方稍微改一下就好,很快。”
问话的结构笑道:“看来小邵是开光了啊?你老实说,那天夏工给你开什么小灶了?”
邵圳城:“哪来的小灶,你以为临阵磨枪呢?”
也不知怎么的,很快就有人聊起夏天晴的专业。
有结构说,她的专业是挺过硬,这个年纪就一注,做事又严谨,很多老结构都未必有她的火候。
有建筑说,跟她配合一次,就知道自己菜不菜,要是建筑和结构实力水平相差太多,就很容易被吊打,那是真的丢人。
直到新来不久的许鹏说,其实好几年前,他就听说过夏天晴。
不过不是因为她专业好,恰恰是因为她专业菜。
小群里一阵沉默。
忽然有人笑了:“你确定你说的是夏工?”
有人跟着说:“没有人一直都好,肯定是越来越好,但是‘菜’这个字,是不是太夸张了?”
许鹏说:“其实我也不太肯定,就好几年前从设计院的一个朋友那里听说的。他说他们那儿有个女结构,一直被领导怼,女结构又不会来事儿,专业也不行,好几次被叫过去单独骂。就算是和建筑配合的时候,明明是建筑菜,那个领导也护着建筑,指责她结构配合不当。哎,反正那哥们儿跟我提了好几次,本来这两年都淡忘了,就周末的时候,我和那哥们儿一块吃饭,聊起夏工,我才想起来,他当时说的女结构就是夏工。”
作者有话要说:夏天晴:你该用防脱生发剂了。
江堰:???
小朋友,你是否有很多问号~
回答一下大家的问题:
天晴父母和陆不能完全算一类人,有个重要的区别就是,陆是只爱自己,利益第一,其他人往后排。虽然都是“开放”的生活方式,但天晴父母只是感情方式有变化,遇到问题,他们还是一致对外。
我有个朋友的父母就是类似这样的婚姻,但具体是被迫形成的,还是一开始就说好的,我也不清楚,也不好意思问啊,最多也就是朋友跟我提起的时候,我听一耳朵。我这个朋友自己是走正常婚姻的。
另,看到很多亲问滚什么雪球,那是上上章作话提到的,“分手”和“离职”要双管齐下啊,我需要滚一个大雪球。
→_→不知为啥,我忽然体会到一点老师们上网课的心情。
红包继续么么哒~
……
第35章Chapter35
Chapter35
因为许鹏扔出来的“炸弹”,小群里很快就展开热烈的议论,甚至还有人开始人肉,寻着夏天晴的工作路线往回倒。
很快就有人想起来,好像是听谁说过来着,夏天晴以前也是设计院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出来了,中间换了两、三家,都是事务所这种私企,一家比一家好,最后才到尚欣这里。
反正,夏天晴来到LiveLife的时候,功力已经很深厚了,大家才没多想她以前的事。
接着,就有人开始追溯,夏天晴是哪天考的一注,哪年离开的设计院,哪家设计院。
最后基本可以肯定,在2015年的时候,夏天晴还在设计院。
……
夏天晴帮邵圳城看完图,转眼已经十一点多。
QQ上有人敲她,点开一看,是江堰。
“聊你呢。”
就三个字。
夏天晴一愣,转瞬就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夏天晴进小群看了一眼,看到大家正在倒腾她的前史。
她扬了扬眉,看了一会儿就关掉了。
随便他们去扒好了。
夏天晴拿着杯子去了茶水间。
倒咖啡的功夫,就站在咖啡机前发呆,转而又想到小群里的议论。
她不是一个好了伤疤就忘了疼的人,反而是那种“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人,以前吃过多少苦,吃过多少委屈,受过多少不公待遇,那种憋屈、愤怒的心情,她到现在都没有忘。
2015年,真是她最难熬的一年。
建筑行业有几次大动荡。
上世纪八、九十年代,那时候海南房产刚开始,所有图纸都是设计院出,手工绘图,工匠精神。
九十年代末,海南泡沫破裂,烂尾楼遍地,进而迎来房改,注册建筑师条例开始执行。
2003年,“招保万金”时代来临,开始有设计师转去甲方做项目管理,就像陆明洋这样。
所谓的“招保万金”,指的就是四大地产,即招商地产、保利地产、万科和金地集团。
2005年,国家又出了一系列规条,到老百姓这里,就变成一件事——房价攀升。
2008年,金融危机波及到国内,房价下跌,各地纷纷救市。
自然,这些事情和当时还没工作的夏天晴扯不上关系。
但她08年已经上了大学,从新闻报道、行业动态,以及老师和前辈们的讲述里,也隐约明白到一点,只要上有政策,下面必有波动。
到了2010年,“国十条”出台,房价上涨。
这种水涨船高的现象一直到2014年,那是很多同业者的转折年和噩梦年。
2014年,商品房供大于求,房价再次有了微跌的现象。
一时风声鹤唳,立刻松绑限购。
一波政策又来了。
随即而来的,就是项目总负、工程总负的年薪百万。
当然还有无休无止的加班考核。
设计院转型改制,北上广设计专业多如牛毛,设计民工一抓一把,各大院校都在扩招。
建筑师和结构师也进入了批量生产的年代,又一次出现了和08年一样的裁员、降薪、奖金欠发大潮流。
这场波动也影响到了当时还在设计院的夏天晴。
而且一直延续到2015年。
她到现在都记得,那时候的设计院大领导跟她说的话。
他说,年终给她五千块奖金已经是特别照顾了,没裁掉她就不错。
那句话直接刺激到夏天晴。
她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不能相信这个领导能睁着眼睛说瞎话,无耻到这种程度。
可她那时候只是个普通结构,还不是一注,资质不足,的确是没有话语权。
如果是因为这些她被看不起,也是无可厚非。
当时院里有个很菜的建筑,偏喜欢长假前出图,出完了自己就放假去了,把图甩给结构加班算荷载。
而且这建筑的图奇烂无比,墙身详图、平面图、立体图,明明是同一个位置,愣是出现三种标高。
这已经不是烂可以形容了,简直是智商欠费。
她一个结构,还要帮建筑校对这种东西。
而到了年终,这个人所周知的菜建筑,和她的年终奖是一样的,都是五千。
那时夏天晴怎么都想不通,难道在领导眼里,他们是同类水平?
她忙死累活了一年,就拿五千奖金?
像是设计院这种单位,就和很多国企一样,水平再高,工资再高,平时也就是发一半,就因为一个字——“税”。
余下的一半就攒起来,连同绩效考核一起,统一年底发,以“年终奖”的名义。
当然私企也是一样,绩效多,钱就多。
08年的裁员寒冬,夏天晴只是个毫无关系的看客。
14到15年,她成了当局者,每天都像生活在冰窖里。
也是因为那一年多接二连三出现的打击,每一个都像是一根稻草,一根一根压在她身上,终于把她刺激到了。
她必须要往上爬。
必须!
考一注,国外短期进修,都只是敲门砖。
这些远远不够,她必须借着这两块砖,做大量的项目累积实战经验,证明自己。
这一系列的操作,就像是她给自己开了一次光。
到现在走了五年。
就像是走了十年那么累。
但是当每一个项目从她手里送出去,那种满足感、成就感,似乎又无比的值得。
只不过……
现在她的专业是过硬了。
为人处世上,似乎还得再修炼、修炼?
……
夏天晴兀自发着呆,咖啡机上的咖啡都已经装满好一会儿了,她也没拿。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身边多出一股存在感。
从旁边伸过来一只大手,将她的杯子端下来。
夏天晴醒过神,听到来人问:“你还要霸占咖啡机多久?”
这阴阳怪气的调调,除了江堰还能是哪位祖宗?
夏天晴拿起杯子,“哦”了一声道:“我忘了。”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江堰给自己做了一杯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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