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没有,就是来看看王妃好不好。”芍药下巴微抬,倨傲的道。
“好了,我很安,我很好。你们回去吧,辛苦你们了,以后别过来了。”萧晚之极有耐心温和的说道。
荼蘼与芍药站起来,胡乱曲膝了一下,转身走了出去。
萧晚之忍不住双手蒙脸,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唉!
秦嬷嬷见萧晚之十分无奈的样子,笑道:“这两个虽然没什么脑子,架不住肃王护着,倒在府里能过得下去。”
“以后她们来了,要是没什么正事,就拦着吧,我见了不仅是头疼,还眼疼。”萧晚之说道。
这些都是肃王的宝贝,她们所有的野心与不知天高地厚,不都是他给的底气么?
上午见过了肃王的后院女人,萧晚之午饭后歇息了会,起床洗漱后,福伯已经等在了东厢的书房里。
长兴侯府自萧晚之出嫁后就一直空着,只有几个老仆在那里看守打扫。
萧正的忌日快到了,萧晚之怕房屋久无人住会腐烂破旧,吩咐福伯先去看了看。
福伯见到萧晚之来了,忙起身叉手行礼。
“我今天去府里看了看,看屋子的人还算尽心,就是久无人住,难免破旧得快,房屋上有些瓦片裂开掉落,等天气稍微好些,我再找人去修补。”
福伯说完四下看了看,放低声音道:“就是侯爷书房里面的书好似有人翻动过。上次我去的时候,我清楚记得那本《春秋》是放在书架左侧的第一本,这次去看却被挪到了第二。”
萧正在京城的时间极少,一直常驻边疆,书房里面根本没有几本书。
守房屋的老仆不识字,不会去书房翻书,进去他书房的,除非想找什么东西,或者想放什么东西。
萧晚之神色凝重。
“走,我们去看看。”
福伯也觉得此事不可小觑,忙出去安排车马。
……..
杨柳院。
孙侧妃自肃王离开后,一直不吃不喝,任高嬷嬷怎么劝,她除了哭还是哭,直哭得两眼肿成了一条线。
哭得实在累了,就靠在软塌上发愣。
发愣之后醒过神来,又哭得伤心欲绝。
这么反反复复的几次之后,孙侧妃才算正常了些。
高嬷嬷伺候着她洗漱好,又伺候着她吃了些软和的点心。
“嬷嬷,去将我那刻着梨花的红木小匣子给我拿过来。”孙侧妃声音嘶哑的道。
高嬷嬷狐疑的看了她一眼,仍旧去将匣子拿给了她。
孙侧妃打开匣子,取出上面的一层,从里面拿出个半旧的灰色细布荷包。
她将荷包拿在手里,定定的看了好一会。
眼里有怀念,有后悔,有仇恨。
各种情绪一一闪过,她终是打开了荷包,从里面拿出了枝刻着梨花的木头钗子。
高嬷嬷见到钗子,忙四下看了看,才低声道:“这个东西你怎么还留着,要是被人知道了可了不得。”
孙侧妃凄凉的笑了笑:“就一根木钗而已,谁不知道我家穷,用不起金银,用木钗子再也正常不过。”
她将木钗子放进荷包里,递给高嬷嬷,脸上表情狰狞,冷声道:“你拿去交给他,你不用说什么,他自然懂得。”
高嬷嬷脸色苍白,嘴里直发苦。
“侧妃,要是事发后熊大郎被发现了,那他就没命了。要是他出供出了你,你想想你该怎么办?还有孙家怎么办?”
孙侧妃脸颊泛起不正常的潮红,喃喃的道:“他说他喜欢我,愿意为我卖身为奴,愿意为我去死,那他就要说话算话。就像我对王爷一样,我什么都愿意为他去做,哪怕粉身碎骨亦无怨无悔。”
高嬷嬷看着陷入魔怔的孙侧妃,只能长长叹息。
该劝孙侧妃的,她已经说得口干舌燥,再也劝不动了。
孙侧妃性子执拗,又在王府当家作主惯了,早已听不进去她的话,罢了,就由她去吧。
福伯在前面驾车,萧晚之带着秦嬷嬷坐在车里,从王府出来向长兴侯府驶去。
肃王府到长兴侯府不过小半个时辰,马车在经过热闹的西大街时,马匹突然仰天长嘶,扬起前蹄疯狂跳跃之后,又状若癫狂拼命的四下奔逃。
作者有话要说:
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
有时候会有种错觉,TA还是喜欢你。
喂,醒醒吧。
喜欢《暗涌》这首歌,其他版本没有了,王菲的版本也非常不错。
说到消失的音乐,山羊皮(Suede)的TheBeautifulLife估计也快听不到了,迷离甚至诡异的唱腔,大爱。
第23章受伤
西大街顿时陷入了混乱。
路边的小摊被撞翻,行人被疯马踏伤,纷纷尖叫躲避,慌不择路四下奔逃,有人倒下去挣扎着想爬起来,被后面涌入的人再撞到,无数双脚踏上来,很快就无声无息的躺在了地上。
福伯的手被突然拉直的缰绳刮起一大块皮,鲜血顺着手指滴落,他却仍然没有松手,一手死命拉住缰绳,一手从腰间抽出刀,正欲挥手砍断缰绳,疯马突然回转,手上的刀甩了出去,车厢硬生生掉了个头。
福伯一声爆喝,借着车厢回转的时机,从车头跃起,飞扑到马身上,抓紧马鬃,扬起拳头大力击向马头。
马头吃痛被彻底激怒,更疯狂的绕圈跳跃,想将背上的福伯甩下去。
福伯在马上摇晃,几次险些掉下去,他又诡异的爬上了马背,眼神坚定,死命盯着马头,手下不停拳头击向同一处。
车厢突然大晃,萧晚之和秦嬷嬷坐立不稳,撞到了车壁上后,又被大力弹到了另一边。
“嬷嬷抱住头!”萧晚之忍住剧痛,吃力的说道。
秦嬷嬷被撞得眼冒金星,头晕眼花中听到萧晚之的话,本能的用双手护住了头。
萧晚之双手抱住头在车厢里翻滚,浑身骨骼都似乎被打散,她用力咬了下舌尖,死命保持清醒。
突然一道银光闪过,疯马的头几乎被切下,马车蓦地停了下来。
喀嚓一声。
车辕断裂,车厢从石阶边擦过,斩断马头的黑衣人飞跃上去,指尖只来得及触摸到车壁。
蔡河水极深,这样寒冷的时节掉进去,打捞上来人早没了。
福伯睚眦欲裂,惨嚎一声不管不顾的向车厢扑去。
站在一旁的崔昉眼眶微缩,喝到:“萧山,抓住他!”
黑衣人萧山掉转身,双臂长伸,卷起冲过来的福伯,将他抛了出去。
电光火石间,车厢门一下被拉开,萧晚之手上扯着秦嬷嬷,飞扑出来,砰的一声砸在了地上。
稍息,咚的一声巨响,车厢掉落下蔡河,在河面砸出巨大的水花。
福伯眼眶一热,飞奔到萧晚之身边,却在一旁扎着手不敢碰她。
萧晚之蜷缩着身子,衣裙凌乱,月白的斗篷上血迹斑斑。
崔昉也奔了过来,见状忙解下自己身上的斗篷,蹲下去盖在了她身上。
“萧山,快去卸两块门板过来。”崔昉说道。
萧山得令,沉默的转头奔向街边的铺子,不大一会扛了两扇门板过来。
他将门板放到地上,躺在那里的萧晚之动了动,声音微弱的说道:“我没事,秦嬷嬷呢,她怎么样了?”
秦嬷嬷比萧晚之伤得重,仰躺在地上,脸上糊满鲜血,眼睛紧紧闭着,陷入了昏迷中。
他伸出手,轻轻抱起秦嬷嬷,将她放在了门板上。
“秦嬷嬷也没事,您不要担心。”福伯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平静的说道。
周围看热闹的闲汉们很快围了上来,将他们围得水泄不通。
尹府尹带着任推官,随行的衙役努力的吆喝,举刀驱赶,总算从人缝中挤了进来。
他见到蹲在地上的崔昉,额头跳了跳。
“崔大郎君,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接到西大街惊马的禀报,尹府尹就觉得头大如斗,忙叫上任推官带着衙役奔到现场,力图维持秩序,却被惊慌失措如潮水般涌过来的百姓卷了进去,幸好有衙役拼命护着他们,撤退到一条小巷子里,才总算躲了过去。
尹府尹的幞头掉了,披散着头发,腰带不知道被谁扯断,官服敞开晃荡,露出里面的中衣,脚上的鞋子也掉了一只。
任推官也比他好不到哪里去,蓬头垢面,嘴角被撞破,口里都是血腥味。
他们站在巷子里,静等慌乱过去,看着地上躺着的一具具躯体,两人谁也没心思整理自己的仪容。
“马惊了。这里有伤患,先救人要紧,街上有许多百姓也伤了,府尹还是先去看看吧。”崔昉看了一眼尹府尹,不紧不慢的说道。
萧晚之一只手撑在地上,一只手垂在身边,吃力的支起上身,缓缓的说道:
“尹府尹,拜托您,尽全力去救治他们,所需的银子,都由肃王府出。”
她身上的斗篷滑落,尹府尹看清她的脸,猜出了她的身份,心里大惊,忙低头施礼。
“是,王妃也有伤,下官就先不打扰了。”
说完对任推官使了个颜色,带着衙役退了出去。
“大夫来了,快让让!”人群中有人尖声大叫,闲汉们忽然闪开,京城里济民堂治疗跌打损伤极有名的余大夫和老姜背着药箱,匆匆走了过来。
福伯见到老姜,忙说道:“快去看看王妃。”
“先去医馆。”萧晚之说道。
外面天气寒冷,人多眼杂,大夫也不好给秦嬷嬷检查。
萧山立即上前,握住门板的一边,看了福伯一眼。
福伯这时回过神,对着他抱拳施礼,走过去握住门板,正欲与萧山一起抬秦嬷嬷,却被老姜一把推开。
他将药箱递给他,说道:“背着,你的手不要了?”
福伯的手血肉翻飞,他忙将手藏进袖子里。
萧晚之看了一眼福伯,深吸一口气站了起来,身上无处不在的痛让她晃悠了几下。
崔昉伸出手掌轻轻撑住她的背,待她站稳后,立刻缩回了手。
“多谢。”萧晚之轻声道。
她额头冒出了冷汗,汗水滴下来,混着脸上的血水,顺着纤细的脖子流了下去,在雪白的中衣领上渲染开来,像极了正在怒放的红梅。
崔昉指尖忽然发烫。
“无需客气。”他说道。
人群中走出两个衣着清爽干净,看起来无比伶俐的婆子,对萧晚之曲膝施礼,一个婆子开口道:“我是奇绣坊的吴大嫂子,医馆还有段路,王妃走动不便,还是做软轿过去吧。”
萧晚之轻轻点了点头:“有劳。”
她挥了了挥手,几个婆子抬着软轿走了过来,放下软轿,吴大嫂子和另外的婆子扶着萧晚之坐进软轿。
萧晚之抬起轿帘,看着劫后余生的西大街。
街头人烟稀少,铺子里的人站在门口指指点点看着热闹,衙役们正带着人清理翻到的摊子。
每隔几步,就有人围着,人群中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声。
萧晚之放下帘子,疲惫的闭上了眼。
婆子们将软轿直接抬进了济民堂的后院,秦嬷嬷被抬进了院子的另一间屋子,崔昉也跟了进来。
济民堂的余大夫去医治秦嬷嬷,老姜过来给萧晚之看伤。
“我的手臂脱臼了,劳烦你先给我接回去。”萧晚之指着自己垂着的左手臂说道。
老姜点点头,说道:“接臂会极痛,还请王妃且忍耐一下。”
“没事,我忍得住。”萧晚之说道。
“冒犯了。”
他伸手在她肩头捏了捏,然后握住她的手臂一推,咔嚓一声,脱臼的手臂被推了回去。
剧痛令萧晚之闷哼出声,她眼前一黑,靠在塌上不断的喘着粗气。
崔昉看着咬牙死命忍住,不让自己痛喊的萧晚之,神色不断变幻,心头复杂至极。
她能在混乱不堪的境况下,抓住那丁点的机会,不但自己跳出了马车,还能不忘救出自己的老仆。
他的妹妹们,哪怕是被蚊虫叮咬出个红痕,都要流泪哭泣好久。
她像极了她爹萧正,铁骨铮铮。
当年崔奇领兵赶到北疆时,萧正已身受重伤,却仍挥舞着长刀,不断砍向爬上城墙的北戊兵,直到最后死亡时,却仍然不肯倒下,杵着长刀立在墙头,睁大着双眼盯着眼前的敌人。
他的手忽然伸出去,手掌在她面前摊开。
“吃颗糖吧,吃了会不那么痛。”
萧晚之闻声望去,他雪白的掌心放着一颗碧绿的冬瓜糖。
“多谢。”萧晚之虚弱的笑了笑。
她也伸出双手,手上伤痕累累,右手心一道极深的伤口,肉翻开来,狰狞可怖。
“手脏,不吃了。”萧晚之微笑道。
“王妃,王妃!”
咚咚的脚步声伴随着急促的呼喊声传了过来,月白与锦绣提着裙角,惊慌失措的冲进屋子,见到萧晚之,立刻奔了过去。
见到她的双手,锦绣与月白眼泪顿时流了出来。
老姜给萧晚之把完脉,正在用药水冲洗她的伤口,见到月白她们,立刻说道:
“你们来了啊,正好,王妃没有伤到脏器,只是身上的伤我不便查看,你们给王妃看看吧,有青淤与擦伤的地方,抹上药膏,过一些时日就会痊愈。”
崔昉默然的缩回手,将那颗糖捏在了手心。
“你安心养伤,我先告辞了,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叫人过来说一声就是。”
萧晚之颔首。
“今天多亏了你的搭救,多谢。”
崔昉离开后,月白与锦绣扶着萧晚之来到屏风后,脱下她的衣衫,看到她浑身青青紫紫,淤痕遍布,都极力咬住唇才控制住没有哭出声。
“你们别哭,快将药膏给我抹上,还不知秦嬷嬷怎么样了,还有好多好多的事要去做。”萧晚之说道。
两人听后,忙将瓷瓶里的药膏抹在她伤痕上,抹完后给她穿好衣衫,扶着她从屏风后转身出来,见到肃王喘着气,神情焦灼,立在屏风后。
一见到她,肃王急步上前,不由分说将她拥在了怀里。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在听一些粤语老歌,其实一直听的都是老歌,新歌也有听,但总觉得没有老歌更能打动人。
李国祥的《摘星的晚上》,经典粤语之作。
还有钟镇涛的《大海》,与张雨生的版本各有千秋,非常值得一听。
另外,文你们喜欢的话,别忘了收藏点评,谢谢你们。
第24章善后
萧晚之眉头微蹙。
他的手太用力,几乎要将她嵌进身体里。
身上的痛一点点传来,萧晚之额头抵在他的胸前,低低的说道:“放开我。”
“不放。”肃王霸道的说道。
他在宫里得知西大街惊马的消息,刚准备出宫去找她,哪知圣上大怒,将他叫去大骂了一通才将他放出来,责令他协助尹府尹善后。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