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捅天》TXT全集下载_15(2 / 2)

捅天 2月28 4565 字 2023-09-05

gu903();可就当人群要散的时候,突然有人大叫“四草跑啦!四草跑啦!”人群一下就炸开了。一窝蜂地向一个方向跑。那边正是胡小陌和阿铮进村的方向。

阿铮还是闭着眼睛装病,却立刻松开胡小陌,胡小陌明白,这种时候正是打听消息的好时机,连忙跑出去。她挤在人群里,不一会儿人群就停下来,这里已经很接近林子了。人们不敢再向前。

胡小陌挤到前面,就看到有一男一女两个少年人正站在林的边缘,似乎难以下定决心,迈步进林。

人群中在哭喊的大概是他们的父母,一声声,叫他们回来“那不是我们去的地方!这里是菩萨划过我们居住的。”乞求他们不要过去。

这里的女人,只要成年的,不是刚生完孩子,就是怀着大肚子。可哪怕生的孩子再多,但每一个都是骨肉。怎么能没有感情。

那一声声哭喊,在夕阳下特别凄凉。

那对少年少女也好像犹豫了。两个人站定,不知道在说什么。

大概是少年看家人这样,有些想放弃。最后莫约是吵了起来。少年扭头就开始往回走。少女却又气又恼,竟然转身向林中跑去。

人群有有人尖叫起来。

少年猛地转头,大概是想追过去拉住自己的意中人。可就在他们越过界线的一瞬间,两个人像被抽了骨头的破布娃娃,颓然倒地,没了动静。

胡小陌不由自主地‘啊’了一声。那声音又短促,又轻细,这样的场景实在让她感到胆寒。

人群瞬间静了下来,只有死者父母的哭声。

有人过来劝,有人跟着叹气。只说“真是年轻不知事。”又教训自己的子女“这可看见了吧!”

村长被人扶来,只是抹泪“都是好娃娃呀。多少年没有这样的事了。”可没过几年,总会有这样不甘心的人。就仿佛是个死结。

村长说完,回头看到胡小陌,表情便有些复杂起来,却还是劝她“回去吧。你也不要放在心里,这不关你们的事。是他们不知天命,自己心不沉稳。”

只是村民个个都不是滋味对胡小陌不再那么热情了。大概多少还是觉得,正是外面的人进来,才让这两个孩子更像去外面看看。

胡小陌心情沉重,回到屋里,阿铮还在‘昏睡’。

但感觉她坐下来,阿铮偷偷伸手抓住她的小指头。

她虽然放胡小陌去打听消息,可刚才一个人躺着,确实有些害怕,另一只在被子一头握刀的手上全是汗。

等人们都散去了,村子渐渐安静下来。阿铮才‘醒’过来。

因为屋子都是木片钉成,并不十分隔音,村长睡在隔壁,翻个身这边都听得见,两个人也不敢说话。阿铮对着胡小陌比划,胡小陌看得一头雾水。

“??”

阿铮着急,拿出匕首来。

胡小陌还以为她要做什么,却没料,她一反手就向自己当面划过来。

胡小陌根本躲避不及!眼看就要被伤,刃却从她耳边擦过去。不知道割到了什么,上头有绿色的汁液。

她心里一跳,只觉得眼前一暗,像是有什么遮住了。伸手抹竟然在脸上抹到了好多蛛丝似的东西,包得自己满头都是。但扯下来看,却是植物,像是绒毛一样幼小的藤蔓。又向脑后摸去,却摸到像蛛网一样的东西一直覆盖到了脖子上,把她整个头包得严严实实,她惊得差点跳起来,立刻一把扯掉。

还好,只是附着着,并没有扎破皮肤。

可她竟然不知道这东西是什么时候包上来的。低头看,正有一截绿色的藤飞快地从门缝里缩走。

阿铮却好像看不见,对她使眼色,是在问她,好了没有。大概是看到胡小陌一直在脖子上扯,又向自己点头,才松了口气,扯开领子示意她看看自己的。

胡小陌这才赫然发现,阿铮脖子上耳朵上也有许多。这些与蛛丝差不多的藤蔓,把她脖子、耳朵、脸包得严严实实。她竟然毫无知觉,视线也仿佛不受阻碍,完全看不到这些藤蔓的存在。

显然她虽然知道这是什么了,却也是看不见的。

胡小陌一把给她扯下来,还好,也没有入皮入骨,只是在外层。拿着匕首找到了后脑上最粗的一根。阿铮头上所有的网就是从这根藤身上发散开,这藤另一端垂在地面,不知道有多长,蜿蜒着从门缝出去,也不知道链接在哪里。

胡小陌一划,就将它斩断了,如划豆腐一样容易。

剩下的藤蔓也不知道自卫,像只是知道痛,落地就飞快地缩走,也与之前那根一样,从门缝跑了。

阿铮这时候才突然能看见似的,跳起来飞快扯掉那些掉落在自己身上的细藤。但不用她扯,这些细藤很快就变枯变黑,化成了灰,被风一吹就没有了。

胡小陌正要告诉她自己发现的事。却看到阿铮一动也不动,直直盯着她身后。

胡小陌深深吸了口气,转过身,村长站在窗外,看着她们。

他并没有像她们一样被网包住,看上去清清爽爽,可却有一条大拇指粗的藤从他后脑垂下来。

胡小陌向前走了几步,便看到满地的藤蔓,它们顺着一个方向,从各个屋子伸出来,最后聚集在村子中间的溪畔。那里长着一颗参天的大树。它没有叶子,也没有枝桠,只有一颗,又粗又高的树杆,远看看像一根擎天柱。无数的藤蔓从它底下伸出来。

胡小陌有些明白,换个方向看,它不是没有树叶和枝桠。它有。这些长在人身上的藤,便是它的枝,而这些人,便是它的叶。

有风吹过,地上细细的绒毛一样的细藤就被吹起来。它们飘飘荡荡,像蒲公英一样,只是比蒲公英多了一条长长的,细细的尾巴,与大树链接在一起,似乎一点重量也没有,想必,她们两个来到这里,就是被这些东西缠住。

可真奇怪,它们是会发光的,白色的微光,星星点点,布满了天空,远处的密林也被照亮,一切即美,又诡异。

“那是什么。”

阿铮站了起来,一手拿着匕首,看向天空中那些飞舞的绒毛,回答胡小陌“是幻藤。我阿祖见到过这种东西。”

胡小陌低头看看阿夏端进来的水,里头漂浮着一颗一颗,像百花果肉一样的东西。

阿铮说:“这个应该是内叶。是树排放在水中的,人喝下去,它就会在体内生根,再从后脑长出来,与蒙在我们头上那根细的相结合。长好之后,绒藤便会脱落,我们就和他们一样了。”

阿铮看着外面的村长“这颗看着还不算大的,对人的影响还不够,只能改变人的记忆。”

虽然天色非常暗,但天空中的“蒲公英”散发的光芒照亮了一切。胡小陌能看到血液正从村长脑后的管子里,向树输送过去。

难怪,难怪他们这么年轻,就这么老。这些村里的人,全是树的养分。他们在这里生活,繁衍,世世代代给树供养。

她回过神,拉着阿铮就跑。这里不能呆。

村长茫然,仿佛不明白发生什么事,跟着问:“这是怎么了?”到底年纪也大,哪里追得上她们。不过吵醒了其它人。

两个人跑到林边时,村民们都醒了过来。

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胡小陌停在那两个已死的少年少女身边。死去的人脑后还有一截藤蔓在,但这里离溪畔太远了,他们要去的地方,已经超过了藤蔓的长度,那两根藤蔓是生生被扯断的,一截还长在他们脑后,和他们仿若一体,另一截大概已经缩回去了,一路的血迹延生到了树下去。

血一开始大概还不停地从这两人脑后藤蔓断裂处涌出来。但现在,已经浸入了泥土。无数绒藤涌去,覆盖在被血迹上,似乎尽力地在吸取,不肯浪费半点。

胡小陌看向站在不远处的村民们。

他们对眼前发生的事,视如不见,是真心地对胡小陌和阿铮的行为感到不解。自己身后拖着的藤蔓也不知道,只问“大夜里的就要回去?”七嘴八舌“这么黑,怎么看路呢?”

阿夏也在其中。他站在他的兄弟们一起,他身上的藤蔓很细,没有其它龄人粗,但与他的兄弟们的藤蔓结在同一颗大藤上,从这种道理上讲,他们还真是兄弟。

不远处的,大概是他家的亲戚女人,与他们同在一根大藤,只是分岔分得比较远,大概是上一辈那边的,那女人怀里抱着孩子脑后幼小的藤蔓很脆弱,与阿夏一般细小,是从他母亲那根分出的枝桠。

胡小陌有些明白,大概阿夏和胡小陌、阿铮一样,根本不是这样的人。但是他长出藤蔓来,与树融为一体,就慢慢忘记了,有了新的记忆。

阿铮骂了一声“这短阳寿的狗东西!”抽出匕首就要向那颗树去。胡小陌一把拉住她。如果树死,村民们恐怕也不能活。

阿铮不悦,翻白眼:“你干什么?活着做人肥料,很好吗?和被人养着杀来吃的猪猡有什么差别?”

胡小陌从来没有这样严厉“这不关你的事。也不关我的事。”

阿铮停下动作,咪咪眼睛,正要骂她。胡小陌却不理会她,大步向那些村民走过去。

走到很近处,她停下来,不知道说了什么,老村长犹犹豫豫地走到她面前。她低声说着什么,老村长表情先是茫然,后来是不可置信。但是她没有管更多,默不做声把自己的匕首交给了村长。转身便向阿铮来“我们走。”

之后扯着不服气的阿铮,迎着那些漫天飞舞的绒藤向密林中走去,顺着标记一路回到门边,一步也没有停。她们被绒藤网过一次,这些飞扬的绒藤并不在她们身上停歇。到也还顺利。

不过绒藤比树本身活动的距离要远处多,还蛮让人吃惊的。大概她们进这个门时便中招了,只是自己不知道。而没有了绒藤,那些所谓的鸟虫鸣叫的声音也消失了。这里根本没有活的动物,想必一早就被那棵树化为已用了。

阿铮安份了一会儿,快到门边便已经忍到了极限,不满地挣扎起来“松开,你给我松开。你这坨狗屎。你松不松?”

胡小陌抓不住她,竟然一下就被她挣脱了。怕她还要跑去杀树,厉声道:“你没有资格替别人做决定是生还是死!那是他们自己的事,他们自己会做决定的。”

阿铮理也没理她,转身却不是回村子去。到门边开始砍树。不一会儿还真削了平了一棵两人合抱的大树。笨拙地刻上“此处有幻藤,不可久留。”

刻完扭头对着胡小陌不屑地冷哼了一声。

胡小陌摸摸鼻尖。揉揉脸。“算我小看你了。”

阿铮不忿:“谁在乎你怎么看似的。”

胡小陌也觉得自己刚才抓着人声嘶力竭,有点那个啥。默默回到门边,一把推开了门。准备想想办法。她回来的时候看过,林子太密了,不知道里面还会有什么奇怪又凶险的东西,如果可以选择,她不想从林子走。还是想从门走。

而她身后阿铮气却还不平,跟在后面嘴里没完:“拉什么拉!你拉谁呢?啄小鸡回窝的老母鸡才是你这副样子。哈,真是笑死了。不知道之前谁在蹲在那里,扬着鸡窝巨头要哭要哭的样子,可怜巴巴地说什么,哎呀全是我的错。现在可把你能的。全…………”说到这里,才发现胡小陌的表情不同。她像是看到了什么惊天的异景一样,呆呆站在门口。

“一惊一乍”阿铮不悦,走过去,顺着她的目光向外看。这里与之前看到的景象没有两样,仍然是一条下山的路。

可马上,她就发现了同。远处应该是有个盆地的,之前她开门看到过,可现在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古怪的城镇。那个城镇,太怪异了,与她看过的任何地方都不同。

而与此同时,正站在巨坑前的管涌沉默了。

他是今天早上才下的飞机。临时更改了目地的,是因为在飞机上看到了一则新闻。说有个地方一夜之间出现了一个天坑,肉眼看不见底。

他查了一下地址,发现这个经纬度竟然正在高教授的记录中。立刻就和武关长转机飞了过来。

武关长站在他旁边抹了一把汗。这一路过来把他给累的。看看那坑,吓得一个哆嗦,感觉自己要被那个黑色的洞吸进去似的。连忙站远一点。

陪同他们来的,还有本地一个民警。挺年轻,是小刘的同学,知道管涌要过来,小刘帮忙联系的。用他的话说,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去哪办事都得有个本地人才方便。这民敬叫郑罢。

他这一路过来也够呛“这个镇也不算很偏,相邻的镇隔着这跟本不远,要是真的地陷,不可能邻镇一点感觉都没有。可这事奇了。一个镇,真就神不知鬼不觉地没了。搞得附近到处都是流言,说什么这变成镇了,运气不好的时候,有时候会看到镇子又回来了。”十分不以为然。

管涌问:“之前没什么异样?”

郑罢看了看一边站着武关长,不说话。

管涌说:“没事。”然后补了一句:“你说什么我都信。讲句实话,我们就是为这种事来的。多神奇都不见怪。”

郑罢一听,便有些放心的样子,但还是很犹豫。试探着说:“您是小刘的领导。管这种……事?上头批的吗?”

武关长插嘴:“哎哎哎,说有用的啊。扯这些干什么。这不是你该问的话。”嘴上扯大旗:“我老实跟你讲,你有什么说什么,少来虚的,打听这个打听那个,对你自己可不好。”好像随便就能让他丢工作似的。

管涌会意,皱眉沉声,拦道:“这是我属下的一个同学。”

武关长哼哼了两声,便不说话了。

管涌对郑罢说:“行了。把你知道的事讲出来就行了。事情真的还是假的,都跟你没关系,你只是如实转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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