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所有的关怀和纵容都因为他是弟弟,因为他曾施恩,曾救过她。
静宁郡主说过,唐家对他的厚待,全因他一心为着唐时语。
或许,阿语也是这样认为的。
因为他对她好,所以他们反过来照顾无父无母的他。
少年的眼眶微热,眼底含着前所未有的委屈。
果然是病痛使人脆弱,让人容易胡思乱想。
从来不愿去想深思这些事情,他是个男子,不该这么斤斤计较的。
能伴她左右就已经很好了,为何一定要求个名分、求个说法呢?
顾辞渊强行将心底的期待压下,用最悲观的态度,理智地剖析着他们之间的关系。
“阿渊。”
“嗯……”
唐时语无奈地笑了,他大概浑然不觉自己看上去有多失落、多低沉吧。
她不懂少年为何忽然愁云惨淡、闷闷不乐,更想不到他心里早就拐过了一百八十道弯,偏到天南海北去了,她只能反手搂住少年的肩膀,像他哄她时一样,温声细语地在他耳畔说话。
结果,没把他哄入眠,自己先睡了过去。
顾辞渊听着头顶渐渐绵长的呼吸声,缓缓抬起头,目光渐渐柔和。
慢慢凑近。
“姐姐?”
无人应答。
“阿语?”
回应他的只有清浅的呼吸声。
大概是照顾他太累了吧。
顾辞渊翘起嘴角,肆无忌惮地看着她的睡脸,格外专注。
看着看着,她的睫毛与他只剩了一寸的距离。
近在咫尺,呼吸相闻。
少女未施脂粉,却依旧肤光如雪,颜若朝华。
顾辞渊陡然心生怯意,正要退缩。
她却喃喃而语:“阿渊……别、别闹……”
她没醒,只是在梦呓。
看来就算在梦里,他也不依不饶地缠着她。
顾辞渊温柔地笑着,屈起手指,轻轻蹭了蹭她的脸颊。
“唔……”
少女红唇娇艳,嘴微微嘟着,像是在索吻一般。
她又轻哼了一声,甜美的气息喷洒在他的脸上。
弦,彻底绷断了。
顾辞渊眸中的黑雾迅速翻滚着,欲念冲破了理智,猛兽撕碎了禁锢它的铁链,朝笼外迈出了步子。
榻上的少女还不知危险即将降临。
他小心翼翼地,动作放的极为缓慢,缓缓压下,将唇贴在她的上面。
格外轻柔,生怕将人惊醒。
双唇相触的瞬间,脑海里又炸开了一朵朵彩云。
滋味之美妙,让人流连忘返,竟生出了一种“此生足矣”的念头。
他不敢动,不敢用力,甚至不敢呼吸。
眼睛瞪得极大,眼睛一眨不眨,生怕错过她的神态变化,怕她突然苏醒,发现他的恣意妄为。
大约停顿了片刻,他慢慢抬起头,皱了皱眉。
手指触了触干涩得几乎开裂的唇瓣,指下的质感粗粝,顾辞渊懊恼地叹了口气,抿了抿唇,又舔了舔。
直到嘴唇足够湿润,才满意地松了眉头。
随后再度俯身下去。
第二次的吻依旧让人神魂颠倒。
火星劈里啪啦地四溅,他兴奋得脚趾蜷缩,浑身肌肉绷紧。
他双目紧闭,屏住了呼吸,五官都在用力,可嘴上的力度却轻之又轻。
少年捏紧了拳头,手抵在她身侧的床板上,拳头暗暗使力,以此宣泄着激动的情绪,亢奋到几欲呐喊,却只得拼命克制、无声释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