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紧紧相拥在一起,心里不约而同地都在想着一件事。
她前世的身体很好,眼前的这些苦难,大抵便是她/他重生的代价吧。
顾辞渊只觉得自己的心都在滴着血。
为何不将惩罚尽数落在他的身上呢!
他如何舍得,他生不如死!
月亮渐渐爬上星空,屋内燃着一盏幽暗的烛灯。
床榻上的女子沉沉地睡着,她的身上扎满了银针。
少年坐在床边,神色平静,如枯木一般长久地静坐着。
两个时辰过去,他终于动了动。
将数十根银针悉数拔下,又用热帕子小心地将她身上的汗擦干,手下嫩滑的触感几次让他分心,扰乱心神。
他狼狈地偏过头,低喘了两声,手上动作慌忙地将她的衣衫重新穿好,盖严被子。
做完这一切,出了一身汗。
他呆呆地望着画着山水的屏风,又出神许久。
三更过,他蓦然回神。
揉了揉发僵的脖颈,转回头,双目灼灼地盯着锦被上的花纹,脑海里不合时宜地出现了每晚都会出现在梦中的旖旎景象。
一声悠长的叹息在寂静的夜色里响起。
一个炙热的吻,落在她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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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将近寅时,唐时语的身体再度发热。
顾辞渊靠在她的床头浅眠,第一时间察觉到了她的异常。
他熟练地对这样的情况,手上的动作不慌不忙,下针稳又准。
新一轮施针完毕,他有些僵硬的手指微微颤了颤,身体无力地蹲了下去,背靠着床榻,缓缓松了口气。
一夜惊险,终于熬到了天亮,她的情况稳定了。
顾辞渊守了她一夜,清晨时,芸香敲响了房门,隔着门板,少年低声交代着,很快芸香离开,四周又安静了下来。
“阿渊……”
榻上的女子气若游丝,声音轻得一阵风就能吹散。
顾辞渊几步跨到床边,半跪在地上,屈身向前,额头贴着她的,感受了下温度。
“辛苦你了……”她咽了咽干涩的喉咙,艰难发声。
“不辛苦。”
他把手搭在她的脉搏上,乌黑剔透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疑惑。
“怎么了?”
“……无事。”他拧着眉,坐在床边垂眸思索。
脉象平稳,逐渐变得有力,比以往每一次都更健康。
他狐疑地观察着她的气色,好像变得红润了些,心里渐渐有了猜测,但又不敢相信。他拿出银针,小心翼翼地在她的几个穴位上扎进去。
一边观察着她的表情,一边缓缓用力。
他神色凝重,“可有何感觉?”
唐时语如实答:“嗯,有些热。”
“有哪里痛吗?”
她摇头。
少年倏得笑了,明媚的笑容越来越灿烂,低沉的笑声抑制不住地从喉咙里溢了出来,片刻后,他抬起手背,覆在眼前。
“阿渊?”
“姐姐。”他还捂着眼睛,语气放得很轻柔,说出来的话重重砸在唐时语的心头,“我做到了。”
唐时语只愣了一瞬,很快也弯了眉眼,她手指微动,拇指和食指拽住他衣袍的一角,微不可察地往回拉了拉。
他赧然地背过身,飞快地擦了眼角,另一只手握住了她细白的手指。
“阿渊真厉害。”
一次次将她从鬼门关拉了回来,她何其有幸,得他相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