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能笑出来的话,至少不会被针对成这样的。
斐垣和季淙茗的关系还是那样,出任务的时候站在一起,不出任务的时候各干各事,不管是工作还是私下,节能主义遇上一言不发,安静得连周围同行的警察和犯人都诡异得过分安静。
明明是交流少到几乎没有的搭档,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斐垣的视线就忍不住过多地在季淙茗的身上停留了。
等他发现的时候,已经没办法对这个笨蛋坐视不理了。
杯子,有什么喜欢的吗?
常人看不见的蝴蝶将周围半径一米内的所有东西的坐标都告诉了他。但季淙茗并没有在意,也没有要买杯子的准备,只是习以为常地再一次发起了呆。
斐垣的坐标上,蝴蝶将他的话告诉了他,但季淙茗也没有在意。
大概是在自言自语吧。
和他,并没有什么关系。
所以回过神的季淙茗慢吞吞地眨了一下因为发呆而忘记眨,所以变得有些干涩的眼睛,然后准备走。
喵咪的杯子,喜欢吗?斐垣拿起一个印着喵咪的杯子问。
是在,和我说话吗?
季淙茗有些迷茫地想着,但并不打算理会。
牙膏用完了,他是出来买牙膏的,所以对杯子什么的并不感兴趣。
对斐垣也没有兴趣。
忍住,要忍住。季淙茗拼命地告诉自己。
斐垣不会喜欢男人喜欢他的。要忍住!
斐垣掀着眼帘看着季淙茗一脸不在状态的样子,懒洋洋地将那个喵咪杯子放入了购物车,然后朝着和季淙茗相反的方向走去。
有点想看到季淙茗见到杯子时,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季淙茗的杯子是上了高中,从福利院搬离的时候来到高中住宿后,送他来学校的院长送给他的。要说有什么意义的话,其实也没有,只是正好不用再买罢了。季淙茗来雄英的时候除了把自己为数不多的衣服带上之外,什么也都没有了。
他本来就是孤孤单单地来到人世间,最后也会孤孤单单地离开这个世界,所以自然是什么也不需要的。
院长和其他所有人都一样,只是一个坐标,只是一个院长。出现的时候蝴蝶会告诉他这个位置站着的是院长,不出现的时候,也不会有多余的想念。
仅此而已。
杯子不是消耗品,只要不碎,就能一直用,所以季淙茗就无所谓地用了这么多年,从大学宿舍搬出来的时候,因为行李箱还有很多空间,所以杯子也被带来了。
但就那么扔掉,季淙茗也不会在意。
他的世界很简单,不需要在意的,和不这一秒在意下一秒就不需要在意的。
所以在第二天发现自己桌子上多了一个昨天斐垣在超市里拿过的那个可爱杯子的时候,季淙茗是迷茫的。
是犯错了地方吗?
嘛,算是作为同期新人送你的礼物吧,虽然已经有些晚了。坐在一旁的斐垣低着头装作十分随意的说道。
礼物啊
院长送我杯子的时候,好像也说过。是那种,必须要做的礼节吗?
季淙茗摸着杯子上微微有些凸起的图案想着。
一个可爱的、印着圆滚滚小猫的、抱着尾巴打滚图案的杯子。
季淙茗不明白可爱的定义,但是他摸过小猫,回忆了一下那样的触感和柔软,唔应该是叫做可爱吧!
季淙茗这样想着,便让蝴蝶记住在下班后提醒他要去买回礼。
季淙茗的忘性很大,上一秒抓捕的人下一秒就能当做没有存在过,更不用说其他的事情了。
只是在回礼买了之后,季淙茗过了好长时间才送出去。
斐垣和季淙茗出差去了。
季淙茗以为吃完饭回来他就能把回礼送给斐垣的,所以将杯子买好了放在抽屉里,准备找个合适得时机给斐垣。但半路就被通知配合一起重案,办公室都没得回,匆匆回宿舍收拾点东西就走。
季淙茗不是一个在意时间的人,他这不长的一生,大部分都花在了没有意义的发呆上面。
只是因为惦记着要回礼,在和斐垣出差的这段时间,稍微,有点在意。
明明是和往常一样的重复,但因为多了点什么,所以变得有些在意了。
然后在十六天的等待中,季淙茗和斐垣终于处理完事务回来了。
熬了三天没合眼的斐垣一回来就倒下睡了。
季淙茗也很困,但他有更重要的事情。
季淙茗将十六天前就买好但一直没能送出去的杯子拿了回来。然后等。
他很困,但不想睡觉。他想在第一时间,把这个礼物送给斐垣。
季淙茗等啊等啊等到了天黑,又等到了天亮。
然后打开门,忐忑地站到了斐垣的宿舍门口。
叩叩。
季淙茗觉得每一秒,都是那样的漫长,像一年那样的漫长。
虽然睡得很熟,但斐垣还是很迅速地醒了过来。警察的工作性质决定了要随时随地做好准备。
一脸困倦的斐垣低气压的开了门,布满红血丝的眼睛充满了下一秒就要把他掐死的危险气息。
最好是有世界末日要来的大事!斐垣恶声恶气地说。
季淙茗一无所觉地将杯子放到了斐垣的手里,小声地说:回礼。
斐垣愣住了。
徐渐昌努力了三年气了四年都没能做到的事情。
斐垣突然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说实话,斐垣根本没有期待过季淙茗能对他有所回应。他也不准备将自己的心情进一步发展下去。
只是
只是有些想要看看他眼中的世界。
斐垣想知道季淙茗眼里的世界是怎么样的。
想要让这个笨蛋,多少能看一下正常的世界。
这样就够了。
仅此而已
但是当还带着些余温的瓷杯握在手里的时候,他又不甘于此了。
斐垣沉默地看着杯子看了很久很久,然后在季淙茗转身离开前将他拉进了自己的怀里:谢谢,我很喜欢。他低低的说。
不客气。
照着之前背过的套路,季淙茗觉得,自己应该是这么说的。
但不知道是不是斐垣刚睡醒体温还有些高的缘故,季淙茗觉得自己的泪腺、食管好像有些融化的趋势。
涨涨的、酸酸的,还有些堵。
但是,很温暖。
不想离开了。他不想离开这个怀抱了。
季淙茗很少去在乎什么,或者说,在他的观念里是没有在乎这种东西的。他的感情通道很窄很窄,窄到几乎容不下除了孤独以外的情感。
他不喜欢文学,所以无法理解,从小到大,他的语文成绩都只有勉强及格的样子,文科类的东西也只能靠着死记硬背默写答案才能拿一些分。不是唯一性的答案,他是没有办法的。
gu903();数学之类的科目虽然能够填上正确的答案拿到很高的分数,但他也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