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斐程峰张了张嘴,却没能发出声音。
对了,这是我刚租的新房子,你要是有一滴尿、一颗屎掉在这个,我就把你一点点剁碎,把你变成骨头架子,然后在给你最后一刀,懂吗?
斐程峰的尿意和便意在斐垣的这句话出来后,奇异地消失了个干净。
斐垣一点点走进他,越是近,斐程峰越是恐慌。
你、你不能这样的,我是你爸爸啊!
爸爸?斐垣轻轻笑了起来,看着斐程峰的眼睛满是怜爱,爸爸,你可真是有够天真的呀~
是什么让你觉得,爸爸这两个字有足够的力量成为你的护身符呢?
你不能杀我的,你不可以杀我的!斐程峰颤抖着尖叫了起来,疯了一般地重复着那一句话,我是你的爸爸啊!
然后呢?斐垣的耐心告罄,笑容在他的脸上瞬间就消失了个干净,过于黑白分明的脸面无表情地对着他。
然、然后斐程峰哆嗦又无助地看着斐垣,虽然过于黑白分明,但他的视野里,斐垣已经成了一团模糊不清的幻影,他甚至看不见斐垣的表情是有多么的不耐烦,他只是喃喃地重复着他的救命稻草,我是你爸爸啊
所以呢?你觉得别人都对不起你,对吗?斐垣带着迷离的眼神盯住了斐程峰,他的身体向前倾着,乱翘的发丝挂在他的脸边,微微遮住了那双过于黝黑的眼睛。
但毛骨悚然的感觉并没有因此减少。
斐程峰惊恐地发现自己再不能发出声音,声带和肌肉像是坏死了一般,动弹不得。他只能是把眼睛用力瞪到最大,但说不出哪怕一个字来。
斐垣笑开了,只是那笑薄凉又讽刺。
你要记住,斐程峰,你只是为我提供了一颗精.子,我没有求你,也从来不亏欠你什么。斐垣轻轻地他说,记住了吗?不要对我有任何的命令,我从来也不欠你!
但、但你是我的儿子啊你是我的儿子啊!儿子听老子的话!那不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别的小孩都听爸爸的话!什么你就不能听我的话呢!
斐程峰说不出话,但他的眼神却已经把所有的心里话转化成了现实。
不能这么算的。斐垣十分有耐心的说,斐程峰,这样不公平,不公平你知道吗?你什么都没为我付出过,什么也没对我尽到过责任,就凭我们有相似的基因吗?不行的,斐程峰,光凭这个是不行的啊。
你!你个孽子!!!憋了好久,斐程峰终于能喊出来了,他不仅气得满脸通红,而且整个身体都因为不知道是愤怒还是恐惧的情绪开始发起了抖。
你怎么能这么说?!你怎么能这么大逆不道?!你去街上问问!你去问问啊!有哪个儿子是用这种态度对父亲的!你去问问啊!!!斐程峰的脸上带着气急败坏的狂怒,他不仅身体发抖,脸上的每一丝肌肉和阴影似的都在颤抖,似乎都在附和着自己的话,指着斐垣的手指更是像发了羊癫似的抽搐个不停。
斐垣没在意斐程峰的话,他的视线牢牢地被斐程峰像是触电一般的手指给吸引住了。
他没有急着去反驳斐程峰,而是用大猫看着逗猫棒一样的神情盯着他的手指。
然后伸手捏住了那根手指。
冰冷的触感从指头上传来,斐程峰差点因为那个温度打了个寒颤,那双眼睛带上了浑浊的眼睛惊疑不定地看着斐垣,不知道他这是突然要干嘛。
但斐程峰下意识地觉得这是一个有点危险的动作,于是他想要把手指从斐垣的手里抽出来。
但是他失败了。
你、斐、垣垣,你怎么了?斐程峰苍白着嘴唇,声音也不知为何带上了些许的颤抖。
斐垣没回答他的关心,只是大拇指和食指微微用力,捏着他指头上的皮肉来回转了几下。
咔
啊啊啊啊啊啊
凄厉的惨叫声混着咔咔咔的骨肉碎裂声,斐垣就着这个声音用温柔又耐心的声音说:用手指着别人是一件很不礼貌的事情。
我虽然没有父母在身边对我进行良好的教养,但也知道这样不太好呢!
斐垣的大拇指和食指照例是苍白的,半透明的指甲盖上连半个月牙也没有,连血液的颜色也无法在皮肤上透出半点颜色。
单从外表看,斐垣是病弱的,透着一股脆弱得马上就要被病魔压垮的病态,苍白,且瘦削。
但病气并不重,他的皮肤只是苍白,没有久病难看的蜡黄,只是苍白,白得让人心醉。反倒添了几分极致危险的吸引力。
他的眼睛很黑,头发很黑,两种黑白都到了极致的颜色在他的身上又一种极为浓烈的震撼。
十指连心,斐垣虽然只捏碎了他一根指头,但他斐程峰却疼得几乎要昏死过去,他竭尽全力地想要将手指从斐垣的手中抽出,但做不到。
越是做不到,他就越是害怕,扭曲身体近乎癫狂地想要把自己那只已经快成了让人拿捏揉搓的橡皮泥手指抢回来,但看着轻轻一推就能折断的斐垣却是格外的难以撼动。
身为父亲的自傲已经消失不见了,斐程峰听见自己用尖利但破碎的声音毫无尊严地向着斐垣哭泣道:我不敢了!我不敢了啊!放过我吧!放过我吧!我不敢了!放开我的手啊啊啊啊啊
斐垣像是被惊到似的微微睁大了眼睛,像是不解似的问:您不是说了吗?您是我的老子,是我的父亲呀!是生我的人啊!为什么要向我求救呢?您不是天生就该强大,天生就该无畏,天生就知晓一切能办到所有的事情的吗?!
爸,你再说什么呢?斐垣笑吟吟地看着他,来,把话好好再说一遍,好吗?
斐程峰哭了,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狼狈不堪,且痛苦不堪。
你要干什么?!你究竟想怎么样?!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好了!放过我吧!放过我吧!我错了,我错了,斐垣,你念在我反省及时的份上,放过我成吗?成吗?!他声嘶力竭地喊着,因为疼痛,太阳穴上爬过的血管一阵一阵鼓噪得疼得厉害,他一边抽着气,一边哭,没有半点尊严,不再有半分矜持自傲。
早这样不就好了吗?斐垣面无表情的说,你总是这样,说一遍,你自己不听,说两遍,还是你自己不照做,等到第三遍了,把我惹生气了,你又哭着说让我原谅你。这又有什么好原谅不原谅的呢?
我早就说过了啊,我早就和一切都和你说过了啊!是你要来招惹我的!是你非要惹我生气的!是你啊!你知道吗?!斐垣越说越快,眼里翻滚的怒意越发的明显,他的话像是连珠炮似的射向斐程峰,将他的脑袋、四肢、内脏,全部射了个洞穿。
我错了!我错了!是我错了!我下次听!我都听!我都听还不行吗?!斐程峰快被疼疯了,身体克制不住的颤抖,但他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敢用上比斐垣大上好几倍的声音近乎嘶吼地将堵在胸口的话喊了出来。
我错了!我就不改出生在这个世界上!斐程峰癫狂地看着斐垣,这样行了吗?!这样可以了吗?!
斐垣却没有如他预料的那样露出沉默或是惊讶又或是愧疚的神色,他只是认真地板着脸,对他露出一个礼貌又标准的客套笑容:你能知道这个事实,就证明我没白费忍着恶心来替你认清事实的这番心意。
斐程峰打了个哆嗦,眼睛颤抖个不止,生怕斐垣这个疯子当场捅他一刀,惨白毫无血色只有翘起死皮的嘴唇疯狂地颤抖着,斐程峰惊恐地看着他,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惨死倒地的末日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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